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6章 答案
    愣了一会,县太爷上前朝景容行礼:“下官参见王爷,不知王爷怎么这会儿……”
    他抬手打断:“不用顾及本王了,你去看看纪先生可有需要。”
    “是是是。”
    县太爷走到了纪云舒身边:“云舒啊,莫非,是找到什么证据了?”
    “刘大人,我现在需要一些酽醋和白酒,麻烦找一些来,我现在要去验尸房。”
    “好的好的。”爽快应下。
    招来两个衙役,交代下来。
    纪云舒去了验尸房,景容则坐在内屋品茶。
    这锦江的茶叶,果然是极品中的极品!
    到了验尸房,纪云舒便将衣袖中那把生锈的铁刀取出,酽醋和白酒是魏武和王三拿进来的。
    “先生,你要这些做什么?”
    “验血。”
    “验血?”
    魏武和王三互看了一眼,双双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本子和一支毛笔,将毛笔往口里沾了沾,做好了要记录的准备。
    纪先生验尸,那是大有学问啊!
    必须得记下来,说不定,我们也能成为仵作。
    异想开天!
    纪云舒也不管他们,只要闭嘴不说话,什么都好。
    她戴着手套,将酽醋混合到白酒中,晃了一会,再用一块白布沾了混着白酒的酽醋,在那把生锈的小刀上擦了擦。
    锈色渐渐脱去,都粘在了白布上,渐渐露出了银黑色光滑的刀锋。
    再将整把小刀都放进了酽醋中,不到一会,刀锋上,出现了几片暗红的颜色。
    “咦?为什么会变色啊?”王三惊呼。
    “这不是色,是血。”
    “啊?”魏武和王三齐齐惊呼。
    纪云舒将那把小刀拿了出来,神情异常紧绷。
    她多希望,这刀锋上,没有血!
    “为什么会有血啊?”魏武问。
    “因为这把刀,沾过人血。”纪云舒解释:“如果要知道刀上,或者衣服上是否曾经沾过人血,原本最好的办法,是鲁米诺实验,但是这个地方不可能进行这样的实验,但是用酽醋加白酒,同样是可以起到这样的作用。”
    “什么是鲁……什么诺实验?”魏武结结巴巴的问。
    该怎么解释呢?她懒得解释,将那把刀放下,掀开那具阴阳尸上面的白布,取了一节断裂得手骨下来。
    交代魏武和王三:“你们两个,像上次一样,找一些樟木汁过来。”
    “是。”
    不多问,把东西找来就对了。
    手脚麻利,很快就把东西架实了,而纪云舒也像上次一样,将樟木汁涂在骸骨的脚踝处,用白纸沾了白醋包着。
    没一会,白纸就变红了。
    随后,她将那张白纸包在了变色的小刀上。
    大概过了半柱香的时间,再将白纸打开,原本小刀上显现出来的血迹,都沾到了那张白纸上。
    答应,已经有了!
    “魏武,王三,你们立刻去一趟赵家村,将玉嫂带来。”
    “哦哦哦,是。”两人莫名有些小兴奋,赶紧撒腿去了。
    可其实,纪云舒的脸色,很不好。
    心里也越发的沉重!
    盖好那堆骸骨,她带着那边小刀和那张纸,去了公堂后的内屋。
    这会,魏武和王三刚刚请令,带着衙门里的人,赶往赵家村了。
    而景容还在品茶,见那两人请领抓人,想必,纪云舒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了。
    他一转眼,就看到了纪云舒像丢了魂一样走了过来。
    率先迎上去的,是县太爷,看似无意的靠到纪云舒身边,问:“有什么发现了?莫非真的跟赵家村的玉嫂有关?”
    “是。”回答笃定。
    “人是她杀的?”
    “是。”
    县太爷一惊,却又满脸慌张:“那……那本官不是抓错人了吗?那李兆还在大牢里关着呢,惨了惨了!”
    纪云舒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就算人不是他杀的,他也有责任。”
    “这……”
    “这什么这!”出声的,是景容,他从那把梨花椅上起来,其实方才这段时间,县太爷已经将抓了李兆的事,全数讲给了他听。
    县太爷退到一旁,主动腾出了位置,景容斥责一声,他哪里还敢多嘴啊。
    踱着步子走到纪云舒身旁,景容道:“你若拿出证据,指出凶手,本王绝不会姑息,若是没有杀人,却毁尸灭迹者,本王也同样论罪。”
    似乎猜中了纪云舒心中所想似的。
    不过,有这样一座靠山,无疑对这件案件,也是有作用的。
    纪云舒沉了沉眸,问他:“王爷觉得,杀了人,一定要偿命吗?”
