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咋说,小秀穿戴打扮得好,就证明她混得不错。混得不错,就有可能救出小燕儿来……
    “秀,秀啊……真是你啊,我们都快认不出你来了。”胡慧芳喊了起来赶忙寒暄道。
    韩明秀淡淡地说:“你们来干什么?”
    提起这茬,韩志德和胡慧芳的眼里不约而同地现出了悲苦之色,胡慧芳还抹起了眼泪,哭哭啼啼的说,“秀啊,我们是来求你的,你燕姐出事了,你都不知道啊,她叫咱们公社那个高书记给霸占了,可前段时间那个老畜生不知咋的喝酒喝多了,在外头冻死了,他那几个儿女非得赖你燕姐把他灌醉冻死的,要告你燕姐个杀人谋财的罪啊……”
    韩明秀一听这个,心里顿时一惊,对韩明燕的认知又进了一层。
    这女人,不光是阴险狡诈,诡计多端,兼有心狠手辣,不择手段!竟然连杀人抢劫的事儿都做得出来,也幸亏她被抓起来了!不然的话,留在外面,指不定还得祸害多少人呢。
    “燕儿那天根本就没跟高书记在一块儿,也不知道他们打哪儿找来的证人,就非得说那天你燕姐那天晚上跟高书记一起喝的酒,是你燕姐把高书记灌醉了扶到外面冻死的,你说这不是冤枉人呢吗?”
    “你打小跟你燕姐一起长大的,你燕姐是啥样人你还不知道吗?那丫头虽说心眼子多了点儿,可是从来没干过杀人抢劫这样的事儿啊,她胆子最小了,平日里连只鸡都不敢杀,咋可能敢杀人呢?”
    二婶边哭边说着,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
    韩明秀震惊了片刻后,也渐渐的意识到二叔二婶来做什么了。
    肯定是韩明燕指使他们来的,想让自己帮她想法子逃过法律的制裁。
    呵呵,可真逗乐,还想让她去救她,她哪来的自信呢?韩明秀嘴角浮出了一丝嘲讽的笑意,心里暗暗嘲笑着韩明燕自不量力。
    以她跟韩明燕的交情,她不去对她落井下石就很不错了,还想指望她去帮她?这不是白日做梦呢吗?真不知她想什么呢?
    “秀啊,二叔知道我们过去对你不够好,你燕姐跟你俩也处不上来,可是,不是有这么一句话吗,同契连枝,相扶相持,你跟你燕姐俩都是老韩家的闺女,一笔写不出两韩字儿来,不管你对我们、对你燕姐有多大的怨气,都到这节骨眼上了,你能不能先把你肚子里的怨气放一放,先救救你燕姐……”
    韩志德终于把自己的要求提了出来,一边说还一边拿眼睛瞄着韩明秀,考虑着要不要给她跪下。
    韩明秀听到二叔的请求后,马上拒绝说:“二叔,我就是一个大学生,能有多大的本事啊?你叫我咋去救她呀?”
    胡慧芳赶忙抹了一把眼泪,说:“你能救,就看你想不想救,燕儿说你个大人物,你去求他,让他帮你燕姐说句话,只要他开口,你燕姐肯定就没事了。”
    啧啧,这是把周叔都算计到里面了!
    这个韩明燕,竟然想让周叔为她违法乱纪,开脱罪名,真不知她哪来的这么大的脸!
    她跟她有那么深的交情吗?
    韩明秀迎着二叔二婶殷切的目光,刚要开口拒绝。忽然,脑中灵光一闪,一条妙计倐地油然而生。
    对呀,她可以利用这件事把刘洪东收拾了啊?这么好的机会,多难的啊?
    哈哈,真是天助我也,本来还在为咋能把刘洪东拉下马犯愁呢,这下子好了,都不用她出手,只要她轻轻地一挑拨,就可以借着二叔二婶儿的手把刘洪东给拉下马来了。
    打定主意后,韩明秀她=故作深沉地思考了一会儿,最后像下定决心似的说:“好吧,看在我们两个都是同一个祖宗的份上,我就帮她这一把吧,不过二叔二婶你们也得有个思想准备,我认识的那个大人物是个清正廉明的人,从不做违法乱纪的事儿,要是韩明燕真是被冤枉的,他倒是可以帮她说句话,要是韩明燕不是被冤枉的,他肯定不会帮忙的。”
    “是冤枉的,绝对是冤枉的!”韩志德急忙说,“你燕姐现在就跟那个窦娥似的,冤得什么似的,秀啊,你可得好好求求那个人,一定要帮你燕姐呀!”
