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此一幕,厅内死寂无声,所有目击仆人,皆惊惶失措,连大声喘气都不敢。老爷雷霆大怒,就怕被牵连上身。
    “不,少爷!”
    突然,有一个走路瘸拐的少女,惊慌大叫,跑了上来,她慌忙扶向难以站起身的苏烈。
    来人正是侍女灵儿。
    “孽障,你令生母忧思成疾,导致流产,害死亲弟,你说你该不该死!”
    苏秦雷霆大怒,这暴喝之间,人再次走来,又要动手。
    “不,老爷,您饶过少爷吧,他受不起您再打了!”
    灵儿流泪,拦在苏秦的面前。
    “滚开,否则我打断你另一条狗腿!”
    苏秦爆喝间,隐隐有向灵儿动手之势。
    “退下。”
    苏烈吃力爬起身,将灵儿推开,他表面漠然,直对苏秦:“要么打死我,否则,让我去见我娘。”
    说着,他有没理会此刻状若吃人的苏秦,一步一踉跄,向内屋慢慢踱去。
    砰!
    厅中,数米高的青瓷瓶,被苏秦一掌打碎,他这一举动,吓得所有人禁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发出。
    “少爷。”
    灵儿拐着不方便的腿脚,追上苏烈。
    药味浓重的内屋中,有一名脸白如霜,双目失神,极为憔悴的中年美妇,宛若失魂,她呆呆的望着屋顶,躺于床上一动不动。
    她正是苏烈的生母婉清。
    “娘,不孝儿来看您了。”
    苏烈眼红泛酸,跪在床下。
    “谁,谁,是我的耀儿回来了吗?”
    一脸病容的婉清,激动的从床上爬下来,紧紧抓向苏烈的双手:“耀儿啊,耀儿,你可知道,为娘有多想你啊。”
    耀儿?
    尽管此刻嘴苦心涩,但见母亲忧思病容,苏烈强压下心中所有悲痛,装出一副笑脸:“娘,是我,我是苏烈。”
    “耀儿啊,我的儿呀,你可知道这些年来,娘对你是日思夜想,天天惦记于心,你总算又回到为娘的身边了。”
    婉清似神志不清,紧紧将苏烈抱于怀中。
    思子成患,忧思得疾?
    真的是因为我吗?
    “娘,耀儿是谁?。”
    “耀儿呀,娘就你一个儿子,你不要再离开娘了,永远永远都不要离开为娘。”
    轰!
    苏烈脸色惨白,心里剧震难定。
    “娘,你说什么,你只有一个儿子耀儿?”
    “那苏烈是你什么人?他不是你儿子吗?”
    婉清紧紧将略微挣扎开的苏烈抱住,就怕他在下一刻会消失在面前:“耀儿啊,娘后悔,娘好后悔啊。”
    苏烈心里颤抖,似猜测到了什么:“您。。。。。您后悔什么?”
    “娘后悔当初抛下你,真的,真的,娘不是故意的。”
    似想起了什么,婉清病容激动:“当初,娘实则是想带你离开的,可是,可是,娘弄错了。”
    “娘后悔啊,后悔啊。”
    轰隆隆隆。
    心中剧震,苏烈如感六月寒雪欺身,痛如刀绞。
    “娘,您真的只有一个儿子耀儿吗?”
    “耀儿,你知道吗?你还有个妹妹,还有个妹妹,她长得非常像你,她叫玉儿。”
    苏烈脸白无血,身体在颤抖,一直以来内心最深处的猜测似乎得到了验证。
    从小到大,婉清对他的好,无微不至,甚至是溺爱。
    但是,每次看到母亲的双眼,苏烈总有种感觉,她目光之中,对他流露的,似乎不是母子之爱,而是有些异样的东西藏在里面。
    以前,他总觉得是自己多想了。
    但今天,听到母亲的这番话后,一直困扰在内心的那个疑惑,好像是得到了答案。
    苏秦与婉清并不是他的亲生父母。
    “少。。。爷!”
    一旁的灵儿,惊捂小嘴,苏烈似乎和她一样,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他现在的母亲,只是因为当年有什么意外,误将他带回家中。
    苏烈话音颤抖:“娘,那苏烈是谁的儿子?”
    “烈。。。烈儿。”
    似想起什么,婉清突然将他推开,激动的大哭起来,跪在地上:“恩人呐,小妹对不起你,对不起你们呐。”
    “但请你们放心,我一定将你们的儿子好好带大,以慰你们的在天之灵。”
    噗!
    苏烈脸白吓人,大口鲜血喷出。
    在天之灵!
    自己的亲生父母已经不在人世了吗?!
    砰!
    门应声而开。
    苏秦惊怒,手指婉清:“凤清,你说什么,你说什么,他,他是当年大恩人的儿子?!”
