这是国家级的绝密行动,只有上面的大领导知道蛟龙行动队的存在。
    为了掩人耳目,由组织上出面,征用了一艘深海渔船,以及渔船上的十名船员。
    我们这支行动队里面,除了航海家高兴以外,其他人都不会开船,而一艘大型的深海渔船,需要很多人协力合作,所以我们需要这些船员。
    这十名船员,包括我们一行十二人,在上船之前,都签了生死协议,并且还写了遗嘱,搞得十分悲壮。
    正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组织上为这些船员开出了很高的报酬。谁愿意跟着行动队出海,谁就能获得一份巨额报酬,就算是不能活着回来,这份报酬也足够家里人衣食无忧的活下去。
    这些船员大多都是穷苦人家出生,家境不太好,说到底,他们纯粹就是用自己的性命去换这笔奖金。即使明知道此去非常危险,他们也要去,因为他们只想让家里人过上好一点的生活。从这点上讲,他们中的大多数人,不失为一个好儿子,好丈夫,好父亲。
    要想探索海底船墓,除了足够的人手以外,还需要配置非常精良的装备。
    不说别的,光是潜水套装都得用进口货,还有什么探测器等各种高科技仪器,虽然昂贵,但是一点都不能马虎。
    船长派人采购了大量的清水和食物,确保我们在海上漂荡两三个月都不会断粮。
    最后,也是最关键的一点,上面还给我们配备了充足的枪支弹药,海底船墓里有什么危险谁都不知道,而且大海里的危险也数不清,如果没有强悍的火力保障,那肯定寸步难行。
    李爱国让我翻看老黄历,选了个良辰吉时正式出海。
    海边有个习俗,出船远洋,或者要出海做什么大事的时候,就会举行“海祭”,也就是拜祭海龙王,请海龙王保佑平安,就跟我们拜佛保平安是一个道理。
    其实不光是海上,大江大河里跑船的人,也讲究这样的风俗。
    我们那边也有,跑船之前,在船头上摆放很多祭品,然后点一炷香,挂一串鞭炮。
    鞭炮噼里啪啦响个不停,十分热闹。
    然后,船员们就将摆放在船头上的祭品,恭恭敬敬的倒入河里,这些祭品都是供奉给河神享用的,祈求河神保佑平安。
    而噼里啪啦的鞭炮声,据说是为了吓跑河里的那些脏东西。
    大河里跑船的都很讲究这些习俗,更别说在大海里跑船的人了。
    船长买来一只大红公鸡,还做了一碗糯米饭。
    有个叫二莽的船员,长得五大三粗,脑子也很简单,但是非常勇猛,是队伍里出了名的莽汉子。
    二莽话不多说,直接提刀在公鸡的脖子上抹了一刀,鲜血淅淅沥沥滴落下来。
    二莽倒提着公鸡,绕着渔船走了一圈,把鸡血全都洒在船舷上。
    大红公鸡血是纯阳之血,具有辟邪的功效,按照老祖宗的说法,把公鸡血洒在船上,就能防止海里的邪物爬上船。
    走了一圈下来,大红公鸡早已断气了,二莽挥刀斩下鸡头。
    船长接过血淋淋的鸡头,把鸡头放在热气腾腾的糯米饭上面,然后端着那碗糯米饭走到船头。
    船长点上一炷香,当先跪了下来,后面的人纷纷跟着跪了下来。
    这些风里来雨里去的汉子,平时大风大浪都不害怕,此时却一个个神色凝重,模样虔诚。
    船长双手捧着香,高举过顶,拜了三拜,后面的人也跟着拜了三拜。
    然后,船长把香插在糯米饭里,嘴里念叨着一些当地的俗语,感觉像是在唱歌:“海龙王保平安……热血男儿把家还……虾兵蟹将装满筐……采到金银献龙王……”
    念叨完毕,船长把那碗装着鸡头的糯米饭丢进海里。
    李爱国戴着墨镜,双手叉腰站在船头,一副意气风发的样子,大手一挥:“出发!”
    渔船缓缓驶离码头,推开波浪,朝着大海进发。
    海风吹拂着我们的脸,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激动之色。
    这种深海渔船可不比普通渔船,深海渔船通常都在大海深处进行捕捞作业,需要抵抗更强大的风浪,应对更加恶劣的自然环境。所以深海渔船的体积很大,而且船身很重,非常坚固。
    用船长的话说,只要不是碰上大海啸,渔船都经受得住大海的考验。
    风和日丽,万里无云,天气非常好,预兆着一个好的开始。
    人们的心情都很好,在船上吹着海风喝着啤酒,听着怀旧金曲,喝到高兴的时候,船长还带领着船员们一起大合唱郑智化的《水手》:
    “苦涩的沙吹痛脸庞的感觉……像父亲的责骂母亲的哭泣永远难忘记……年少的我喜欢一个人在海边……卷起裤管光着脚丫踩在沙滩上……总是幻想海洋的尽头有另一个世界……”
    渔船渐渐驶向大海深处,蔚蓝色的大海就像琥珀,阳光落在海面上,波光粼粼。
    谁也不知道层层翻滚的海浪下面,究竟藏着多少神秘的往事?
    甲板上的空间很大,队员们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在没有碰上危险之前,大家的心情都是非常愉悦的。
    我和谢一鸣靠在船舷上吹着海风,我这辈子还是头一次出海,感觉有些晕乎乎的,像是晕船的症状,胸口闷得慌,一口接一口的喝着酒。
    海洋的威力是巨大的,即使是重达千吨的深海渔船,也被起伏的海浪颠来颠去。
    谢一鸣一直侧着脑袋,眼光瞄向甲板的另一侧。
    我用手肘撞了撞谢一鸣,问他在看什么。
    谢一鸣努了努嘴巴,眼睛放光:“那个女人真漂亮!”
    渔船上面一共有二十二个人,只有一个女人,那就是李爱国的闺女,李斐。
    可能是受到父亲的言传身教,李斐从小就对古文物产生了浓厚的兴趣,长大以后也顺利进入大学考古系,毕业以后,留在了大学里面任教,现在是大学里非常年轻的考古系教授,参与了多次重大的考古行动,也发表了很多专业论文,在国内外考古界的名气非常响亮,已经隐隐有了超越父亲李爱国的势头。
    毫不夸张的说,这是一个集美貌和智慧于一体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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