    “嗯,我知道。”韩明秀郑重地点头,“放心吧,二叔二婶,不为别的,就算为咱们老韩家姑娘的名声,我也肯定会尽力的。”
    这话说的,就像是她怕韩明燕进监狱了,会影响到自己的名声似的。
    韩志德两口子听到韩明秀这么说,对她就更放心了,俩人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像身上压着的沉重的担子被卸下来了似的。
    “二叔二婶,你们两个刚下火车吧?”韩明秀看到他们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手里还提着个提包,一看就是下了火车直接过来的。
    “是呀,这火车上的人呐,可多了,可把我跟你二叔给累屁了,秀啊,你快点开门带我们进去休整休整吧……”
    胡惠芳见韩明秀已经答应帮韩明燕了,以为韩明秀已经不再跟他们记仇了,就大大呼呼地摆起长辈的谱来。
    韩明秀听到二婶这恬不知耻的话,抿嘴一笑说:“二叔二婶,你们大概还不知道吧,我现在是借住在别人家里呢,也不好往家里领客人呢,要不这样吧,我送你们两个上旅馆去住吧。”
    她才不会把自己讨厌的人搁到眼皮子底下呢!
    再说,二叔二婶的卫生习惯都不好,谁知道他们身上长没长虱子!要是长虱子了,这房子被他们一住,往后屋里有虱子,虱子再跳到孩子们身上可咋办呢?
    胡慧芳一听不让他们进这小洋楼去住,还要送他们去旅馆,脸色有点不好看了。
    “秀啊,我们也不常在这住,等到你求完那个人,把你燕姐的事儿办完了,我跟你二叔俩就走,也就一两天的事儿,何必再上旅馆花那份图必钱去呢?”
    韩明秀说:“二婶,要是我有房子的话,我肯定请你跟我二叔到我们家去住去,住多久都行!可问题不是我的房子,我自己还是借住在人家家呢,也不好往人家家领客人啊!”
    胡慧芳张了张嘴,还想要接着辩驳,韩志德却用胳膊肘撞了她一下,说:“行了,你别为难秀了,秀能帮咱们救燕就很好了,只要把燕救出来了,不就啥都好说了吗?”
    这句话的潜台词是:只要把燕救出来了,咱们就有一万八千块钱了,何必为了省这几块钱的住宿钱惹秀不痛快呢?
    被韩志德这么一提醒,胡慧芳也马上回过味儿来了。
    是啊,只要把这事办妥了,他们有一万八千块钱呢,何必为了这十块八块的住店钱惹小秀不痛快呢?万一把她惹不痛快了,再不帮他们办事可咋整?
    想通后,胡慧芳马上果断地说:“那就不为难你了,我跟你二叔去找个旅店住算了。”
    韩明秀点点头,说:“出了这条胡同往南一直走,走到那条街的尽头,有一家红旗旅社,旅社下边儿还有包子铺,小饭馆,你们到那儿去住吧,那儿吃的住的都有,方便着呢!”
    “呵呵,好的,我们这就过去。”胡慧芳满脸陪笑的答应着,不过临走时还不忘叮嘱韩明秀一声,“秀啊,你燕姐那事儿你可千万得上点心啊,她要是出事了,咱们老韩家姑娘的名声就彻底毁了!”
    这是拿老韩家姑娘的名声来吓唬韩明秀呢?
    韩明秀听出了她的威胁,带笑不笑地说:“知道了二婶,你放心吧!”
    可心里……
    可真逗,老娘都已经找完婆家,孩子都生仨了,还管什么姑娘家的名声不名声的?难不成就因为老韩家姑娘名声不好,霍建峰还能休了我不成?
    这边儿,胡慧芳刚吓唬完韩明秀,韩志德又不放心的叮嘱她说,“秀啊,这事儿易早不易迟,你最好今晚或者明天就去找那个人去,咱们早点儿把事儿办妥了,也免得夜长梦多。”
    韩明秀说:“我明早就过去,等我求完他,就去给你们回话去,你们就在红旗旅社等着我,可千万别遥哪乱走啊。”
    “嗯嗯,我们不走,我们就在旅社等着你……”两口子满口答应着,千恩万谢地走了。
    韩明秀转身进了院子,一进院就忍不住笑了。
    这一家人可真有意思,舔着个大脸来求人家办事,连点东西都不知道拿!还吓唬她,就好像她能被他们给吓唬住似的!
