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杯中美酒一饮而尽,匆匆打发了拐弯抹角探听消息的同行,南宫炎将空酒杯撂在招待手中的托盘上,向休息区迈了两步,又猛地顿住脚步。
    那女人……似乎乐在其中啊。
    略显昏暗的休息区里,宁卿卿言笑晏晏,手指羞涩地拂过鬓边碎发,笑容却明媚到陌生。与在南宫炎面前的软弱畏缩全然不同。南宫炎冷冷看着他们热络地攀谈、握手、肌肤相贴;看着宁卿卿眼角眉梢闪烁的兴奋光彩、被avian的手指触碰发间头饰时的欲拒还迎;又看着avian俯下身,吻在了自己妻子的手背上。只觉得自己这段时间对宁卿卿产生的细微信任,都成了笑话。
    他的一番好意,也全都喂了狗。
    南宫炎越想,心中怒意越盛,又碍于场合特殊无从发泄,腹中烈酒化作火焰烧灼,满腔愤懑质问堵在胸口,最后只化成一声阴郁的冷哼。他从兜中掏出手帕,拽起宁卿卿的手狠狠擦拭,动作幅度之大,仿佛是想把宁卿卿细白手背上那块儿被碰过的肌肤彻底削去才罢休。
    “喂,南宫炎,”avian不赞同地站起身来,“就算宁小姐是你的妻子,你这样粗暴也太过分了。何况——”avian将目光下移,意有所指地落到南宫炎手中的手帕上,“我自认为礼节德行都毫无问题,倒是南总你,不觉得自己太失礼了吗?”
    “哦?”南宫炎怒极反笑,“原来对别人的妻子动手动脚,就是你的礼节吗?”
    “在法国,纯正的吻手礼本就应该施给已婚的女士。请不要暴露自己的无知,南宫炎。”
    两只同样矫健的雄兽狭路相逢,相互撕咬搏斗似乎就成了天性使然,宁卿卿惊讶地看着方才那个温和绅士的男人彻底消失,露出锋利的棱角。avian嘴角还噙着笑,然而眉眼间只剩下尖锐的挑衅。
    “吻手礼是最庄重的礼节,我与宁小姐易趣相投相谈甚欢,而我对宁小姐施吻手礼,只是单方面地向她效忠,表示自己愿意做她的骑士。”
    完了!avian刚说完,不详的预感就笼上宁卿卿心头,果然,一股巨大的压迫感如同飓风席卷而至,手腕被箍得更紧,已经疼痛到麻木的部位再次如同烈火烧灼,而耳边南宫炎的声音又如淬了冰碴,森寒刺骨。
    “是吗?”他低声问,语气中的危险如同水下冰山若隐若现。冻得身边的宁卿卿浑身紧绷。
    但avian毫不为所动,反倒挑起眉,乘胜追击,“如果你不珍惜手中的珍宝,那我不介意代劳。”
    avian话音未落,强大的拖拽力便从腕间传来,宁卿卿脚下踉跄,猛地跌入一个毫无温度的怀抱。
    姿势所限,她终于避无可避,对上了南宫炎的眼睛,几乎被他压抑在眼底的愤怒和嘲弄瞬间淹没,大厅里亮如白昼,但目光胶着之下,宁卿卿只觉得黑夜已然提前降临。
    此刻无论南宫炎做出什么,都不会让宁卿卿有半分意外。
    然而下一秒,始终锁在手腕上的束缚松开,南宫炎双手捧住宁卿卿的脸颊,指腹火热。
    女人的脸颊冰凉,神情却没有往日的委屈羞愤。那种脆弱得仿佛随时会碎掉,却倔强到义无反顾的特质莫名消失了,只留下一片沉重木然。昏暗灯影下,竟似乎与当年那道不告而别的倩影无限重合。
    南宫炎心下一痛,更恨不得将宁卿卿生吞活剥,可是众目睽睽之下,背对着无数悄悄缠绕过来的探寻目光,如果就这么不管不顾地跟宁卿卿翻脸……呵。
    他俯下身,携着满心的冷嘲、憋闷和无名燃烧的熊熊怒火,向女人花瓣般娇嫩的嘴唇狠狠吻了下去。
    亲吻毫不怜惜,比起真情流露的亲密接触,倒更像一个冷酷至极的惩罚。
    南宫炎噬咬、侵略、攻城略地,火热的嘴唇如同形状别致的烙铁,只为了在宁卿卿身上留下专属的烙印,证明她是自己的所有物,不容任何人沾染。而宁卿卿被笼罩在南宫炎毫不客气的长驱直入下,节奏都被控制,**都被掠取,甚至连呼吸的权利都被剥夺,直被吻得头晕目眩,双腿颤抖,对方的嘴唇才意犹未尽地离开。
    宁卿卿咳嗽着剧烈喘息,眼前昏黑几欲摔倒,被南宫炎一把揽住。
    周围看热闹的目光变了味道,南宫炎满意地将脊背挺得愈直,揽着宁卿卿纤细的腰,向avian投出挑衅的一瞥。
    “抱歉,我和我太太很恩爱,不需要你指手画脚多管闲事,她也不需要什么多余的骑士。”
    南宫炎把手帕团起丢进一旁的杂物篮里,毫不掩饰地表达自己的厌恶,“而且我还要提醒你,avian,现在你人在中国,你那所谓的骑士道精神,在我眼里,就是举止轻浮,人品恶劣!”
    说完南宫炎搂过宁卿卿扭身离开,语气里的寒意褪去,仿佛恢复了初临会场时的温和绅士,
    “休息够了吗?舞会马上要开始了。”
    虽然看上去是商量,但南宫炎的动作却带着不容分说的强硬,宁卿卿被拖了两步,挣脱不开,匆忙间扭过头,向avian投出歉意的一瞥。
    avian摆摆手,表示没关系。a又小幅度地做出口型:需要帮忙吗?
    不必。宁卿卿强笑着微微摇头,谢过avian的好意。
    “等等。”南宫炎的脚步突然又停了下来,宁卿卿心头一颤,以为南宫炎又要向avian发难。而南宫炎只是转过身,修长手指顺着宁卿卿的头顶拂到发梢,最后停顿在她别在发间的宝石发饰上。
    “你总是太节俭,什么都舍不得。”南宫炎语气亲昵,黑曜石般的眼珠却阴沉如墨,他唇角上扬眼睛弯起,眼底卷起薄凉的笑意,“被别人碰过的东西,就不要留着了。”
    宝石发饰被从头发上生生扯了下来,狠狠摔在休息区的桌子上,在桌面上敲出清脆的声响,又无声无息地滚落到地毯上,手工制成的小玩意禁不起如此重创,从粘胶出断开,依米花散落在昏暗的阴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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