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你们女子竟也这般喜欢看漂亮姑娘?”
    齐渊的声音突然传了来,带着几分玩笑戏谑。珍儿一见是他,连忙立起身,向他见礼之后,便自觉地……出去了?
    我有些愤懑,白了齐渊一眼,继续看那舞娘的动作。
    “齐大公子,坐拥如此庞大的家产,平日里都如此闲适的吗?”
    他自觉的坐在我身边,给自己添了杯茶,轻抿了一口,“我一听说你来了,便直接扔下手中堆积成山的事情过来了。可我方才可是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却是你们主仆二人,眼睛始终瞧着那玉芙,我瞧着啊,你们的眼珠子都快掉在一楼的厅里了。若是我不开口,你们怕是现在也瞧不见我。”
    我并不理会他的酸话,微微蹙了眉瞧向他,反是问道:“你都是从哪里寻得这些色艺双绝的美人?”
    他今日穿了一身墨色衣裳,上头绣着黑色暗纹,本就修长的身形,显得更加颀长。他原本看着我的眼睛,瞬时弯成了半月,嘴角微微一勾,轻声问我道:“你想知道啊?”
    我微微蹙了眉,这个家伙在动坏心思时,总是笑得这般人畜无害。
    “不然你以为我为开口问你何问你?”
    他仍是笑着,却是突然向我倾斜了身子,离我极其近,冲着我低声道:“那你亲我一口,我便告诉你。”
    他好闻的气息瞬时向我袭来,我原本一阵惊呀羞涩,却是紧接着,他的话叫我瞬时正经了起来。我佯装着不想知道的样子,瞧着他,无所谓地轻舒了一口气,“算了算了,反正迟早都会知道的,也不急于一时。”
    他却笑的更开了,甚至笑出了声音,一包将我抱住,我手中的茶几乎要撒出来,却是耳边他的声音爽朗道:“你终于同意要嫁给我了?”
    我一愣,将茶杯放下,“我何时同意了?”
    “你想知道我齐家最为秘密的生意渠道,除了嫁给我,没有旁的方法了。”他看着我一本正经的耍无赖。
    “……”
    我一时无语,又给自己倒了杯茶,“算了,不同你说这些没用的了,青荔的底细呢?”
    “这怎么是没用的呢?”他竟不肯翻篇,继续耍无赖,“这可是我的终身大事!”
    我将手中倒好的茶递到他跟前,道:“好好,是小女子失言了,小女子同您配个不是,您大人有大量,将青荔的事情告诉我可好?”
    他伸手将茶接过,轻抿一口,笑道:“好商量,亲我一口,我便讲。”
    见我瞬时便板了脸,他连忙将茶放下,“据我所知,此人没有背景,不仅如此,她还因着那张娇俏的脸被各方势力排挤过。”
    “最先是皇贵妃,将她调到花房里头去了,哪知她竟给是陛下的寝殿送花,被陛下看到过一回。之后便被皇后着人送去偏远的九清宫做个洒扫宫女,后来做了也有些年,锦云宫的嬷嬷看她一直挺老实的,才将她调去容韶身边。”
    我思索着,如此说来,倒确实是个可以用的。
    我转头看他正要开口,却是一张洁白的脸趁着我扭头,猛然向我凑了过来,嘴瞬时在我嘴角边亲了一口。
    “……”我一时又惊又羞,气的说不出话来,他却是在一旁懊恼:“啧,竟是没有亲准,位置不正……”
    正要开口,却是他又凑了过来,我哪想到这人还会再来一回!当真是个无赖啊……
    这回位置倒是正了。
    我坐在原处,气急,却又不能拿他怎样。
    他却是笑的花儿一般,仿佛得了天大的便宜,“你方才想问什么?”
    我深吸一口气,将头转过不看他,才忍了住没有打他。
    “那皇贵妃,可曾有往陛下身边送过什么人?”我瞧着桌上的茶壶问他道。
    齐渊将胳膊放在桌面上,手托着脸,眯着眼瞧我,道:“不曾,这庆皇贵妃,可是个大醋坛子,且向来爱出风头,又十分要面子,怎么会往陛下身边塞人?”
    “你确定?”我蹙眉瞧着他:“不是她在旁人面前装的样子?”
    “放心,她宫里有我的人。”
    我瞬时立起身,忍不住嘴角上扬,轻轻朝他欠身,“桌上的是这次的图纸,银两还是托齐洌存入你们齐家的钱庄便可,我先回去了。”
    “你这小狐狸,又在算计什么?”他眯了眼问我。
    我瞧着他,并不理他,只道:“齐大公子,可否请你们的小厮稍候送些吃食去我容府上?”
