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新月扭脸一看,不远处街边果然有一根歪斜的木头电线杆。郭淮坐靠在电线杆下。头上有一张治疗男女泌尿系统疾病的小广告。
    她扑哧一乐。走到他近前说:“为了你,本姑娘脏了一条裤子。还装了半天瘸子。你怎么报答我啊?”
    郭淮瞅瞅她。“那还好。”
    胡新月装出不高兴。“你什么意思啊?我弄成这幅惨象,你说风凉话?”
    郭淮扶着电线杆站起来。
    胡新月问:“你这是怎么了?”
    郭淮说:“你是装瘸子,我现在是真瘸了。”
    “啊?”
    “扶我一下。”
    看见郭淮一瘸一拐的走路,胡新月也不知该好笑还是该心疼。“你怎么弄的?”
    “他开门时,我还在屋里。”
    “那你是怎么逃走的?”
    “我从阳台上跳下来的。跳得太急,把脚扭了。多亏是二楼,如果再高两层,我就得坐轮椅了。看来蝙蝠侠还真不是谁都能干得了的。”
    回到家,郭淮的脚腕已经肿起老高。胡新月拿出酒精给他揉搓。
    郭淮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废纸放在桌上。胡新月直皱眉。“你从哪里捡来的垃圾?”
    “如果真是垃圾,那我今天可就白忙活了。”
    他拿起一个纸团摊开一看,上面只有胡乱的几圈笔划,可能是笔水不通畅,随便在纸上划的。还真让女友说准了,他叹口气,重新团成团,扔到纸篓里。
    胡新月说:“果然你捡垃圾去了。”
    他又拿起一个纸团,展开。目光落在上面。
    胡新月问:“写着什么吗?”
    “没写什么?”
    “那你在看什么呢?”
    郭淮把纸递给她。自己又从桌上拿起一个纸团。
    胡新月看着手里皱皱巴巴的纸上,用素描的笔法画着一个场景。似乎是一间屋子,但是大部分空间被铅笔涂成灰黑色,以胡新月观察者的角度看,画面底端还有一个似乎长方形的某种物体。在它旁边,一个人正背身站立着。从背影难以分辨那个人是男是女。
    “这是你从什么地方捡来的?”她问郭淮。
    “陈晓松卧室的纸篓里。”
    “这是他画的?他画这些是怎么意思?”
    “那幅画画的是一个人站在床前。”
    “这是一张床?”胡新月不知道郭淮是怎么看出来的。她又问:“那为什么要涂抹的这么黑。”
    “因为是在夜晚。”
    “画上的人是谁啊?是他自己吗?”
    “谁知道?也许吧。”
    胡新月问:“其它几张纸也画着类似的画?”
    “嗯。”
    “有没有画人的?”
    “有。”
    “让我看看。如果是一个人的正面,说不定他画的是同一个人呢。”
    郭淮把手里的纸递给她。胡新月接过来一看,脸色一下变了。
    纸上画着一个正面的半身像,头发被虚化,看不出性别。脸部被铅笔彻底涂成了黑色。
    “这……这又是什么意思啊?”胡新月发现自己的声音也变了调儿。
    “这是一个人在梦里看见的。”郭淮说。
    “梦?!”胡新月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是梦。”
    “你怎么知道是梦?”胡新月反反正正看了看几遍,都找不出郭淮判断的依据。她觉得两个人现在不像是在分析案情,更像是在读灵异小说。
    “这的确是梦。因为在我拿到这几张画之前,听见那个做梦的人亲口对我描述过这些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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