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司宸浑身都泛着寒意,离开房间的时候,整个人如同一个没有任何灵魂的行尸走肉。
    房门被推开,他就这么径直走了出去。
    甚至都没有往常盛怒之下摔门的举动,一切都显得平静,但却格外的令人不安。
    守在外面的唐素意外北司宸这么快就出来,脸色是他从来都没有见过的难看。
    唐素伸了伸手,似乎是想要叫住北司宸,但是碍于北司宸的脸色,还是没能开口。
    北司宸离开院子,唐素回头看了看后面大开的房门,屋子里一切都很正常,甚至没有生气争吵之下会摔坏的东西。
    唐素摸不着头脑的伸了伸脖子,身体还是很诚实的朝着北司宸离开的方向跟了过去,“这是怎么了?”
    看起来应该是闹过了,但是好像又并没有闹得那么严重。
    这连东西都没有弄坏,证明主子好像没有那么生气。
    唐素一头雾水的离开。
    外面的佩寻看着北司宸走了,才进了屋子。
    她进屋的时候,阮云静正好走到桌子前,拿起了桌子上放着的哨子。
    北司宸竟然没有把这个东西毁了,或者拿走。
    他的举动太过反常,阮云静一时间也没有琢磨过来北司宸这是突然怎么了。
    他不应该是生气吗?
    她见过很多次他生气的样子,现在已经无所谓了。
    佩寻看着阮云静手里的东西,“姑娘,这是什么?”
    “一个人送的东西罢了。”阮云静拿起来,迎着烛光看了看手里的哨子,随后放在了一旁的桌边,“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
    佩寻看着阮云静放在桌边的白玉骨哨,这玩意看起来可不像是不重要的东西。
    佩寻的眼力极好,打量着桌子上的东西,走上前跟阮云静说着,“既然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那不如就让奴婢暂时帮姑娘收着吧,面的有心人看到再出什么岔子。”
    阮云静倒是不怎么在意,她只是极放心天毒教的人,这些东西放在他们那里大约才是最安全的,“好。”
    佩寻拿起了哨子,玉质细腻,看品种似乎不像是中原的物件。
    甚至做工还有点外族的花样。
    佩寻秀眉轻蹙,暗自琢磨着把手里的东西收了起来。
    外面画儿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看着阮云静没有什么事才放下心来,“他没有打你吧。”
    阮云静摇了摇头,眼神有些放空,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画儿努了努嘴,想着北司宸的样子就觉得他像是那种生气就动辄打打杀杀的面相,阮云静这副模样大约是被那个人给吓着了。
    屋子里其他的东西也没有被损坏,佩寻只简单的收拾了一下,看到了北司宸扔在一旁的药包。
    这会儿倒是明白了为什么他会这么生气的冲了过来,八成是因为知道了阮云静背着他偷偷喝药。
    佩寻皱着眉,想着这个东西她都是小心收着的,怎么会突然之间就被北司宸发现了。
    佩寻看了看心不在焉的阮云静,“要是没有什么事,那奴婢先下去了。”
    “恩,你下去吧。”阮云静简单的回了一句。
    佩寻便退了下去。
    整个院子里里外外都被北司宸带的兵看管着,佩寻一时间也并没有什么太多的活动空间。
    现在大约是都在怀疑阮云静是想要谋害他们王爷的人。所有人都警惕非常,更是不可能相信她们的话,每日都要定时检查她们的住所。
    她怕是一时半刻不能够出去。
    外面唐素追在北司宸的身后,路上一个稍稍不注意,就没了人影。
    整个王府唐素想也没想,就直接到了书房。
    想来即便是王府这么大的地方,北司宸能去的会去的也不过是书房那一片地。
    说起来还有些可笑,他一个王爷坐拥偌大的家宅,最后能让他安静下来,踏实一点的地方竟然只有书房这一个地方。
    算下来,北司宸半生颠沛流离,确实没有什么人和地方能够让他觉得踏实,能够让他完全信任。
    大约只有战场之上的血雨腥风结束后,他独自一人站在黄沙漫天的夕阳下,看着满地鲜血和枯骨,耳边只剩大漠呼啸的风声和他自己的呼吸声,仿佛这个世界的边缘只有他自己,他才会感觉到安全。
    北司宸就是一个残忍冷漠又令人难以接近的人。
    唐素有的时候还真觉得他挺可怜的,但是回头想到在战场上北司宸一刀砍仨不眨眼的样子,还是觉得碰上他的人更可怜一点。
    等他赶到的时候,北司宸正打开了密室的机关。
    唐素张开嘴,叫了叫北司宸,“王爷……”
    北司宸没有回应,径直走进了密室里,同样也没有要让唐素进去的打算。
    唐素被关在门外,看着这情况明显是主子并不希望他跟着进去。
    唐素在原地转了几圈,也只能守在外面。
    他也没有细听他们之间的谈话,这会儿也不知道是因为私情闹起来的,还是因为刺杀的事情闹起来的。
    唐素叹了一口气,搬了一个板凳坐在了外面。
    北司宸独自一人坐在密室的正中间,四周没有什么光亮,只有密室角落里开的通风隔窗将外面的阳光筛成栅格落在了他的脖颈锁骨上。
    隐隐还能看到他伤口包扎用的绷带。
    整个密室的隔音很好,里面全然听不到外面的声音。
    北司宸一闭上眼睛脑海里都是那个哨子。
    如果说密谋暗杀他的罪证,其实那个和风霆身上一模一样的哨子就已经够了。
    不止这些,就是单单她和外族的人联手这一条,不管她现在和阮家有没有关系,都属于谋逆反叛,是株连九族的大罪。
    够她死几次的了,甚至她身边所有的人,但凡有点关系的一个都活不了。
    但是他看到那个哨子之后,竟然是想要把它藏起来,想要把它和阮云静划清界限。
    北司宸深吸了一口气,手指缓缓的紧握成拳。
    他什么时候沦落到,纵容凶手往他身上动刀子的地步。
    更何况,阮云静竟然能有风霆的贴身信物,他们之间什么关系。
    北司宸眉头越皱越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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