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战斗之后,静和应该是再无翻身的可能了。他们活捉了静和的主副将,准备把他们押回军营。
    童炎之一个又一个地察看这些俘虏中,竟没有岳鹏飞?
    他让方白先走,自己回敌军营里,仔细地再搜查一遍后,还是没有。
    他找到了一个放满药品和医书的房间,思索了一下,决定拿走所有的药液,把桌子的书也都带走。
    他想着,找不到岳鹏飞,那就把这些让太医们研究研究,估计也造出解药的吧......
    一战打完已经是天亮了,沈北镜整夜都守着童稚之,抱着她没有合眼过。
    自从岳鹏飞给她扎了护住心脉的针后,每隔半个时辰,她还是会哼哼唧唧地表示疼痛,不过就是没之前那么剧烈了。
    可最后的这几次毒发,童稚之挣扎的力道越来越大,沈北镜心有不好预感,深怕这个护心脉的针要失效了。
    他让人赶紧去催促岳鹏飞,把情况告诉他,让他加急研究解药。
    岳鹏飞心里也是清楚,看了下时辰,他知道,留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方白把静和的主副将都给带了回来,木戈看了下沈北镜怀里的童稚之,又看了看他此时心疼又焦急地表情。
    瞬间心里了然,他狂妄地笑道:“想不到啊,真是想不到,你沈北镜如今竟需要被一个女娃子给救下。
    怎样?那毒不好受吧!哈哈哈哈,杀不了你,却刮了你心头肉,当真是痛快!”
    “闭嘴吧你!”方白狠狠地往木戈身上揍几拳,可还是难平怒火。
    “咳,咳...”木戈吐掉嘴里的鲜血,他挑衅沈北镜:“你不是很能打吗?来啊,来打我啊,怎么此时就只抱着一个死人,不敢动手了?”
    沈北镜直接从衣袖里抽出了一把匕首,猛地射中了木戈的一只手。匕首直接刺穿他的肩膀,扎在了梁子上。
    沈北镜只要一想到,童稚之此时所遭受的疼痛,都是出自此人之手时,他就恨不得把他身上的肉一刀,一刀地给剐下来。
    木戈捂住手臂,他癫狂地笑着:“怎么?为什么不敢杀我?懦夫,我杀了你女人你都不敢杀我,废物,哈哈哈哈。”
    木戈知道大和的律法中要善待俘虏,是死是活都得押回京中再做审问,可是他此时就要激怒他,让他知法犯法,让他交不了差。
    他一次又一次地逼着沈北镜,逼得沈北镜眼底通红地拔了了剑,一步,一步地走向木戈。
    方白赶紧拦住:“王爷不行,他在用激将法啊,你千万不要冲动。”
    沈北镜推开了方白,木戈更加狂妄:“来啊,杀了我啊,为你的女人报仇啊!”
    沈北镜怒举了剑,脑海里都是童稚之疼得打滚地画面,他劈向了木戈,却是把他的脚筋都给挑断了。
    他不会为这种渣滓去犯法,可他也不会让他好过,他也要让他尝尝钻心痛是什么感觉。
    他吩咐方白:“把他们给我押下去,审讯用的手段都给他们伺候一遍,留着他们一口气即可。”
    “是。”
    方白很庆幸沈北镜留住了理智,临出门前回头再看了脸色苍白的童稚之一眼,他想,这次的用刑要亲自动手了。
    童炎之随后赶了回来,他急匆匆地对沈北镜说:“岳鹏飞不见了,满军营里找都不见人。
    我在一个的房间里,拿出了这些药物和书籍,要不让其他大夫研究下解药?”
    “他在你们出发的时候就自己来了,现在在稚儿的营帐里,你赶紧过去把药物和书籍给他,让他快点研究。”
    “好。”童炎之拔腿就跑,时刻不缓。
    岳鹏飞此时已经焦头烂额了,他的解药就是研究不出来,总是差一点。
    他努力地回想制造毒/针的药物,可总是觉得有哪些不对劲。越心急就越没有头绪,再这样拖下去,小九的毒可又要爆发了啊。
    突然童炎之闯了进来,他把包袱往岳鹏飞面前一扔,大喘气地说:“这些,这些都是在一个房间里搜刮出来的,你赶紧,赶紧看看还差什么,我立即帮你办。”
    岳鹏飞打开包袱,发现里面全都是他需要的东西,他没有回话,即刻投入到配药中。
    “还差一点,还差一点...”岳鹏飞嘴里叨念着,疯狂地开始翻阅着医书。在没有十全的把握下,他可不敢轻易让稚儿试药。
    许是翻阅的动作太大了,一本有蓝色书皮包住的书籍掉了下来。
    岳鹏飞起初没去注意,童炎之掀开帐帘再次进来催促他时,捡起来这本书。
    他说:“这书小九之前说是你的,你看看这本有没有用?”
    岳鹏飞接过,翻了几页之后瞪大了眼睛,这,这不是他一直大感遗憾,没有从山上拿出来的心血吗?
    他记得里面,有这次研究毒/针的摘录!
