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听得叶纯阳此言,银纱老者面面相觑,愕然对视。
    “本人未曾听清方才所言,不若再重复一遍?”银纱老者竖起耳朵,笑容戏谑的道。
    叶纯阳眼眸微垂,默然不语。
    良久后,他长叹一气,道:“看来诸位的耳朵不太好使,我说……你们完了。”
    徒然之间,场中乍然响起一道轰鸣,叶纯阳此话说完后,刹那间青光罩体,全身衣袍猎猎激荡,传出惊人的气息。
    不待银纱老者等人诧异,其袖中突然射出一道乌光,一个阴森鬼影窜入人群,还未看清是为何物,一名供奉突然惨叫起来。
    “砰”的一声,那惨叫之人的身体爆成血雾,这时众人方才看清,原来那鬼影竟是一具傀儡,任凭那人有筑基中期的修为也敌不过对方一招之威。
    银纱老者脸上骤变,不可思议的望着这头尸傀,双眼露出惊色,冲着叶纯阳森然喝道:“好一具尸傀!不过你以为凭此就能保住性命了吗?”
    “阁下说错了,在下并非是要保命,而是要杀尽尔等诸人。”
    叶纯阳面上冷笑,说话间虹光罩体,一道璀璨黄光自乾坤袋中飞出,“噗嗤”“噗嗤”几声闷响后,银沙老者身后几人突然倒下,惨叫声未曾发出便已命归黄泉。
    一行人除了银沙老者与幽黑中年,修为大多只在筑基中期,凭玄狗道人的威势,加上黄金锏无往不利之效,击杀几人简直不费吹灰之力。
    银纱老者大惊失色,方始看清情形,几人便已被黄芒穿胸而过,当场死不瞑目。
    他全然想不到叶纯阳眨眼间就将他几位同伴送上西天,这几人虽修为不及,联起手来却能与筑基后期的高手抗衡一二,如今却在叶纯阳手中毫无招架之力,他忽然意识今日在此伏击恐怕是个错误。
    “好贼子,想不到你竟还有如此手段!”
    银纱老者脸上一变再变,怒喝之间,手中一方棋盘闪现而出。
    这时他微看一眼扑杀一众筑基中期的尸傀,目中冷色一闪,向那黝黑中年道:“此子交给我来对付,你去斩了那傀儡,没有了傀儡相助,要擒杀此子便易如反掌!”
    说话间一口灵气喷出,棋盘光芒暴涨,有若山岳般向叶纯阳轰然坠下,大有将其一击碾压的意思。
    那黝黑中年见得此宝,心中大感震惊,他与银纱老者交往甚密,自然知其来历,此宝乃是一件极品法器,银纱老者往日不轻易祭出,然则与其斗法之人,同阶之下鲜有人能生还。
    见得银纱老者如此重视,黝黑中年精神大振,当即也祭出一杆数寸长的短枪,锁定玄狗道人直射过去。
    就在此时,只听大地狂颤,一道震耳的爆铭在银纱老者的棋盘法宝之下传来,然而让他惊异的是此宝竟落了空,其镇压之处,莫说叶纯阳,鬼影都未曾见得一个。
    银纱老者脸上狂变,那黝黑中年亦是吃了一惊。
    似想到什么,银纱老者猛然扭头,看到一旁不知何时冒出一个身影,但对方一刻不停,一闪后直接到了黝黑中年身后。
    “小心!”银纱老者预感不妙。
    黝黑中年闻言大惊。
    然而,不待他有所行动,突然间面色一凛,有股被狼群盯住的森寒。
    轰的一声,那蓦然出现的人影扬起手中一道黄芒,以撼天之事暴击下来,那凶猛之状,直若劈天盖地,锐不可挡。
    黝黑中年瞳孔骤缩,想不到此人遁速之快,竟毫不费力的避开银纱老者的攻击,当下顾不上对付玄狗道人,立即收回法宝,随后抽出一道符往空中一祭。只听“嗡”的一声响,符箓中散出幽幽青光,将他身体掩盖,刹那间竟遁出数步开外。
    此人修为与银纱老者一般在筑基后期,以遁符加上一身道法,在这惊险之下也能安然避开。
    但还不等他松一口气,突然一道漠然的声音让他脸色惨白。
    “阁下走得如此匆忙,不若在下送你一程?”
