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风流于陌颜、鲁达危难之时从天而降,宛若仙神降世带来一线生机,但在鲁达看来,这是不安好心,趁火打劫,他自知之前把叶风流当做诱饵抛了出去,这下他威风凌凌的杀了回来,定是做黄雀来了。可惜他已经死了,没有后话。但陌颜却不这么想,从叶风流的一出手她便看出了端倪,然后是惊讶,震动,震惊,直到后来竟有些……心跳加速。
    “这小子到底什么来头?”
    陌颜不止一次的问自己,甚至有些后悔当初在蛮荒森林把他追杀成了死狗一样,不然,现在也不至于这般被动,并且靠着他的一句话而活了下来。
    阳光洒落,落在叶风流晶莹无垢的躯体之上,甚至有些夺目。
    陌颜蹲在树上轻呼一声,看到了叶风流两腿之间的小和尚。
    和尚和尚,自然是秃顶的,没有一根黑毛。
    “这家伙的怎么长了一只无毛鸡?”
    陌颜感到心跳有些加速,这让她恼羞不已。
    “好看吗?”
    叶风流不知何时睁开眼,望着树上蜷做一团的陌颜笑问道。
    以他的肉身强度,哪怕在千米高空跳下来也不见得死翘翘,但他选择在地上躺了一会,只是因为想看看某人是否还是想杀自己。不过结果让他有喜有悲,喜的是陌颜已经清楚的认识自己的地位,谁是刀俎,谁是鱼肉她已经清楚,悲的是他腿间的白斩鸡却暴露了……
    叶风流苦着脸,心念道:“这以后还怎么骑了她,万一落下了心理阴影……”
    “哎!”
    叶风流赶紧爬起来,鼓起真力一荡,浑身上下顿时一尘不染,从体内空间里取出一身崭新的衣服换上,望着树上的陌颜,说道:“还不快下来?”
    “下去作甚?!”陌颜有些警惕,下意识的眼神躲闪。
    叶风流皱眉道:“你觉得我是在跟你商量?”
    自从他晋入第四重天后,身体再次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眉角变宽了,狭长的桃花眼渐渐内敛,所以在皱眉的时候,总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威严。
    以前他总是嬉皮笑脸,那是因为没有实力。现在稍微有了底气,不知是服食那些异果所致,还是受到洪荒之气的影响,亦或是其他,他渐渐变得暴力起来。
    暴力,血腥也是让人快速成长的最佳方式,叶风流已经熟稔,渐渐与这个世界融合,褪去身上另一个世界的影子。
    陌颜早就被他之前暴虐双头龙蜥的场面镇住了心神,此时听到他的冷声发问,心里难免有些忐忑,但她内心骄傲还在,怎么会因为一个比自己小很多的色胚子一句话就老老实实服从。
    虽然心里这样想,但叶风流历经几次大进化,早已不是十六岁应该有的模样,看起来像一个二十岁的青年,所以陌颜明知道叶风流比自己小很多,但一直当做同龄人看待。
    “哼!我可是无极阁的长老,你小小的编外人员竟敢对我放肆!”
    陌颜提起心中最后一丝勇气,却忘记了那么多年对人的颐指气使。
    “有意思吗?”
    叶风流抬起头,没有丝毫温度的光线并不刺眼,但他还是眯了眯眼。
    一股若有若无的气息从他身上迸发,然后扶摇直上,来到陌颜身边。
    “下来!”
    叶风流冷喝一声,不再具有耐心。
    那在空中盘旋的一道精神力,已经变成一支棒槌,时刻准备把陌颜砸下来。在你最擅长的领域击败你,才是击溃你最佳的方式,这是他的想法,现在终于扬眉吐气。
    横眉冷对不过如此,陌颜轻咬下唇,浑身破烂的衣袍在风中猎猎作响。
    这二十米的高度就像在跳悬崖,陌颜自知,跳下去就是深渊。但她本在地狱,即使再跳深渊,又能可怕到哪里去?
