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峰将信将疑:“你真要演练?”
    高瘦老者脸上挂着随和笑容:“只是演练一套剑技而已,我倒想看看你天赋是否真的高到过目不忘、融合贯通的地步。但这地方太小,你另选一块无人的空地。”
    “地方小?”炎峰环视一圈,这休息室空处也有近百平米,按理说演练剑技绰绰有余,不过既然高瘦才者这么说,他随手展开竞技场功能,将休息室的桌椅撤去,并将空间扩大几倍,“这样够了吗?”
    高瘦老者满意地点了点头:“伊甸园还有这样的好处,难怪古武界那么多年轻人喜欢进来。小家伙,借你的剑一用。”
    见炎峰随手取出两把长短适中的木剑,高瘦老者赞许道:“看来你在游戏中也不忘了练习,既有习武天赋,又勤奋,难怪你小小年纪就有不俗的实力。”
    高瘦老者接过一把木剑缓缓走向场中,苍老的面容突然收敛,多了几分道貌岸然,隐约展现出武学大宗师的风范,声音也变得雄浑有力:“看好了,我接下来演练的是岳家剑法中的断岳剑技!”
    只见高瘦老者将木剑高举过顶,接着倏地向炎峰所在的侧面斩去,腰间和上盘也随之一沉,剑招看似平平无其,力道却是凌厉强劲。
    “好刚猛的招式!”炎峰分明感觉到一股劲风袭面而来,仿佛要将自己劈成两半,单是这一招就令他心神一紧,但随后又疑惑起来,“这般直接的招式能斩中对手吗?”
    高瘦老者起手式一过,木剑斜斜上挑,清瘦的身影在空地上奔走起来,忽左忽右,木剑也是向四面八方突进,好似闯入千军万马的敌阵中厮杀一般,与无影剑技的灵动诡异相反,高瘦老者施展的剑招不求速度,更没有半分巧劲,直刺、顺劈、旋斩,力道刚猛,招招进取,开山断岳。
    炎峰心中的疑惑很快被震惊取代,因为他看到高瘦老者简单的剑招中居然蕴含精妙的身法。他眼睛紧紧地盯着高瘦老者的动作,生怕错过一个细节,暗暗感叹:“中国武学果然博大精深,这断岳剑技毫无取巧可言,却也凌厉异常,与无影剑技相比毫不逊色,可惜需要深厚的内力支撑,以我的修为恐怕无法发挥剑招的真正威力!”
    断岳剑技以内力为根基,所有招式皆从正面突破,从不退缩、拼力致胜,剑招中包含着浩然正气,看似笨拙,实则是以不变应万变,任敌人如何使用巧劲诈招也无法撼动半分。炎峰看得片刻隐约明白其中的精髓——当力量达到一定的程度,越是简单、直接的招式越能发挥强大威力!
    在强大的力量面前,所有的花招都没有用武之地。这就好比一个魁梧大汗对上一个三岁小孩,用得着使用技巧吗?
    高瘦老者身影走遍休息室大半角落,半刻钟后才停了下来,他所施展的断岳剑技招式只有无影剑技的一半,但结合身法足以和无影剑技媲美,哪怕是遭受围攻也能应对自如。
    “这断岳剑技招式简单,适合锻炼身体筋骨,我岳家弟子人人都要练习。但要真正融会贯通却不是一件易事,就算天赋再高的弟子也要数年的苦修。怎么样,你学到了几成?”高瘦老者说着将木剑递回给炎峰,目光期待地看着后者。
    炎峰心中一动,知道高瘦老者在试探自己的内力是否达到发挥断岳剑技威力的要求,不过高瘦老者明显是将他当晚辈对待,既然观看到如此精妙的剑技,稍微展示一下功底也无妨,说道:“前辈,你施展的这套剑技确实不输于无影剑技,但需要深厚的内力才能运用自如,我现在也只能勉强发挥五成的威力。”
    旁人若是这般说,高瘦老者肯定认为是轻浮的回答,但看炎峰眼神凝实,不禁有些惊讶:“五成?你内功果然达到大成之境。”
    “勉强能够施展断岳剑技,既然答应前辈的要求,那我就献丑了。”炎峰说着走向场中,却并非模仿高瘦老者刚才施展的起手式,而是平举木剑。
    “嗯?”