    “行,你便是把这望月楼搬走都行。”他笑道:“只是不知容二小姐希望我是送的隐蔽些,还是光明正大些?”
    “别,望月楼还是姓齐的好。”
    我轻轻欠身,经过他身边时低声道:“小门,我们主仆四人。”
    “慢走。”
    第46章 第45章
    我同珍儿一路往回,坐在马车里头,我盘算着该如何用这青荔,却是珍儿始终忧心忡忡的,似是想开口,却又犹豫着不知该怎么开口的模样。
    我瞧着她一张精致的小脸上,眉头微微皱在一处,眸子微垂着,长睫在莹白的面上留下些阴影,手中不停地绞着帕子。叫人不得不承认,有些美人便是不高兴起了,都好看的紧。
    我忍不住打趣她,“哟,我瞧着,是这帕子得罪我们珍儿了,等回了府,便杖责二十,再扔给小厨房里的徐嬷嬷,叫她烧了去,给我们珍儿出气。”
    “姑~娘~”珍儿这一句叫的百转千回,“你可别打趣我了!”
    我轻笑她一声,道:“怎么了,有什么话便直说吧,我瞧着你的模样,总是怕你被憋坏了。”
    她却正了色,“姑娘,这两日你叫湘儿做的那些事情,还有你在宫里头做的事情,我猜着,你是想叫大姑娘入了后宫吧?”
    “没错呢!”我瞧着她的焦急的神色,仍是忍不住逗她。
    她的眉头却是蹙得更紧了,“小姐!我当真是担心的紧!你莫逗我了!若是大姑娘当了娘娘,得了圣宠,你的处境岂不是更加艰难?”
    我心下忍不住的感动,登时去了打趣她的心思。瞧着她娇俏可爱的模样:我的珍儿,当真是这天底下顶好的人。
    “珍儿且放心吧,即出此计策,我自是便是肯定了能自保的。退一万步,便是她得了圣宠,我处境艰难,也不过是一时的。”我轻声安慰珍儿。
    她却蹙了眉,“珍儿不懂,姑娘是何意?”
    “我这个姐姐,本来是太子殿下手里的人,却在宫里头装成皇后娘娘的人。”我轻笑了一声,“一旦她成了妃子,便是两边都吃罪了。”
    “怎么说?”珍儿竟是一惊。
    “太子殿下的生母庆皇贵妃,是个十分要强的性子,便是曾经一度失了宠,也绝不同意家族往陛下身边送人,便是太子殿下都劝她不得,此番却是后院失火,她自己手底下的人背着她爬上了龙床,皇贵妃焉能放过她?”
    “再说皇后那处,容韶之于皇后娘娘,乃是一颗棋子。其实原本容韶成了皇妃,于皇后娘娘多少也算是有些好处的。可惜,皇后娘娘的兄长乃是当朝宰辅,族中也多有身居高位的官员,攀附之人更是数不胜数,地位本就稳固。容韶带来的这点好处,最多不过锦上添花,根本算不得大用。至于娘娘,并未将她送上龙床,必然是另有他用……”
    珍儿瞬时恍然,“对啊,这么一来大姑娘便是打乱了娘娘的筹谋计划,况且谁又会用一个不能掌控在自己手里的棋子!”
    “是啊,谁又会用一个自己不能掌控的棋子?”我轻叹一口气
    “她以为自己一朝得了宠,又有了尊贵的身份,便能在我面前跋扈,自觉高我一等。却是失了皇后娘娘的信任,又得罪了皇贵妃,这天底下怕是没人能保得住她。”我轻声道。
    微微抬头,瞧着车顶,“宫里宫外皆撒好了网子,如今,唯一怕的便是她突然清楚了,不肯往里头钻。”
    得下一剂猛药了。
    *
    刚入了府,便是湘儿连忙迎了上来,我一边往自己的小院里走,边道:“湘儿,你脚程快些,去徐府跑一趟,将母亲请回来。切记,当着她们的面,便说是家中有些事情,需得请母亲回来。回来时在马车上同她解释一下,就说是家中难得有人送了的望月楼的菜式,我想请母亲常尝尝。”
    “若是夫人问起谁送的?”湘儿问我道。
    我低声道:“说你不知晓便好,去吧。”
    回了屋中,珍儿给我递了茶来,刚抿了两口,齐渊便派人自小门将吃食送了来,四层的食盒,足足有四个。
    我估摸着母亲快回来了,便叫珍儿将菜品在我厅里头的小桌上摆开,十二道菜,几乎要将小桌子摆满了。
    “珍儿,去前院看看母亲回来了没。”我瞧着珍儿,“你且叫王嬷嬷也知道此事,最好叫她以为这一桌子吃食是我们要吃的,还有这些东西是从小门里头进来的也叫要她知道,最好能激怒了她。”
    珍儿点了头,面上皆是笑意,便往前院去了。
    果不其然,才不过片刻,王嬷嬷便骂骂咧咧的过来了。她大约以为母亲今日会在徐家用午膳吧。
    珍儿连忙跑了进来,瞬时跪在我跟前,拉住我的衣袖,面上带着些泪意,“小姐!你可要为我做主啊!”