    他准确地翻到了那一页,看了几眼之后,赶紧把书放到了一边。
    此时心中有数,配制解药的速度也加快了不少。
    可他却不知,时辰已经到了,童稚之这边,已经疼得快不行了。
    童稚之这次醒来所承受的疼痛,是先前的十倍不止。不仅是头疼,连心脏也开始一阵,一阵地抽痛。
    她疼得恍惚,竟想直接往墙上撞去,被沈北镜一个扑身给控制住了。
    童稚之在他怀里挣扎不休,她哭喊着:“好疼,真的好疼,沈北镜,你杀我了吧,我真的受不了。”
    “你说什么傻话!稚儿乖,坚持下,再忍忍,再忍忍好吗?”
    “我求你了,你杀了我吧,我真的受不了了,你不是说你喜欢我的吗?那就杀了我吧。动手啊,你动手啊!”
    沈北镜怎么舍得,可看着童稚之疼入骨髓的样子,更让他舍不得。
    见着她一次又一次地求着他,沈北镜痛苦地说:“你别逼我,别逼我......”
    “你,动手吧,我不会怪你的!与其让我活活疼死,你何不如,给我个了结,这样,我反倒会感谢你的。”
    说完的童稚之闭上了眼睛,身体已经疼得发抖,嘴角也开始慢慢地有血丝流出来。
    沈北镜缓缓地举起了手,他说道:“稚儿,对不起,是我不好,我说过会保护你的,都是我不好。”
    “动手吧...”
    沈北镜闭上眼睛,牙齿紧咬,一个手刀把她给劈晕过去。
    要他动手杀了她,这怎么可能?他怎么下得去手......
    可童稚之虽然晕了过去,神志不清醒,但身体的疼痛却还在的啊。
    她的口中,开始流出了鲜血,越来越多,沈北镜慌了。
    他喊着:“方白。”
    方白赶紧进来,沈北镜说:“快,把岳鹏飞给我带过来,稚儿她开始流血了。”
    “好。”方白赶紧出发,却在门口碰到了童炎之和岳鹏飞两人赶来了。
    童炎之对方白说:“有救了有救了,解药出来了。”
    “你们赶紧进去,王爷说稚儿已经开始流血了。”
    “流血?”岳鹏飞惊慌地推开了方白,赶往了童稚之跟前。
    他号住了她的脉,发觉脉象已经弱得几乎没有了,赶紧拿出了药液,掰开了她的口,让她喝下去。
    然后,拿出了一把匕首,往自己的手心划了一刀,鲜血立即涌了出来。
    岳鹏飞把手放在童稚之的嘴边,让血液流入了她的口中。他的血流失得越快,童稚之的脸色就越发变得红润了起来。
    待他觉得差不多的时候,童稚之的脉象也平稳了。
    见此状他狠狠地松了一口气,低声地说:“太,太好了,已经没事......”
    说完,岳鹏飞就径直地往身后倒去,还是方白手快,立马把他给接住了。
    方白扶起他站稳后问:“你没事吧?”
    “没,没事,应该是失血过多,让我休息下就好。”
    沈北镜让方白送他先去休息,自己在一旁继续照顾童稚之。
    童炎之看着他眼底青黑,邋遢的模样就说:“王爷,你也去休息吧,我来照看稚儿就好。”
    “没事,你去吧,打了一晚上的战,辛苦了。稚儿我来就好,你得好好休息,俘虏和回朝这些事还得由你操办呢。”
    “可......”
    “没事,你去吧。”
    童炎之看沈北镜这样也不再坚持,任由他去吧。
    何况自己也确实有好多公务在身,只能摸摸妹妹的脸颊后先走了。
    沈北镜度过了最漫长的半个时辰,他多怕岳鹏飞的药没效,等会她还是会发病。
    时不时地摸摸她的额头,探探她的脉搏,发觉一切正常了之后才安心。
    他闭上眼睛准备养养神,轻叹了一口气说:“对不起,我食言了,竟没有保护好你......
    第28章 升温
    深夜,沈北镜的营帐内一片安静,床榻上是沉睡的童稚之,床沿是趴着睡着了的沈北镜。
    外面除了巡逻士兵的脚步声,还有断断续续的虫鸣声外,没有人敢进来打扰他们。
    床榻上的童稚之突然发出了一声嘤咛,她悠悠的醒过来了。迷糊地举起手揉了揉眼睛,感觉自己浑身酸痛。
    她轻轻地活动下脖子,转过脸却看见沈北镜趴在床沿睡着了?呼吸均匀,似乎睡得很香。
    她伸出手,点了点他的眼睫毛,他也毫无反应。
    看着一向爱干净的沈北镜,此时脸上却有青色的胡茬,身上的衣服也是乱糟糟的,还真是有些小邋遢。
    他的头枕着手臂,还剩下一小截露了出来,童稚之看到露出来的那一部分上,有一个带血的牙印。
    牙印很深,血都已经凝固了,可还是不难看出,当时她咬住时用了多大的力道,估计这以后会留疤了。
    她并没有忘记毒发时所发生的事情,甚至可以说,毒发时是她神志最清醒的时候。
    咬住了他的手臂,他命令哥哥去攻城,师兄给自己扎针,还有......最后一次毒发时,自己疼得受不了,恳求沈北镜动手杀了她。
    想想当时那情况不能说是恳求,应该是逼他,逼他亲自动手。
    唉,也不知道他当时的心里会怎么想,不知逼急了他,会不会真的动手呢?
    童稚之胡思乱想了一小会儿后,缓慢地起了身,入夜比较阴寒,她想拿了条薄被盖在沈北镜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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