    高瘦老者眉头一挑,心下生起一团疑窦。只见炎峰腰间盘下沉,握着木剑的手臂微微后缩,接着借助腿力、腰力和臂力向前直刺,淡金铠甲随之发出“铮”的一声轻响,空气也发生轻微震动。一招过后,炎峰身形开始奔走起来,他牢记高瘦老者施展的身法,而且在其中掺入了无影诀的疾风步法,以弥补内力不足无法发威冲击之力的缺陷。
    “内力不足,却借助全身力量以发挥剑招的最大威力?这样做虽然会让身法出现破绽,但也有可取之处,勉强达到六、七成。不过,断岳剑技可不是普通剑技,只要内力足够,击退数十名古武高手也不在话下,不知道这孩子能否做到?”高瘦老者目光灼灼,仿佛看到一块良材美玉。
    待得炎峰收剑,高瘦老者忍不住拍手叫道:“好!没想到你悟性这么高,果真过目不忘,不到片刻就掌握了断岳剑技所有的招式和身法,难怪你不是秋家弟子却会施展无影剑技和无影诀,原来如此!你刚才演练的招式中有不少破绽,不过这也是你自身内力不足所致,等你将来内功修为达到宗师境界,便不用再掺杂其他东西了。”
    “多谢前辈指教!”炎峰恭敬地施了一礼。
    高瘦老者见他没有进一步要求,好奇道:“怎么,你既然学会了断岳剑技的招式和身法,应该知道这套剑技的真正价值,难道不想知道剑诀么?”
    炎峰却道:“古武界的人向来对自家武学极为珍视,今天能得见一套如此精妙的剑技,我已经心满意足了,不敢再有所求。而且,我自身体质刚猛不足,无法将断岳剑技发挥到极致,无影剑技和无影诀反而更适合我。”
    高瘦老者微微摇头:“不然,你现在还年轻,筋骨虽已定型,但体质却可以改变,而且只要内功够强,又有什么武技是不能运用的呢?”
    炎峰觉得这话很有道理,高瘦老者外表看起来比自己还要消瘦,却能将断岳剑技发挥得淋漓尽致,自然是内功深厚所致,点头道:“前辈的话我记住了。不过,贪多嚼不烂,我还是先将自身武技练好再说。”
    高瘦老者诧异道:“听你这么说,我倒很好奇你自家的武学怎么样。小伙子,能否演练一下?”
    炎峰尴尬地笑了笑,也没有隐瞒:“我并非古武界中人,只是两年前被师父所救,他传授了我混元功和一些粗浅的剑技、身法而已。说起来,这无影剑技是我见过的最精妙的武学,所以就修炼起来了。”
    他没有提到无影剑诀得自于用无影诀修炼方法与小倩交易,炎老头与秋家的渊源更加不能随便说起。高瘦老者闻言却大为惊奇,万万没想到如此惊才绝艳的青年居然不是古武世家中的弟子,他突然想起林云先前提到的玩笑话,心中立刻起了收徒的念头,说道:“这混元功在古武界却是很平常,不少大家族都存有修炼之法,想必你师父是某个世家的人吧?”
    “他比我还神秘,从不跟我提他的事情,我与他并非真正的师徒,说起来还有点过节,哪天等我实力超过他,一定要将他狠狠修理一顿!”炎峰咬牙切齿道。他能感觉到高瘦老者是真性情的人,以后者的实力,若要加害自己根本用不着多少功夫,因此他也必必事情谨慎,反而放开胸怀。
    高瘦老者轻抚胡须:“哈哈哈哈!有意思,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憎恨他,但一定有你的理由。我活了大半辈子,看人的眼光还是有的,尽管你的招式中蕴含杀意,但你眼神清澈,心中存有正义,不会是奸恶之辈。不如你拜我为师,跟我学习武艺,以你的天赋和悟性用不了三年五载就能打败你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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