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小乐的话,令孔大同四人错愕地瞪大眼睛,但是还来不及开骂,对面的石小乐动了。一剑出,剑迹全无,形如清风,恍如存在于真实与虚假之间。
    “不好!”
    首当其中的是孔大同,强烈的危机感,令他浑身鸡皮疙瘩直冒,连五残脚都来不及施展,率先侧移。
    几乎是在同时,空中一道淡青色的剑影一闪即逝。
    孔大同刚松一口气,逝去的剑影却忽然反常地没有消散,反而化作更强更快的一剑刺来,如同自然之风,变化全无规律。
    “残脚自缚!”
    危难关头,孔大同的反应比任何时候都快,身体旋转,形成一圈厚实的残影守护自身,剑气却忽然散掉了。
    原来这是虚招。
    “小子住手!”
    先前四大魔头各自散开,所以相距较远,想要出手帮助对方也是鞭长莫及。
    黑冥老人的掌法刚刚拍出一半,嗖的一声,第三道淡青色的剑影已穿过残影的空门,溅起一蓬血花。
    “好,好快的剑。”
    孔大同仰天倒地,咽喉处,血花直窜。
    三剑,一位魔道名宿气绝身亡。
    嘶!
    这一刻,长街内外,所有喧闹声为之一静,空气都变得冷清清的。
    黑冥老人,陈达和李宝荣三人,全都像是被摄去了魂魄,呆若木鸡。不过最先反应过来的还是黑冥老人,因为石小乐的第二个目标就是他。
    “幽冥遁!”
    本身就慢了半拍,加上心神大乱,黑冥老人甚至连石小乐挥剑的方向都看不清楚,只知道亡命飞奔。
    “逃得掉吗?”
    石小乐手腕一抖,两道剑气悄然融入风中,再出现时,一左一右洞穿了黑冥老人的左右双胸。
    清风十三式,快是一方面,真正恐怖之处还在其随意而变的剑势,一旦剑气出手,连石小乐这个施展者都无法预测,正如天地间的风,难以捉摸。
    黑冥老人如果全力抵挡,不至于死得那么快,可惜他斗志全消,进退失据,实力连平时一半都发挥不出来。
    身体倒转,石小乐杀向了第三个目标,李宝荣。
    陈达的速度虽然快,但石小乐的战斗风格恰好克制了他,论难缠度,反而不如李宝荣。
    “滚,回旋逆流!”
    早在石小乐杀向黑冥老人时,陈达就已纵身远去,此刻见石小乐追来,骇得头顶直冒凉气,双手挥揽,一股股诡异气流形成,阻拦在他和石小乐之间。
    气流亦是风,借助于风之真意,石小乐恍如飞鸟,几次呼吸后穿过诡异气流,刷刷刷三剑齐出,旋即头也不回地往另一个方向追去。
    噗!
    李宝荣招式诡异,但实力却是几位魔头中最弱的一个,他挡住了前两剑,却挡不住最后一剑,头顶被穿出一个血孔。
    “该死的小怪物,他到底是人是鬼?”
    陈达以平生最快的速度飞掠,很快就远离了玉镇,刚刚松下一口气,身后狂风骤起,他转头一看,惊得差点连眼珠子都跳出来。
    只见石小乐以远胜先前的速度朝他追赶,那种如驭风行的腿法,分明就是,风神腿!
    “我知道了,你是……”
    一道长长的剑气穿过虚空,带着风的狂暴与犀利,陈达身体定格,而后胸膛炸开,血花四溢。
    风神腿配合清风十三式,这才是石小乐目前真正的实力,一剑秒杀了陈达。
    当然,其实他的实力顶多比陈达高出半筹左右,之所以那么快,是因为速度。速度跟不上石小乐,就算实力相当,也是被他秒杀的命。
    返回玉镇,萧浅和张贺果然都发了疯似地要往外逃,先前的嚣张早已消失不见,奈何葛焦和潘忆恒也不是善茬,硬是采用缠斗之术,不让二人脱身。
    快刀斩乱麻般,石小乐轻松击杀了二人。
    至此,六位曾追杀他的魔道名宿,全部伏诛。
    其他的魔道高手,本来数量就不占优势,又见到六魔皆毙,不由士气大跌,逃的逃,散的散,没一会儿就被正道群雄杀得丢盔弃甲,死伤成片。
    值得一提的是,由于这次交战时间很短,所以正道无一人伤亡。
    “石少侠,逃走的那人?”
    看了看地上的五具尸体,葛焦惊疑不定地问道。
    “前辈放心,那人已经被我杀了。”
    葛焦目瞪口呆。
    潘忆恒站在不远处,深吸了一口气,却依旧压不下心中沸滚的情绪。
    从出生到现在的近一百年里,他从来没有这么震惊过,震惊得连呼吸节奏都有些乱了。
    二十多岁,媲美武林名宿,已是不可想象的神话,而像石小乐这种,信手就诛杀名宿的,简直就是天方夜谭,近乎于妖邪!
