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狗是个练家子,刚才那一脚飞踹,正中鹰钩鼻的肚子,鹰钩鼻没有任何防备,伤得不轻,倒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此时的澡堂子里面一片混乱,两个帮派的人都在捉对厮杀,一时之间,这个原本是清理污垢的地方,却变成了人间炼狱。
    监狱里面,囚犯们没有武器,大多都是赤手空拳。
    但也有一些心狠手辣的囚犯准备了“凶器”,监狱是一个开发人智力的地方,比如,一把看似普通的牙刷,在经过精心打磨之后,便能成为一根足以致人死地的利刺;再比如,从废弃物里淘汰下来的铁皮,边缘打磨锋利,就能变成可怕的刀片;再比如,螺丝也能打磨成螺丝针,夹在指缝里,人挡杀人,鬼挡杀鬼。
    哀嚎声此起彼伏,澡堂里鲜血横飞,不时有人惨叫着倒在地上。
    哗啦啦的水流,不断冲刷地上的血迹,血腥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我也顾不上人了,仇恨的眼神一直盯着鹰钩鼻。
    鹰钩鼻喘息着从地上爬起来,嘴里骂骂咧咧。
    我如同幽灵般,悄无声息来到他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
    鹰钩鼻很不耐烦的回过头:“谁他妈拍我……”
    鹰钩鼻刚刚转过头,我的拳头便朝着他的面门招呼过去。
    这一拳我可没有留情,刚才鹰钩鼻都差点弄死我了,难道我还要对一个想要杀我的人客气?
    鹰钩鼻闷哼一声,向后踉跄了一步,满脸开花,鼻子和嘴巴都喷出血来。
    “你……你妈……”鹰钩鼻刚刚张开嘴巴,打碎的门牙便和着鲜血一起流出来,话都说不利索了。
    我冷哼一声,又是一记勾拳轰在鹰钩鼻的肚子上。
    鹰钩鼻登时抱着肚子,半跪在地上,把晚饭连同胃酸一起,呼啦啦全都喷出来。
    鹰钩鼻跪在地上,半晌爬不起来。
    我按住鹰钩鼻光溜溜的脑袋,问他:“我进监狱的时候,你不是要我跪着说话吗?现在谁给谁跪着?”
    鹰钩鼻突然动了一下手指,我注意到这个细节,惊觉不妙,立即向后跃开。
    在我跃开的同时,鹰钩鼻怒吼着爬起来,手指缝里夹着一块刀片,从我面前横扫而过。
    我惊出一身冷汗,刚才若是慢了半拍,鹰钩鼻手里的刀片估计得割断我的脖子。
    鹰钩鼻抹了一把脸上的血迹,血迹斑斑的样子看上去愈发狰狞。
    他得意的扬了扬手里的刀片,冲着我嘿嘿冷笑,口吻调调十分变态:“小宝贝,来啊,过来陪哥玩玩,哥要割下你的小鸟,油炸了下酒吃!”
    我皱了皱眉头,这个鹰钩鼻的变态狠辣程度,比活阎罗有过之而无不及,他应该算是活阎罗手底下最得力的干将了。
    其实我也并不惧怕他,虽然他手里拿着刀片,但我脸上根本没有流露分毫恐慌的神色,反而很从容的用脚尖撩起地上的一条浴巾。
    这条浴巾是鹰钩鼻刚刚用来杀我的“凶器”,监狱里的浴巾质量很差,硬得很,一点也不柔软,尤其是浸水之后,能够拧成一股绳,还挺耐磨的。
    我把浴巾拧成一股,当做双节棍甩来甩去。
    鹰钩鼻眼睛一瞪,怒骂着扑上来:“你他妈以为自己是李小龙啊!”
    正所谓“一寸短一寸险,一寸长一寸强”,我很清楚,如果近距离肉搏的话,鹰钩鼻手里的刀片肯定具有很大优势,所以从一开始我就很明确,绝对不能让鹰钩鼻靠近我,我手里的浴巾比较长,只要不近身搏斗,我还是有一点优势的。
    我看得准确,侧身滑移半步,在躲开刀片的同时,抡起浴巾,狠狠抽打在鹰钩鼻的脸上,发出啪一声脆响。
    鹰钩鼻捂着脸,蹬蹬蹬倒退三步,脸上登时留下一道清晰可见的红肿印迹,半边眼眶都红肿起来,不停的眨巴眼睛,很难受的样子。
    “我他妈杀了你!”
    鹰钩鼻恼羞成怒,扬言要杀了我,杀气腾腾的冲上来。
    鹰钩鼻来势虽然凶猛,但他的暴躁冲动已经令他乱了阵脚。
    我抓住机会,把手里的浴巾当成长鞭使唤,只听一连串噼啪脆响,鹰钩鼻没有伤到我半根毫毛,自己身上却留下一道道血印子,尤其是他的脸颊,上面交叉印着两道血印,就像是一个大红叉,十分滑稽。
    鹰钩鼻累得气喘吁吁,而我依然从容淡定,双方的胜负已经比较明朗化了。
    鹰钩鼻当然是不肯服输的,他再次冲了上来。
    我瞥见他脚步虚浮,知道他用力过猛,体能消耗过大,造成下盘不稳,于是突然贴地滑过去,浴巾噼啪抽打在鹰钩鼻的脚踝上。
    这里是澡堂,地上很多积水,比较光滑,我唰一下就贴着鹰钩鼻滑了过去。
    鹰钩鼻还没回过神来,脚底失去重心,整个人腾空飞了出去,结结实实摔在地上,摔成了一张“人肉板子”,直挺挺的躺在那里,除了哀嚎,根本就爬不起来。
    鹰钩鼻手中的刀片也掉落在地上,他拼命伸长手,还想去抓刀片,我踏前一步,一脚踩在鹰钩鼻的手背上,鹰钩鼻的手指尖距离刀片只有不到两公分,但是他怎么都抓不着。
    这人已经坏到骨子里了,躺在地上爬不起来,心里都还想着捡起刀片来杀我。
    我咬咬牙,脚底突然一发力,一脚下去,直接踩碎了鹰钩鼻的手骨。
    咔嚓一声脆响,鹰钩鼻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抱着手在地上打滚,彻底失去了战斗力。
    我顺势用脚尖拨弄了一下,将刀片踢进了排水沟。
    鹰钩鼻的手骨至少是粉碎性骨折,治疗及时的话,可能会休养好几个月,但以后都不能干重活,更没法打架斗殴。治疗不及时的话,也可能会落下终身残疾。
    不过,我一点都不觉得自己狠辣无情,对付这种人渣,留他性命已经是对他最大的宽恕。
    我站在水龙头下面,冰冷的水冲刷着我的脸庞,让我体内沸腾的热血逐渐平息下去,大脑也渐渐冷静下来。
    监狱果然是个可怕的地方,能够把人变成野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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