    “怎么了?”我轻声问她道。
    却是还没等珍儿的话出口,便听见王嬷嬷在小院门口插着腰,扯着嗓子骂道:“你这小娼妇!宫里头得了点面子,竟敢糟践起我来了?我们小姐可是圣驾跟前都能得脸的,又岂是你们能比得了的?你们一个个的……”
    “哪个是小娼妇?”却是湘儿扶着母亲正往我院中过来。
    母亲脸阴沉得很。
    我本还想了些旁的法子,起码能拖住王嬷嬷,叫她骂久一些,好等到母亲回来,却是不想会这样巧。
    王嬷嬷瞬时跪在地上,道:“夫人怎么回来了?您可是误会了!”
    “误会?”母亲一步步往里头走着,她身边跟着新来的张嬷嬷,瞧着母亲的脸色,直接搬了一把椅子来,母亲便端坐在院子里头。
    湘儿一路扶着母亲,在母亲身边低声抱怨道,“夫人可不知道,只要您不在啊,这王嬷嬷可威风了,不光骂我们这些当奴婢的,连着姑娘都骂呢!”
    那新来的张嬷嬷自是早便同王嬷嬷不对眼了,在一旁添了一句,“哟,看来她不止是骂我呢,原是这府上的主子她都骂得。”
    母亲一听这话,更是来气,“上次你冤枉韵儿的事,我便饶了你,那是瞧着你将我韶儿带大的情面,你倒是个厉害的啊。”
    “夫人!万万不是如此啊,您且听老奴分辨啊!”王嬷嬷跪在母亲跟前,面上皆是泪。
    却是张嬷嬷开了口,“夫人,有句话不中听,却是老婆子我不得不说上一嘴。我方才听着,她还提到了宫里头的大姑娘,却是处处说着大姑娘比二姑娘优越,二姑娘便是事事都不如大姑娘。老婆子我不懂事,却也知道这等离间亲姊妹的话,断是不能说的。”
    张嬷嬷顿了顿,看母亲瞧着跪在地上求饶的王嬷嬷,眸子里皆是厌弃。又开了口,“夫人可得三思,我这老婆子岁虽没见过什么世面,却也见过不少兄弟争斗,姊妹相残的事情,深知兄弟姊妹间不和,那便是祸事的根源啊。”
    我瞧着这位张嬷嬷,是母亲着人自老家请来的,本也不怎么出挑,我便没怎么留意。今日开口却是处处踩着母亲的痛处,有些厉害。
    母亲眉头紧蹙着,叹一声气,轻声道:“捆了找个牙人,买了去吧。她的楔子上头写清楚些,被主家卖出去的原因,是离间主家关系。”
    张嬷嬷此时镇定得很,面上没有露出一丝得意,道:“是,夫人。”
    王嬷嬷在一旁叫的撕心裂肺的,却是没有人理,张嬷嬷直接叫人堵了她的嘴,捆了便往院外拖。
    我瞧着被拖出去的王嬷嬷,扶了母亲,在她跟前低声道:“母亲,此事,还是请父亲回来再做定夺吧。”
    母亲看向我,“为何?”
    “母亲不知,我上次入宫时才知道,王嬷嬷她时时向姐姐那里递信,不知她同姐姐说了什么,姐姐一时误会……还在她殿里掌掴了我。”我低声道,“此事,想来还挺大的,也许父亲该知晓。”
    母亲却是一怔,看向我,“还有这等事?”
    我轻轻点了头面上带了几分委屈,道:“是有人瞧见了的。”太子殿下,在一旁瞧了全程。
    却是母亲定然不肯叫此事捅到父亲跟前,又对着还没走的张嬷嬷道:“杖责二十,再发买吧。”
    我也不好再多言,便扶着母亲入了屋内。在那些菜品跟前坐下,母亲拿起筷子,却又将手收了回来,轻声道:“你姐姐她定是听了挑拨,并非有意的,王嬷嬷的事情,我既然已经处置了,此事便了结了。你父亲平日里就忙,不必再去为这些事情烦扰了。”
    我边给母亲布菜,边道:“女儿向来是个没注意的,性子又软弱,自是听母亲的。”
    一桌子的菜,母亲只吃了几口,张嬷嬷将事情处理完了,一回来,母亲便去前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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