    “石少侠功力盖世,剑法超群,老夫佩服,佩服。”
    葛焦很少佩服别人,但是现在,却不得不对一个他眼里的小娃娃连道佩服。对方的实力,值得任何赞美。
    “差距太大了。”
    定风帮所在的方向,神风公子握了握拳头,最后苦笑着松开。
    大别山之巅,他以为谢晓风就是八州年轻一辈无可企及的人物,现在才知道,何为一山还有一山高。
    不过这样也好,至少石小乐代表的是正道,对方越强,正道就越稳固。
    “竟然这么强?”
    碧簪夫人与顾南丰,陈潇等人相顾无言,当然,是喜悦的无言。
    这到底是什么人啊,堂堂魔道名宿,震慑正邪两道近百年的传奇人物,竟就这么被他砍瓜切菜般杀了个精光。
    若非孔大同等人表现出的实力,确是名宿级别,众人真要怀疑那六人是冒牌货了。
    “小石头,真的是你?”
    没有任何拘谨,蓝小蝶蹦跳着冲了上去,绕着已插剑入腰带,恢复斯文模样的石小乐来回游走,最后又伸出手,在他脸颊上掐了掐。
    石小乐轻轻拍掉:“你想干嘛?”
    “你真的是小石头,我还以为你是妖孽变的呢。”
    蓝小蝶嘀咕道,恰恰说出了众人的心声。
    “小石头,要是我父亲看见你的成就,一定会很开心的。”
    “蓝前辈?”
    “你不知道,在你走后,他曾不止一次地夸奖过你,说你是他生平仅见的武学奇才哩。”
    石小乐想起蓝听涛冷酷的模样,哑然失笑,没想到对方对他的评价那么高。
    陶星宇也走了上来,喊了句石兄,却也没有说太多话。他一向是沉稳的人,当着众多武林前辈,无法像蓝小蝶般自在。
    “石少侠果然名不虚传。”
    “石少侠年纪轻轻,却已拥有绝世的艺业,相信未来定是我正道的顶梁柱。”
    “莫说未来,现在就是了。”
    在顾南丰,陈潇等人的带领下,正道群雄一一走了上来,对着石小乐连声道贺。还有人十分尴尬,看着石小乐,葛焦和潘忆恒三人,不知道该先向谁打招呼。
    论实力,无疑是石小乐更强,但后两者的辈分摆在那里。
    “哈哈哈,石小友若有空,这两天可来望远居找老头子聊聊,老头子也想与你探讨一下武学心得呢。”
    葛焦似乎看出了众人的窘态,大笑一声,纵身而去。
    潘忆恒亦朝石小乐点点头,随后大步离开。
    以二人的层次,与一般人还真找不到话题聊,还不如独处更自在些。
    二人一走,其他人虽觉遗憾,但也完全放开了,不断与石小乐说话,亲近之意更为明显。
    废话,似石小乐这等人物,谁不想认识?对方几乎已脱离了天才的层次,成为了八州武林的巨头之一。
    虽然不太可能成为朋友,但能结一分善缘是一分,说得难听点,今后和别人吹嘘起来,也大有面子。
    ……
    接下来几天里,玉镇的人不仅没有减少,反而有越来越多的趋势。
    因为石小乐诛杀六大魔道名宿的消息,已经像长了翅膀般传了出去,在江湖中引起了石破天惊般的恐怖反响。
    无数江湖人的第一反应是不信,第二反应是有人在开一个并不好笑的玩笑。
    但是从玉镇内走出的人言之凿凿,加上连顾南丰等人都出面作证,更有人为了扬正道之威,索性将六大魔头的尸体挂在了玉镇之外,供任何人观察。
    一时间,八州江湖沸反盈天。
    所有人都疯了,确认消息的第一时间,便迫不及待赶往玉镇,想看看石小乐究竟长什么样子。
    与此同时,江湖中还有更多的好事者,注意到石小乐没有称号,便一个个绞尽脑汁,给他冠上各种名头。
    例如什么青衣剑侯,狂风剑侯,玉面剑侯,催命剑侯等等。
    玉镇一战,石小乐暴露了圆满剑心,所以称号自然要从剑侯二字着手。
    “石小乐此人,二十一岁便领悟圆满剑心,乃八州近千年历史中,最年轻的剑侯,何妨去掉前缀,直接冠以剑侯。”
    某座酒肆内,一位拉着二胡的瞎眼老头笑道。
    “爷爷,剑侯和其他什么剑侯有区别吗?”
    小女孩不解。
    “剑侯,就是剑中之侯,代表他是八州武林第一剑客。”
    四周众人面面相觑,还从未听过这种解释,倒也新奇。
    江湖,之所以给剑侯冠上一个前缀,主要是为了凸显个人特色,便于区分其他人,这种规矩代代流传,也就见怪不怪了。
    但是经老者提点,众人才发现,直接冠之以剑侯称号,反而更有一种霸气,显得与众不同。
    这一日起,剑侯石小乐之名,悄然兴起于江湖,很快广为流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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