    特别是她二叔二婶的态度,感觉在他们眼中,她给韩明燕办事是应该应份、天经地义的似的,她就纳闷了,这家人家的脸咋就这么大呢?他们咋就不想想他们过去是咋对待人家的呢?凭啥就以为她该给他们办事儿呢?
    记得她刚穿越过来时,家里的粮食就都被她二叔家给倒腾走了。之后她二叔又不断地作妖,没少给她添堵。韩明燕更是缺德,不光给她添堵,还往她身上泼脏水。
    就他们这样的,凭啥以为她会帮他们办事呢?她看起来很好说话的样子吗?
    第609章 你不能提上裤子就不认人
    “你瞅韩明秀这死丫头抠的,咱们千里迢迢地来投奔她,她都不说让咱们上她家坐会儿,歇歇脚,请咱们吃顿饭啥的,咱俩咋说也是她长辈吧,结果到了她家门口了,连她家门都没摸着呢,就把咱俩给撵出来了……”
    去红旗旅社的路上,胡慧芳愤愤地吐槽,对韩明秀那是一百个不满。
    韩志德倒是不在意这些小事儿,他的心思都放在韩明秀能否帮他们家办事儿上了。
    “哎哟,你就别为这些小事叽叽咯咯的了!你说,小秀这么痛快就答应咱们了,这里面能不能有啥说头啊?我咋觉着她不是这么爽快的人呢?她为啥这么痛快就答应咱们了呢?能不能是忽悠咱们,过后不帮咱们办了呀?”
    胡慧芳说:“这个也备不住!不过咱不怕,燕儿不是还给咱们留封信呢吗,她要是忽悠咱们,咱就把燕留的那封信给她,谅她也不敢;再不济,不是还有那个姓刘的吗?实在不行咱们就去找那姓刘的,反正燕儿想了这么多法子呢,总有个法子能把她救出来的……”
    “哎,也不知道那死丫头想的这些法子管不管用啊!”韩志德叹着气,跟他媳妇俩慢慢的向韩明秀说的那家红旗旅社走去。
    这还是他俩平生第一次住旅社呢,进去后,听前台的服务员说在这儿住一宿就要一块四毛钱,把胡慧芳心疼得直呲牙。
    乖乖,睡一宿叫就要一块四毛钱啊,这老些钱呀,都够买十多斤大米的了,可在这嘎达就一宿觉就没了,就好像钱掉到水里连个响都没听着似的,可心疼死她了。
    后来,他们两口子到楼下的饭馆去吃饭的时候,胡慧芳的心就更疼了。
    因为她发现首都饭馆里的饭菜也比他们镇上卖的贵得多了。一个还没有拳头大的馒头就要八分钱,一碗稀的能照出人影的粥就要五分钱,都快赶上抢了,上哪说理去啊!
    如此高的消费,让胡慧芳和韩志德俩叫苦不迭。两口子连京城的风光都顾不得欣赏了,恨不得立刻把事儿办妥了,明天就回家,不然的话,再呆在这儿几天的话,可能就要把他们这一年的收入都给霍害没了,那接下来的一年,他们全家还不得喝西北风去呀……
    第二天早上,韩明秀吃过早饭,就赶到了红旗旅社。
    到那儿时,韩志德两口子正一人拿个馒头往嘴里噎呢,这馒头就是他们的早餐了,两口子也舍不得买个菜啥的,就一人一个馒头就着白开水,把早饭给糊弄过去了。
    看到韩明秀来了,韩志德急忙把嘴里的馒头咽进了肚子里,迫不及待的询问说:“秀啊,你去了吗?那个人咋说的啊?”
    韩明秀说:“二叔二婶,你们先别着急,我昨晚就去跟周叔说了,周叔也派人去调查咋回事儿了,估计今天就能给回信儿。”
    “周叔都说了,要是燕儿姐真是被冤枉的话,他肯定能帮忙,不会叫燕姐么蒙冤的,不过……”
    她顿了一下,说,“要是燕姐确实做了哪些事儿的话,周叔他不光不能帮忙,恐怕还得责令咱们派出所那儿秉公执法,严惩凶犯呢!”