    县太爷抢答:“那是律法规定,杀人偿命。”
    “法网不外乎人情。”纪云舒神态严肃。
    “云舒,杀了人,就得偿命,这也是规定。”
    “规定规定,何来这么多规定?律法本就是安定民心,保护百姓人身安全,可若是要杀一个迫于无奈而杀人的人,这样的律法,何来公正一说?”
    此刻,纪云舒显得有些激动。
    县太爷不敢答了,有些懵,今日的纪云舒,是咋了?
    景容朝县太爷使了一个眼色:“你退到一边去。”
    “是。”不敢反抗,县太爷乖乖退到一边。
    纪云舒眉目凝重,眼神带着一种惋惜和愤愤不平。
    景容问她:“告诉本王,到底怎么了?”
    “没什么。”
    “你所有的情绪一一写在脸上,你我二人,昨日也算是患难与共,你有心思和想法,不妨与本王说说。”
    他那么温柔!
    那么贴心!
    纪云舒却沉眸而下,微微摇头:“罢了,是我自己的问题,我不该撇开法理严明的律法,而多愁善感,杀了人,就是杀了人,自然要偿命的。”
    她努力给自己催眠,好让心里不那么难受。
    景容也不打扰她,让她坐在一旁,好好平复。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
    距离魏武和王三去赵家村已经有一个时辰了,来回时间算一算,这会,应该快到衙门口吧。
    可就在这个时候,一名衙役进来。
    通报:“大人,江夫人来了。”
    “怎么又来了?”县太爷叹气。
    现在,他见到江夫人,比见到景容还怕。
    不等县太爷说些什么,景容便道:“本王去看看。”
    有这尊佛在,不怕!
    景容在前,纪云舒与县太爷在后,三人去了公堂。
    江夫人依旧衣着华丽,高贵之气不减半丝,甚是还端着一股戾气。
    昨天是被县太爷搪塞了回去,今天再来,势必要逼得县太爷放了她弟弟。
    只是没想到,景容会在。
    “民妇参加王爷。”似有不甘,火气十足。
    景容冷唇轻启:“江夫人怎么突然来衙门了?本王听刘大人说,江夫人这两日里,来了好几趟。”
    加上这一趟,明明只有两趟,不要乱加次数!
    江夫人虽然蛮横霸道,可景容毕竟是王爷,她还是收敛了一些。
    皮笑肉不笑,道:“想必王爷一定知道我弟弟被抓一事吧?”
    “听了点,听说,他杀了人。”
    不不不,你错了。
    县太爷凑了上去,小声提醒:“王爷,不是杀人,是埋尸,埋尸。”
    你是真笨还是假傻?
    景容真想撬开他的脑袋,好好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
    后一刻,景容一记犀利的眼神朝县太爷刺了过去。
    县太爷浑身一哆嗦,退到了一边,闭上了嘴。
    江夫人这会也反驳起来:“王爷,我弟弟是不会杀人的,他生性担小,连刀都不敢拿,莫说是杀人了,定是衙门弄错了。”
    “可他亲口承认,他有埋尸。”
    “那也一定是慌乱之下,随口说的。”
    江夫人依旧辩驳!
    景容最不喜欢的,就是跟这种女人说话。
    索性……
    “江夫人,本王最不喜欢的,就是妇道人家冥顽不灵,你若再吵着本王,本王用私权,也能将你关进牢中,你可信?”
    “呃!”江夫人一惊,她当然信。
    “李兆是否杀人,有待查证,可他自己已经承认埋尸,你又何必篡改他的意思,威逼这刘大人放人呢?莫非你仗着李老将军的面,也想用用私权?”
    “民妇不是这样意思。”江夫人有些心慌了,但又面不改色。
    景容正色,双袖往身后一挥:“既然如此,便不要再喋喋不休,真相如何,待会必定知道。”
    待会?
    江夫人在紧张之中,带着疑惑。
    而她来不及再往下思索,公堂外,魏武和王三,已经带着玉嫂和阿语进来了。
    玉嫂神色平静,眼神中也不带慌张,反而有一种看破生死般的决然,她怀中抱着衣着单薄的阿语,阿语也不哭也不闹,头靠在玉嫂肩膀上,像是睡着了。
    可是她的手脚上,依旧锁着铁链!
    叮叮当当的从公堂外响了进来。
    一进来,玉嫂更是十分自觉的跪下了!
    小心翼翼,生怕吵到了怀中的阿语。
    而纪云舒的目光似乎并不在玉嫂和阿语的身上,而是在江夫人身上。
    她清清楚楚的看到江夫人眼神,充满了惊愕和慌张!
    就连江夫人的双脚,也倏地一曲,踉跄着似乎要栽倒在地。
    看来,真相的确像纪云舒所想的那样。
    魏武道:“大人,玉嫂已经带到。”
    “好,升堂。”
    县太爷清了清嗓子,上了高堂,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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