    看来这件事情,苏秦也不完全知情。他只知道苏烈是婉清抱回来的,不是他们的亲生儿子。
    “老爷,您来了。快看,快看,我们的耀儿回来了,我们的儿子真的回来了。”
    婉清神情极为激动。
    “娘,你好好保重身体。”
    苏烈慢慢站起身,接着又从怀里掏出一雪白无杂,拳头大小,貌似婴娃的果子放在桌上。
    苏烈眼神极为空洞:“灵儿,我们回家。”
    “嗯 ,少爷,我们回家。”
    灵儿一脸痛惜,眼睛水红。
    看着慢慢消失在视线里的苏烈,苏秦表情复杂,忽作叹气,忽作哀伤,好久后,他慢慢拿起那枚天官赐福:“这,这。。。。。。这是安胎养身的灵药。”
    回到自己院落后,苏烈忽然觉着:苏府,似乎一切都变了,人变了,物变了,心变了,物是人非。
    “少爷,就算发生任何事情,灵儿也不会离开你,灵儿一生一世也不会变。”
    灵儿虽然模样普通,肤色略黑,但此刻她的双眼,却明亮到如同天上的星辰。
    听到这话,痛楚交杂的苏烈,内心中似突然涌起了丝丝的温暖。
    “谢谢你,灵儿。”
    “灵儿,你想和正常人一样吗?”
    听了少爷的话,灵儿微微一怔,似乎不解。
    当苏烈的眼神看向她的瘸腿后,灵儿眼中一暗:“灵儿天生腿瘸,怕是一生也是跛子,少爷,你会嫌弃我吗?”
    “不会。如果能恢复你的脚,但要受些痛苦,你愿意吗?”苏烈看着她。
    灵儿眼中希望一闪:“若真能像正常人一样走路,就算死,我也愿意。”
    “好,我知道了。”
    啪!
    苏烈一下将她击昏,然后把灵儿抱入房中:“你醒来后,就能如正常人一样走路了。”
    咔嚓!
    一声声骨碎脆响,从屋内连续响起。
    “啊!”
    剧痛使灵儿瞬间激醒。
    “你忍着点。”
    苏烈再次将她打昏,用最快的手法,在十息内,将她整条左腿骨,全部捏碎。
    半晌后,他脸白流汗,看了眼虽于昏迷,却满脸痛色的灵儿后,苏烈立即将剩余的百年血芝拿出,小心的挤进她嘴中。
    唳!
    翌日,苏烈院中的莲潭内,一只毛羽青翠,无杂无垢的青鸟与一名活蹦乱跳的少女,于其中欢戏鸣笑,闹腾不停。
    看了眼与小青鸟玩得正欢的灵儿,苏烈嘴角轻笑,随即继续沉入心神,以天鹏与雷动的武元之气,开始疗伤。
    还有几日将是苏府族比。
    这次,苏府族比的前三,自已势在必得。苏府对他而言,已没任何可留念的。
    他要借落仙府的名额,名正言顺,离开苏府。以后,他心中所追寻的,便是武修一途的极致巅峰。
    当然,在离开之前,苏烈要弄清楚自己的亲生父母到底是谁,当年究竟发生了何事,婉清会把他抱回家中。
    咳咳咳!
    苏烈轻咳了几口,被苏秦打成的重伤,还需两日才可完全复原。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不管怎么样,是苏秦与婉清从小将自己带大,本来他昨天之前,苏烈心中怨痛难消,但得知苏秦便非生父后,对于他的所作所为,倒也没有太过记怀于心。
    必竟,他对自己有着养育大恩。没有他们,苏烈也活不到今天。
    这次府比必将激烈以往百倍,因为前三不仅将获得保送落仙涧的名额,而且还能进入苏府寒泉冰潭修炼三天。
    这种机遇,在历任苏府族比中还是首例。苏府寒泉冰潭连丹鼎大境这类巅峰人物都能被吸引而来,进去修炼能获得的好处不言而喻。
    此次府比,有恩报恩,有仇报仇。自己与苏傲和苏凰必有一战。
    苏傲如今已是武者五重,其修为之高可名列苏府前三。
    而苏凰其天赋更远超苏傲,这次她突然愿意成为苏傲的未婚妻,肯定是为了获得不为人知的绝大好处。而且她身为苏府大长老的长孙女,修炼资源供给充足,这半年过去,她如今的修为应该绝不会在苏傲之下。
    想到这,苏烈眼中微微一凝:“灵儿,我要出去一趟。”
    “少爷,您去哪?”
    与小青鸟玩得正欢的灵儿,扭头问道。
    “天下聚宝楼。”
    今晚正是天下聚宝楼每季一次的大型拍卖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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