    韩志德和胡慧芳一听韩明秀说那个姓周的意思是——要是燕儿真的害了高书记的话,还要严惩她!两口子的脸上顿时现出不安的神色来。
    老实说,虽然燕儿口口声声地说她没害人,说她是被冤枉的,但他们自己养的孩子他们自己知道。小燕这孩子从小心思就重,而且干啥事儿还不择手段,这事儿还真备不住是她干的呢!
    时至今日,他俩也不确定高书记到底是不是被小燕害死的。但不管真相如何,他俩都必须得选择相信小燕,除此之外他们别无他法。
    “秀啊,你燕姐真的是被冤枉的,你可要相信她呀!”胡慧芳激动道。
    韩明秀说:“我相不相信她不要紧,重要的是现在的那些证据对她有没有利?要是证据确凿的话,就是我相信她也没用啊?”
    韩志德说:“秀,不管你那个周叔信不信,你都得想法子叫他信,他要是不信的话,你燕姐可就完了呀!”说完,他颓丧的抱住了脑袋,愁得都不行了。
    韩明秀看到孩子的那副样子,故意说,“二叔你也别急了,就算周叔不肯帮忙,我燕姐过去在这边也有靠得住的人,只要你们去找他去,他肯定能帮我燕姐!”
    胡慧芳一看韩明秀说得这般肯定,立刻想到了韩明燕跟她提起的那个人。脸上顿时火辣辣的。
    她本以为,韩明燕跟那个人是暗度陈仓的事儿是背着人做的呢,想不到韩明秀竟然也知道了。
    她心虚地看了韩明秀一眼。脸上虽热,但嘴上还是装出一副啥也不知道的样子,小声地问:“谁呀?还有谁能救你燕姐呀?你燕姐就是个大学生,哪有本事认识那么厉害的人呀?”
    韩明秀呵呵一笑,意有所指的说:“二婶,那你可真是小看我燕姐了,我燕姐不光认识这个人,还让这个人为她离了婚呢!这个人虽然不如我周叔厉害,但也是个官衔不低的军官,要是他出面,我燕姐这个事儿根本就不算个事儿!”
    “秀,你说了半天,那个人到底是谁呀?”韩志德也心虚地问道。
    此时,他真担心韩明秀说出来的人跟他闺女说的那个人不是一个人,那样的话,就证明他闺女在这边勾搭的男人不止那个姓刘的一个。如此,那死丫头跟妓女还有什么区别呢?
    韩志德很担心,一颗心七上八下的,直到听到韩明秀的回答,他的心才放松些。
    “那个人叫刘洪东,是一位营长,别看营长这个官衔不高,但这是首都,首都军区的营长可比别地方的营长有分量多了!只要他往回打个电话,或者跟咱们县里打声招呼,我燕姐肯定就没事儿了!”韩明秀信誓旦旦地说道。
    “能吗?他一个营长就能管到咱们那边儿的事儿吗?”韩志德对韩明秀的话有所怀疑。
    韩明秀说:“当然能了!你别看人家只是个营长,但你别忘了,人家可是一直在首都这边从军的,这些年来保卫过多少领袖级别的人物,认识多少咱们只能在广播里听到过的大人物呢。这样的人,往咱们那鸟不拉屎的小县城打个电话,跟县委书记或法院院长什么的打声招呼,谁敢不买他的面子啊?”
    “就算敢不买他的面子,也得想想他上头的人是谁呀?换你是县里的领导,你敢得罪首都的军官吗?”
    听到韩明秀的一番话,韩志德和胡慧芳都觉得很有道理,这两口子虽然都挺精明的,但毕竟常年待在乡下,没见过什么世面。被人一忽悠,自然是人家说啥他们信啥。
    韩明秀走后,韩志德就跟他媳妇商量说:“要是小秀那边办不成,咱们就去找那个刘洪东吧!都说一夜夫妻百日恩,咱们燕跟了他一场,他总不至于眼睁睁地看着燕去送死吧?”
    胡慧芳也是个没主意的人,被她男人这么一说也就同意了。
    “那咱们就再听听信儿,要是小秀这头不行,咱们就去找刘洪东去,不能白叫他欺负咱们闺女了……”
    俩人就这么商议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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