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买的刀、锁链、锥子、胶带也都出现在她的梦里?”陆小棠问。
    “除了胶带以外。”陈晓说回答。“我买胶带是因为她说自己在梦中一动不能动,所以我用胶带来固定她。其它三样东西都有。”
    “在她梦里那三样东西都出现在哪里?”
    陈晓松颇有深意的看着陆小棠。“你怎么对她的梦也这样感兴趣?”
    “仅仅是好奇吧。”这是陆小棠的心里话。
    “其实我画上画的并不是她噩梦的全部。我只不过把一些简单的图像画了出来。”
    “她还梦到了更多?”
    “你以为我做‘梦境重现’是根据什么?整个场景、所有道具、甚至按照时间顺序发生的一些细节,都要尽可能如实的反映患者梦到的一切……”
    “难道在她梦里也有人用刀威胁她?”
    “那倒不是,不过也够可怕的。她梦见了杀人。”
    陆小棠皱皱眉。“杀人?!”
    “一个人用刀和手把另外一个人的脸整块撕下来……然后放出一条身上有环状花纹的蛇把那个疼得抽搐着的人死死咬住……”
    “什么?蛇?”
    “我在这里解释一下,梦中出现的事物与现实存在着一种象征替代的关联,通常是由一个比较中性的图像来代表一个能引起潜在不安的想法。因此,一个人梦到的东西,无论多么离奇,都能在现实中找到相应的替代品。”
    “那蛇象征什么?”
    “蛇在她梦里的作用是束缚被撕脸的人,就应该解释为一种绳状能束缚人的东西。她梦见的是有环状花纹的蛇,环状花纹则暗喻环状物。让我在现实物品中寻找它所象征的对象,我想锁链最符合标准。。”
    “那锥子象征什么?”
    “锥子也许就是锥子,或者隐喻什么,我还没想到。”
    “锥子在她梦里出现在什么地方?”
    “锥子插在杀人者的头上。”
    “什么?”
    “她是那样梦到的。”
    陆小棠现在领略到梦的离奇了。时常会颠覆正常的逻辑。
    陈晓松接着说:“她还梦见杀人者用手接着从被杀者脸上滴下的血,在透明的黑暗中写字。”
    “finding face ?!”
    “对。”
    “在她的梦里,杀人者是男是女呢?”
    “看不见脸,一团漆黑。”
    “也就是说,没有脸的人是她梦里的凶手……”
    “警官小姐,”陈晓松略带戏谑。“分析梦可不像你们破案。按照弗洛伊德的分析方法,很多梦实际所指代的含义恰恰与梦境本身截然相反。梦见凶杀案也许暗示出做梦者正处在焦虑之中,凶手也许只是象征一次受伤的经历而不是具体的人。”
    陆小棠白了他一眼。那你之前说那么多不是等于废话吗?
    她在考虑是不是自己也犯了跟郭淮一样的错误。她居然能期望在一个抑郁症患者荒诞无稽的噩梦里寻找线索……
    梦中的无脸人——现实中的撕脸魔……
    或许只是一个巧合。
    现实往往存在各种各样的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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