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帐里,沈北镜听着童稚之带来的消息,说岳鹏飞已经研究出了制胜的法宝。
    依童稚之的猜想,有可能是一种剧毒,估计连自己都无法破解的那种。
    这个消息让在座的人都是一阵沉默,脸都沉了下来。
    尤其是沈北镜,他的脸黑得估计能跟锅底相比了,本来童稚之拒绝他的这事就已经让他心情极度郁闷。
    现在又带来这个极坏的消息,还是岳鹏飞亲自跟童稚之说的?
    这两种情绪搅和在了一起,连同怨念都上来了,看着童稚之的眼神既哀怨又委屈,可把她看得心慌慌啊。
    但是公私也不能混为一谈,目前最重要的,还是要想想该怎么去制止这场灾难。
    方白提出了建议说:“要不我们先发制人吧,不要再站在被动的位置上,主动发起攻击,把静和的窝都给端了?”
    这个主意,让沈北镜沉思了一会儿之后,直接给否决了。
    他说:“那如果,他是故意放出这个假消息的呢?
    要是我们贸然进攻,他们那边却已经在等着我们踏入陷阱了呢?”
    这个猜测也不无道理,静和卑鄙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若真是如此,那只怕到时候的损失就太惨重了。
    童炎之回过头问:“那稚儿,依你对你师兄的了解,他的这句话,可不可信?”
    童稚之默。
    现如今的师兄,已经不似从前那般了。她也不确定,师兄是不是故意这样说,利用她来让沈北镜他们踏入陷阱的。
    她不敢赌,也不能赌,上万将士们的性命,不能因为她的一句猜测而葬送。
    童稚之只能对着他们摇摇头说:“抱歉,我不知道。”
    沈北镜觉得真的是憋屈极了,心里再一次咒骂静和这帮小人真不是男人,上了战场都不敢堂堂正正的比试,只会在背后耍阴招。
    突然小将来报:“将军,据探子得来的消息,静和突然召集了全部兵马,有欲明天攻城的征兆。”
    “嗯,那可有异常?”
    “有,探子说,点兵时主将和副将都不在。”
    “那兵器上呢?”
    “正常,暂时未见有抹药。”
    “行,下去吧。”
    沈北镜问他们:“你们对敌军明天想攻城这一说,有什么看法?”
    童炎之回:“肯定有诈!他们在元气大伤的情况下,竟迅速再做战斗准备,难道他们想送死吗?这并不符合常理。”
    方白反驳说:“可如果他们是真的研究出了剧毒呢?要真是这样,攻城也不是不可能的。”
    两人都坚持自己的观点,对此议论不休......
    沈北镜敲了敲桌子,提醒他们说:“你们不妨想想,如果真的研究出了剧毒,那悄然进行就好了,为什么岳鹏飞还要跟稚儿说?
    难道他会认为,稚儿回来不会跟我们说明此情况?
    或者是说,他为什么会留给我们做准备的时间?
    我觉得,问题还是得回到这个“毒”身上。岳鹏飞为什么会跟稚儿说这话,里面本身就已经有了问题。
    战场上变化莫测,他难道真的只是单纯想提醒下稚儿?”
    他们一直纠结在这个“毒”身上,本身就已经被牵着走了,在回归于最初的问题上,应该得先想想岳鹏飞的用意何在?
    沈北镜看着他们都陷入了沉思,他又说道:“大战之即,主副将都不在,你们觉得正常吗?
    我们不妨先设想一下,如若没这个“毒/药”,或是说,在某种条件不具备的情况下,他们会做什么?该怎么做才有胜算?
    主副将突然间不在,那么又会去哪?”