    如一个凄婉的舞伶,陌颜身上春光乍泄,媚力更添一分。
    “以你的资质,完全可以当一个世界级的名模。”
    叶风流不改本性,眯着眼赞叹。
    陌颜感到一道仿佛实质的眼神在身上游走,虽然自己用灵识抵挡,却无可奈何。
    “哼!”
    陌颜听的一知半解,冷哼一声。
    “你跟我想的不一样,这种情况下,我以为你会继续施展你的媚术,想方设法的杀我才对,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叶风流走上前,替她理了理身上破烂的衣袍,手指不可避免的触摸到她的肌肤,却明显感到后者身体一颤。
    “别碰我!”陌颜尖叫一声躲开。
    “成者为王,败者为寇,这没什么可说的吧。”
    叶风流不管她的强烈反应,继续说道:“我给你讲个故事吧,你或许还没听过,不过,我相信你一定会吃惊,但你喜欢不喜欢我就不知道了。”
    他本不想说这些,但看到陌颜受惊的模样,再想到高达对自己说的那番话,“什么是坏人呢?”
    他现在也不清楚到底好人和坏人的定义是什么。人类猎杀妖兽是坏吗?妖兽吃人是坏吗?人有家庭,兽也群居,死亡的目的不一样,但本质都是相同的。他可以容忍土地上流满鲜血,因为这是为了生存,但他忍不了生存关系里还带着欺骗。
    “既然你是无极阁的长老,那我问你,无极阁的阁主是谁?”叶风流轻飘飘问道。
    陌颜脸色一变,冷冽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叶风流冷哼一声,咄咄逼人问道:“你难道从未对阁主的身份感兴趣?你难道从未怀疑自己的所作所为?你难道从未发觉一些异常情况?”
    陌颜浑身一顿,仿佛心里遭受重击,她怎么没有想过,只不过一直在逃避罢了,但现在看来,仿佛真相就在眼前。
    “这个故事要从十年前说起……”
    叶风流沉吟了一下,梳理脑中的词句,开始一点一点揭开无极阁的真正面目,准确来说,是揭开一个慈眉善目的老人的真面目。
    良久后,陌颜蹲坐在地,嘴里喃喃道:“不可能!”
    叶风流没有说话,静静看着她,知道许久后她才又吐出一句,仿佛失魂般:“这怎么可能呢?”
    不可能是不相信,但后一句,则是一时难以接受。
    叶风流听闻嗤笑一声:“世上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是,你或许也没想到,你也今天吧。”
    陌颜没有理会他的嘲讽,心里已经乱作一团。
    阁中多年来猎杀的灵鬼王竟然是前任阁主?
    那喜欢晒太阳的阴鹭老者竟然把真相隐藏了十年之久,那自己呢?其他人呢?都算什么?傀儡?还是借刀杀人的工具?
    真相最可怕,陌颜不知何时眼中已经晶莹。
    叶风流皱眉,讲个故事,你哭个屁?
    这时陌颜抬起头,精致的脸上没有一丝可怜,问道:“你打算怎么做。”
    叶风流朝身后某处看了一眼,笑道:“拿了好处,自然是要替人干活。”
    “算我一个。”陌颜起身,平静说道。
    叶风流看着她的眼睛,发现竟然看不出丝毫波澜,心中讶异,“这……当然可以,但是,为什么?”
    “需要理由吗?”陌颜拂去额前发丝,淡淡说道。
    “不需要吗?”叶风流歪着头问,觉得好生有趣。
    “神经病!”陌颜不再理会,转身就走。
    “去哪?”叶风流在身后问。
    “换衣服,不要跟来!”陌颜恶狠狠道。
    这时他才发现解脱的陌颜最好看,不是因为她浑身上下许多处都露出一片雪白,而是她终于学会了面对自己。
    叶风流望着她远去的背影,喃喃道:“唔,收来当做暖被窝的侍女倒是不错。”
    远处的陌颜闻言,脚下一顿,啐骂一句“色胚!”心中却莫名想到了白斩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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