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是第一次以眼刀攻击对手,石小乐心中没底,是以一动手,就毫不保留地用尽了全力。
    足足一成精神力通过石小乐的眼睛,射入枫林舍主脑中。
    滋啦啦。
    两柄精神之刀,在枫林舍主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狠狠劈中了他的精神海,震得他脑海剧痛,眼前天旋地转。
    枫林舍主还未完全消化这次的吸收所得,精神海并不稳固,加上此时正值他精神防御的低谷,双击之下,精神海表面出现了一丝丝裂痕。
    “啊……”
    枫林舍主仰天怒吼。
    然而不待他反应过来,石小乐的第二记眼刀又到了。
    嗙嗙!
    两柄凝实犀利的刀,劈在与先前一致的地方,裂缝像是蛛网般不断扩散,加深,最后咔嚓一声,精神海整个像是要崩碎了一般。
    “控神自守!”
    两记眼刀之后,枫林舍主终于挨过了防御的低谷,不由面色涨红,目露杀机,连忙运转金傀控神术中的最强守招。
    在他的精神海表面,一层淡金色光芒笼罩,淡金色光芒过处,就像是强力胶水,在粘合本要破碎的裂痕。
    通过金色丝线,石小乐与枫林舍主能相互看清对方的精神海。见状,石小乐不得不感叹枫林舍主的强大。
    即便没有吸收自己和黑衣少女的精神力,对方的精神力也堪称万中无一了。
    而且这门金傀控神术十分强大,那层淡金色光芒之于精神力,只怕快要追上无相神功之于肉身。
    又是连发三记眼刀。
    淡金色光芒不断凹陷,复又弹回,枫林舍主的精神海不断裂开,但是效果,远远及不上前两次。
    照这个趋势下去,想要击溃对方的精神力,至少还需要施展数十次眼刀。
    先不说石小乐的精神力,根本无法支撑数十次眼刀,哪怕能够,也会令他双目失明,乃至精神错乱。
    “等这次过后,本舍主要将你彻底炼成金傀死士,生死不由己,让你做什么,你就乖乖做什么!”
    枫林舍主原本清癯的脸庞,已变得狰狞铁青,肌肉不住颤抖,显示出他内心的怒火与杀气。
    “没有下次了。”
    石小乐淡淡道,忍着精神海传来的痛苦与虚弱,使出了第六记眼刀。
    这一次,两柄精神之刀分成左右两边,噗噗两声,金色光罩忽然如玻璃片般碎开,刀劲余势不绝,重重劈落在精神海表面。
    咔咔的巨响中,裂缝扩大了五倍有余,一丝丝精神力从中溢出,这是精神海将欲崩溃的前兆。
    “不可能!你怎么知道控神术的弱点?”
    枫林舍主脸色扭曲,又惊又怒,还带着一丝丝恐惧。
    石小乐没有说话。
    早在第一次清醒时,他就已经发现,这门金傀控神术,曾在石轩中传给柳莺莺的天外秘录中有所提及。
    经过先前几个回合的较量,结合天外秘录中的介绍,石小乐才能这么快发现金傀控神术的弱点。
    “臭小子,想要击败本舍主,没那么容易,金神化矛术!”
    生死存亡关头,枫林舍主也发了狠,强行凝聚本要溃散的精神力,化作一根金色的丈八长矛,通过金色丝线,贯入石小乐的眉心。
    咚!
    石小乐的精神力如同一座山岳,硬生生承受了丈八长矛的攻击,仅仅摇晃了一下,这一幕令枫林舍主表情狂变。
    他知道石小乐的精神海很牢固,但还是没想到,竟牢固到这种程度。
    更糟糕的情况还在发生。
    由于枫林舍主的精神海受创甚重,导致他的精神力大范围扩散,居然沿着金色丝线,流入了石小乐与黑衣少女的眉心中。
    “回来,给本舍主回来!”
    枫林舍主几欲疯狂,拼命拉扯流散的精神力,却像是漏斗中的水,捞回一片,又会有更多流散出去。
    枫林舍主一边阻止精神力流散,一边拼命攻击石小乐的精神海,却无法撼动。石小乐则借机休息,准备下一波攻势。
    岂料就在此刻。
    嗤的一声!
    一根黑色利箭,倏然射入枫林舍主的脑中,令他本就要崩溃的精神海,进一步走向破灭的边缘。
    “你!”
    枫林舍主看向黑衣少女。
    一个石小乐已经够难缠了,现在又加上这个精神力仅次于前者的少女,该死,早知道直接杀了这二人!