    淡淡的声音响在耳边,黝黑中年脸色猛然一变,立即施法想再施法遁逃,然而为时已晚,黄芒再次现于眼前,待看清光芒中是一道黄金巨锏时,他神色已戛然凝滞,身子轰然坠地。
    待他抬头,迎面则是叶纯阳厚重的靴板。
    噗通一声,叶纯阳脚上发力,把这黝黑中年的脑袋一脚送入土中。
    银纱老者双眼赤红,充满了震惊。
    那位黝黑中年也是筑基后期,分明与叶纯阳同阶,却丝毫不能抵挡对方一招半式,转眼就被踩死。
    犹如碾死一只蝼蚁。
    就在银纱老者震惊之时,另一边连续传来几道凄厉的惨叫,回首一望,几名跟随而来的供奉竟然被那具尸傀徒手击杀,不过半刻钟的功夫便全都身首异处。
    这一幕让银纱老者惊骇欲绝。
    看了看众人的惨象,他深刻意识到自己今天命犯煞星,登时不敢再看叶纯阳,收起法宝后随手一扬,四周白雾立即散去。
    显然是他撤去了此地法阵。
    做完此项,银纱老者不及多想,踩着棋盘落荒而逃。
    此行之前他做了诸多准备,原以为凭自己与黝黑中年修为,再加上六七位筑基中期的高手,击杀叶纯阳便是手到擒来,未曾想事实大大出乎他的预料,此人不仅手段通天,一具尸傀更是威力惊人,短短半盏茶的功夫,一行人竟被尽数诛杀,仅剩他一人。
    如此凶悍之人岂是他轻易能对付。
    “想不到这臭小子道法惊人,看来此番行动太过冒失了,不过此事暂且记下,他日再想办法击杀此子,以报今日之仇!”
    银纱老者心中惊恐道。
    饶是此前已经暗中调查过叶纯阳,却仍未想到对方如此强大,联合众人都无法与之为敌,经此一事,银纱老者深深意识到此人的恐怖,扬言要灭尽他们一行并非虚张声势。
    不过今日之事并会再找他清算的。
    撤去法阵之后,周围景物也变得清晰了,银纱老者遁速更是加快,转眼已飞离此地。
    就在他遁出不远,面前突然蔓起一团团浓墨般的气体,其中一道道森然鬼影浮沉不定,发出渗人的尖笑声。
    银纱老者神情骤变,然而,不待他有所回应,黑气突然一卷,将他包围在内,刹那间银纱老者只觉一阵阵撕裂心肺般的剧痛传来,不消片刻便已僵直倒地,直到最后一刻都未能明白自己因何而死。
    此后不久,立在原地的叶纯阳缓缓摊开手,接过阴魂带回的一个乾坤袋,面上露出冷笑。
    这乾坤袋自然是得自银纱老者,此人虽也是筑基后期,但在叶纯阳眼中却不具任何威胁性,单以阴鬼大阵追击足可将对方斩杀。
    同时,他又将黝黑中年等人的乾坤袋一一收起。
    这几人在沐家担任供奉多年,身上多少也有些资产,如今叶纯阳正是紧缺灵石的时候,自然不可能放过。
    他早料到几人不会轻易罢手,果然趁自己出城之后便在此处伏击,若非自己有几分手段,恐怕今日真要着了他们的道了。
    不过这几人虽是无关紧要,但毕竟是沐家供奉,突然死在此处难免引人猜疑,索性便顺手将众人尸体焚去,最后才从容飞回悬空城。
    回到城内,他首先将近日猎杀所得的妖兽内丹全部变卖,随后返回客栈清点从银纱老者等人身上所得之物。
    待他一番查探之后,心中却是惊讶起来。
    虽非仅是沐家供奉,但这几人却一个个都是肥羊,身上灵石多则上千,少则数百,六七人加起来着实是一笔不小的资金。
    叶纯阳咧嘴一笑,如此丰厚的资金,加上日后培育药材所得,足够在悬空城的祥云中租用洞府数年了。
    当然除了灵石之外,众人身上也还有不少丹药法宝,不过这些在叶纯阳看来皆是粗劣之物,尚不足以入他法眼,只是这些宝物的来路并不干净,若在坊市内变卖定会引起沐家怀疑,还是等到风声平静之后再做处理。
    而在清点几名沐家供奉所得之后,叶纯阳接下来便不再外出,于客栈中精心培育灵药。
    如此枯燥而烦闷的日子转眼便过了将近一月,当某日悬空城内人声喧嚣之时,他终于离开客栈,向城中某个街道走去。
    近日他曾打听到悬空城有一处坊市规模甚大,其中店铺诸多,甚至曾有人在其中购置到上古蛮荒之物,只是这坊市每隔一个月才开启一日,今日便要前去一探,兴许能找到炼器所需之物。
    自来到北脉以后,他更用心钻研升灵术这道炼器法门,发现要将黄金锏提升至灵器品级,需得找到一项“玄铁之精”的天材地宝,只有此物方能与黄金锏相融,激发其灵性。
    只是这“玄铁之精”乃是上古罕见之物,在悬空城内打听数日都不曾有过半点消息,无奈之下,叶纯阳只好存了到坊市去碰碰运气的心思。
    正好今日已将玉葫中几株灵药培育至千年成分,只待到了坊市之后便可变卖换取灵石,到时即使打听不到玄铁之精的下落也可在祥云中开辟洞府了。
    做好计划,叶纯阳立即加快脚步向坊市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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