    在场都是聪明人,一被点破,他们也不在处于局限思考。
    按照沈北镜的看法,明天的大战极有可能是虚的,毒/药也有可能是岳鹏飞让童稚之带来的假消息。
    主副将都不在,也没有毒兵器,要想取得胜利,那么就有可能耍阴招。
    按兵力来说,硬碰硬不太现实,偷袭比较符合现状。
    沈北镜下令,让探子密切关注敌军的行踪,如果主副将出现了的话,即刻来报。
    他要做好两手准备,偷袭也只是猜想。沈北镜还是让童稚之召集兵马,点兵做好战斗准备。
    另一边,他让方白暗中加强防备,避免打草惊蛇。
    夜幕降临,还有半个时辰就到了晚饭时间,沈北镜让伙夫准备大餐,把好吃好喝的都端上来,力保明天以最佳的状态迎战。
    这些,都是沈北镜做给“别人”看的,他接到探子传回来的密报说:敌军的主副将从下午一直失踪到现在,还是没有见到人影。
    而且从未见他们的兵器上,有抹任何液体的痕迹。
    沈北镜认为,他们准备偷袭的可能性高达了八成,看来,今晚是不能平静了。
    厨房已经做好了饭菜,就等着开饭的时间到了,就端上去。饭菜香味扑鼻诱人,可却勾不起童稚之的谗虫。
    她感觉自己有些水土不服,现在什么都不想吃,就想喝点清淡的粥。
    童稚之跟伙夫说了,伙夫立即帮她下了米,把好了火候之后,有点不好意思地跟她说:“童大夫,我,我想去方便一下,帮厨的小四也刚好出去了。
    您看,能不能请您自个儿在这看下火,小的一会儿就来。”
    “行。”
    伙夫匆忙地出去了,只剩童稚之一人在厨房里。
    她左瞧瞧右看看,觉得有些无聊,只手撑着下巴蹲在了火炉边,搅和着火棒解闷。
    突然,她闻到了一股异香,味道越来越浓烈了。
    童稚之看在帐外闪过两个人影,鬼鬼祟祟的,不对劲极了。
    厨房的门口只有一个,她现在想出去肯定是来不及了。
    看了一下四周后,赶紧躲进了离门口较近的柴堆里。
    刚躲好时,厨房的帐帘就被掀开,有道小小地声音说:“大哥,这里没人,赶紧的。”
    童稚之立即捂住口鼻,防止自己的呼吸太过急促,被他们发觉了。
    透着柴缝望出去,看见了一高一矮的两黑衣男子,他们鬼鬼祟祟地猫着腰进来。
    装扮古怪,手里似乎还拿着什么东西,童稚之瞪大着眼睛,仔细地观察这两人的一举一动。
    不过就对着这股异香来说,童稚之敢肯定,他们是敌国来的。
    而且手中那东西,极有可能是出自师兄之手的毒/药。只是看着这两人的身影,都不像是师兄。
    两人小心地搜搜翻翻了之后,矮个子的说:“大哥,我们把这个都下到米饭里吧,等会他们都会吃,不就全部搞定了?”
    “嗯,也行,你小心点拿啊,岳神医说了,这个只研究出了这么一点,很珍贵的。”
    “明白。”
    高个子在把风,矮个子的把透明的药液均匀地倒进了米饭里,搅和了好几下后,他回头说:“好了大哥,我们快走吧。”
    “等等,我还要去见下我的仇人沈北镜。”
    “大哥你想干嘛?”
    高个子从怀里拿出一个针筒说:“我在岳神医那里偷出了这个,他说过这针里面的毒可磨人了。
    中毒后不会直接致死,却是每隔半个时辰就会疼一次,次次钻心,直到活活疼死为止,听着就带劲。
    我要把这个让沈北镜好好尝尝,十年前他废了我的一只手,今儿,我要亲自报这个仇!
    直接让他死了就太便宜他了,要用这个好好地折磨他。”
    矮个子的表示没意见,两人敲定了计划之后,就立即行动了。
    他们刚出账外,童稚之就赶紧出来,她本来想抄着近路,抓紧时间去通知沈北镜。
    可却发现,他们俩人跟她走的路是一样的?他们到底在这里勘查了多久,竟然能做到如此熟悉。
    两人不止能准确地找到沈北镜的营帐,还避开了所有人的耳目,迅速地找到了他的窗口处。
    他们对于这针筒似乎还不是很熟悉,正低头研究着。
    童稚之赶紧快跑绕到另一边,掀开帐帘的那一刻却发现,那针头已经瞄准了沈北镜。
    “小心。”话音刚落,毒针也一同发射出来了,童稚之跑上前,想都没想地直接抱住了沈北镜。
    搂住他身体的那一刻,“噗嗤”的一声,童稚之感到脖子一阵刺痛,这是针扎进肉的感觉......
    第26章 毒发
    沈北镜抱着童稚之感到不明所以,还未等她有下一步动作时,就听见外头喊着:开饭咯。
    童稚之赶紧说:“快,快去阻止他们开饭,饭菜被下毒了!”
    沈北镜脸色一变,朝外吼着:“来人啊!”
    帐外的小将赶紧进来,沈北镜说:“今晚的饭菜被下了毒,让伙夫全部拿去倒掉,赶紧去。”
    “是。”
    童稚之去窗口边察看,发现那两人果然走得无声无息的。
    她摸了摸脖子后面的针,然后一个用力,把它拔了下来。
    沈北镜确认将士们都是安好,没有碰到毒饭菜后才回过头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问完之后,又看见童稚之手里拿着什么东西,对着它发呆。
    他靠近,原来是一支发黑的针,好奇地问:“这又是什么东西?”
    童稚之还是没回话,沈北镜碰了她的肩头问:“诶,你怎么了?说话啊。”
    童稚之感觉自己体内开始出现了变化,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流失一样。
    她红着眼眶地对沈北镜说:“正是毒针,我......我中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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