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叔驾着车,一路风驰电掣狂奔回到别墅。
    我看了看时间,还好,距离午夜十二点还有一个多钟头,时间完全来得及。
    我让小叔去浴室里面,给浴缸放满水,然后烧了几张黄符在里面,变成了一缸子符水。
    本来想加入一些艾草效果更好,但现在是冬天,找不到艾草,正好看见书房里有盆君子兰,经过小叔的同意之后,我摘了些君子兰的叶子,揉碎之后放入浴缸里面。
    君子兰原本就是镇宅之物,放在家里有驱邪避煞的作用。
    我做这么多事情,就是想让谢一鸣的魂魄洗个澡。
    他的魂魄在外面晃荡了七天,早就不纯净了,如果我把魂魄直接送回谢一鸣的身体里面,可能谢一鸣日后会体弱多病,留下很多健康隐患。
    正所谓“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看在谢梦萍的面子上,我也得把这件事情办的妥妥当当。
    我叫小叔把谢一鸣的肉身带进浴室,此时的谢一鸣模样非常可怕,就跟死人一样,脸黑的吓人。
    走路都已经是飘的,眼神涣散,还有一个钟头,便已经油尽灯枯。
    小叔看见自己儿子变成这副模样,又忍不住红了眼眶。
    谢一鸣再怎么顽劣,也是他的亲生骨肉,做父母的看见儿子快要死去,心里肯定难受的要命。
    我安慰了小叔两句,让他不要着急,谢一鸣丢失的魂魄都找回来了,妥妥的会复活过来。
    昏昏沉沉的谢一鸣被我们架着放进浴缸,我掏出招魂葫芦,把谢一鸣的魂魄放出来,叮嘱他赶紧回去。
    谢一鸣的魂魄走进浴缸,慢慢躺下,和他的肉身重叠在一起,然后逐渐融合。
    谢一鸣静静地浸泡在浴缸里面,像是在泡澡,又像是睡着了。
    一分钟过去,两分钟过去,三分钟过去……
    躺在浴缸里的谢一鸣,脸色渐渐变得红润起来,呼吸也越来越有力,原本死气沉沉的脸上,终于焕发出生机。
    谢一鸣的变化,我们全都看在眼里,小叔情绪激动:“快看!看呀!一鸣的脸色变了,越来越红了,真好看,跟小苹果似的!我跟你们说,一鸣当年刚刚生下来的时候,脸色就跟现在一样红润,好看的很,好多护士都来围观……”
    小叔趴在浴缸边缘,凑到谢一鸣面前,仔细打量儿子,眼神里充满浓浓的父爱。
    也许,小叔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样看过自己的儿子了。
    谢梦萍跟我使了个眼色,拉着我悄悄退出浴室,不打扰他们父子俩培养感情。
    午夜十二点以前,谢一鸣醒了过来。
    据说谢一鸣睁开眼睛的时候,看见小叔一脸痴迷的凑在他面前,谢一鸣以为小叔要亲他,本能反应,一拳砸在小叔的眼眶上,把小叔砸成了熊猫眼。
    不过小叔却还乐呵呵的,因为他儿子活过来了,别说把他打成熊猫眼,就算让他变成熊猫,他也愿意。
    谢一鸣醒了,但他还有点残存的魂魄记忆,他好奇的看着我,问我是谁。
    然后挠着脑袋说:“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奇怪,怎么这样眼熟呢?”
    我还没有回答呢,小叔便抢先介绍说:“这是杨程兄弟,是你的救命恩人,也是你姐姐的男朋友,你赶紧过来叫杨大哥!”
    谢梦萍红了脸,没有解释。
    谢一鸣并没有叫杨大哥,而是脆生生叫了声:“姐夫!”
    这一声“姐夫”惊天地泣鬼神,把我和谢梦萍雷的里焦外嫩。
    刚才是谢梦萍脸红,现在轮到我脸红了,一张脸涨的就跟猴屁股一样,都不敢直视谢梦萍。
    小叔看出我和谢梦萍的尴尬,赶紧帮我们解围,拍了拍谢一鸣的脑袋:“你姐跟杨大哥还没结婚呢,叫哥!”
    谢一鸣一本正经的说:“我姐这么优秀冷傲的人,谁都看不上,就看上杨大哥了,这杨大哥还能跑了不成?再说了,杨大哥又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刚才一看见他就有亲切感,他这姐夫是当定了,我姐要是找其他人,我第一个不同意!”
    谢一鸣果然是个顽劣小子,就跟放嘴炮似的,一股脑儿蹦出那么多话,我和谢梦萍都不知道怎么接话,只能尴尬的傻笑。
    小叔呵斥谢一鸣道:“小孩子家家,懂个屁咧!你这是夸赞你姐,还是损你姐?还有,你姐的婚姻大事,什么时候轮到你做主了!”
    然后小叔冲我笑了笑:“杨程兄弟别见怪,小孩子口无遮拦!”
    我点点头,也没多说什么。
    谢一鸣拉住我的手,笑嘻嘻的说:“人家姐夫才不是那种小家子气的人呢,是吧姐夫?”
    谢梦萍见我尴尬,赶紧出来帮我解围:“一鸣,你不饿吗?”
    谢一鸣摸了摸肚子,肚子咕噜叫唤一声,谢一鸣说:“姐,你这一说我就饿了!”
    谢梦萍说:“饿了就出去吃东子呗!”
    谢一鸣舔了舔嘴唇:“我怎么突然很想吃火锅呢?”
    小叔说:“好,火锅,走,咱们一起去吃火锅,好好庆祝一下!”
    大城市的生活环境,自然是大山沟沟不能比的。
    现在虽然是半夜三更,依然有火锅店在营业。
    在我们山沟沟里面,别说火锅,过了午夜,你连泡面都买不到。
    大半夜的,面前的火锅咕噜噜的翻滚着。
    忙碌了一夜,我也确实饿了,甩开膀子就海吃海喝起来。
    小叔很高兴,也很感激我,频频跟我敬酒,拉着我交谈甚欢。
    喝高兴了,小叔就跟我称兄道弟,掏心窝子说话,还拍着胸脯说:“杨程兄弟,以后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只要你跟哥打个电话,哥绝对没有二话。若违此言,天打雷劈!”
    小叔可能从未对人说过这些话,今晚对我说这些,虽然有点酒意在里面,但也是真心话。
    能交上小叔这个朋友,也就能攀上谢家这层关系,我很高兴,一个大山出来的孩子,终于在大城市里有了自己的靠山。
    我一直记得师父库瘸子对我说过的话:“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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