    “好险。”
    黑衣少女长出了一口气。
    若是没有石小乐,她绝不会那么快苏醒,虽然到最后也有把握反制枫林舍主,但自身也会承受巨大的损伤。
    思及此,黑衣少女的意识先是好奇地看了石小乐一眼,随后心神一动,精神力凝成十根黑色利箭,连续刺入枫林舍主脑中。
    砰砰砰……
    单根黑色利箭或许不强,但胜在数量众多,金色长矛刚刚毁掉六根,另外四根已经深扎入精神缝隙内,痛得枫林舍主长声嘶吼。
    无数的精神力,就像是泄闸的洪水,不断流回石小乐与黑衣少女的眉心。仅仅片刻,二人的精神力就恢复了以往的巅峰水平。
    “我要你死,金枪神术!”
    没有黑衣少女,枫林舍主就算在精神力较量中无法奈何石小乐,至不济也能收回金傀控神术,届时以他本身的内力,控制石小乐二人轻轻松松。
    现在被黑衣少女牵制,反倒是不上不下。心中杀气腾腾,枫林舍主不顾流散的精神力,凝出一根巨大的金色长枪,倏然刺出。
    这是金傀控神术中的绝学,每施展一次,都会永久消耗自身的精神力,但是现在,枫林舍主管不了那么多了。
    刚刚制造的黑色光罩,一眨眼就被金枪刺穿,黑衣少女的精神海一阵震荡,花容隐隐变得苍白。
    在连续的刺击下,枫林舍主的精神力不断消耗。黑衣少女同样不好受,嘴角已经溢出了鲜血,精神海开始不稳。
    “石兄,过去有得罪的地方,还请你大人有大量,现在一致对敌好吗?”
    黑衣少女传音给石小乐,声音楚楚可怜。
    金色长枪一次又一次冲击黑衣少女的精神海,就像铁柱撞城门,每次总有一丝丝精神力往外蔓延。
    这些精神力,是构成武者悟性的重要基础,一旦消失,悟性也会出现降低。
    “杀,杀,杀!”
    枫林舍主彻底陷入了癫狂境地,十几次之后,见黑衣少女的攻势大减,立刻就准备收回金傀控神术。
    关键时刻,两记刀芒从天而降。
    石小乐不得不出手,换成他一人,就算能灭了枫林舍主,自身也会付出不可承受的代价。
    “噗!”
    枫林舍主浑身剧震,张口就喷出一大口鲜血,他脑中的精神海本就不稳,在石小乐的致命双刀下,终于真正崩溃。
    大量精神力像是山崩雪裂,以前仆后继之势往石小乐和黑衣少女脑中涌入。
    半成。
    一成。
    ……
    很快,涌入石小乐脑中的精神力,达到了他本身的一成半。
    说来也怪,这些精神力一碰到石小乐的精神海,自动就进行了过滤,成了最纯粹的精神能量,杂质则被排出体外。
    “我与你们拼了,玉石俱焚!”
    枫林舍主双目血红,浑身毛孔亦渗出点点血滴,残留的精神力阵阵鼓胀,像是要立刻炸开。
    这是金傀控神术中的禁忌之术,一经施展,与敌皆亡。
    石小乐当机立断,眼刀斩向金色丝线。黑衣少女得到警示后,亦是用尽全力,以利箭刺出。
    二人此刻的精神力,不说碾压枫林舍主也差不多了,合力之下,中断对方的金傀控神术自然轻而易举。
    金色丝线一断,石小乐与黑衣少女连忙后退。
    此刻二人才发现,他们的内力相比过去,居然增强了接近三成有余。
    “金傀液。”
    想起天外秘录中的信息,石小乐若有所悟。
    池水中的液体,虽然能够快速激增武者的内力,但也会对根基产生损害,必须想办法剔除这种影响。
    轰!
    前方一只大手拍来,遮天蔽地,同时罩向石小乐和黑衣少女,是发疯的枫林舍主。
    “惊天指!”
    身体连续闪烁,黑衣少女纤手点出。
    同一时间,石小乐亦是拔出腰带中的藏锋剑,挥出了一道劲风剑芒。
    恐怖的气爆声中,三人同时倒飞而出。
    枫林舍主有着龙关境八重的修为,奈何此时的他,精神力百不存一,实力连一成都发挥不出来。
    黑衣少女口中吐血,半跪在地上。相比而言,石小乐的伤势反而是最轻的,仅仅气血有些浮动。
    三人再次缠斗到一起。
    “驭龙手!”
    黑衣少女双手交叉,一道道掌劲呈现出不同的方式,或抓或擒,生生拖住了枫林舍主的攻势,口中大喊:“石兄,快!”樱唇连吐几口血,明显又受了不轻的伤。
    抓住机会,石小乐全力一剑疾刺而出。
    嗤!
    剑尖染血,贯穿咽喉而过。
    “呃……师傅,徒,徒儿不甘啊。”
    枫林舍主做梦都想不到,自己会死在两个仅仅灵关境的小辈手中,眼中清明,怨毒不已地仰天栽倒。
    “石兄,真的好险,我们差点就要去黄泉为伴了。”
    黑衣少女瘫倒在地上,表情不复平时的生动狡黠,反而有些虚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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