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拉索殿下吗?这是从布拉格运来的银器和铜器,哈布斯堡殿下让我送一箱给您。”
    “这实在是太感谢哈布斯堡殿下了。”
    讨论军情的晚餐会结束后,贾拉索回到府邸,他前脚进来,后脚拉迪斯劳斯的亲卫骑兵就送来了新的战利品。
    奥地利宫廷的上层已经一般不大称呼拉迪斯劳斯红衣大主教的身份了,他们都知道拉迪斯劳斯并不满意这个称号。
    贾拉索足够敏锐,几天之内就意识到了这一点。
    布拉格附近有欧罗巴大陆上最大的银矿之一,比之蒂罗尔也不逊色。
    虽然并没有激战就在控制了这座名城,但是夺取了布拉格之后,自然有许多银器作为战利品落到了奥地利人的手中。
    作为顶级武士,贾拉索也分到了一整箱的银器。
    虽然城里到处需要人手,拉迪斯劳斯还每天都要开午餐会和晚餐会,贾拉索基本不需要人做饭。
    除了银器,他还分到了一位费得塔勒家族的女人作为战利品。
    拉迪斯劳斯不允许行军时带着女人,不过现在也不算行军,而且这一次为了整修布拉迪斯拉发的城防并规划码头莱因哈特夫人也随行,因此拉迪斯劳斯更不好管其他人了,至少在进一步行动前,不打算管他的部下了。
    这个女人不算漂亮,也不是很适应自己的新身份,对于侍女的工作多少有点抗拒,调教时间也很短所以情况没有什么改善。
    好在贾拉索对于环境的要求也不高,对于她稍微偷懒不算严厉。
    他对于食物的要求也不高,这位夫人少女时代学过做家政,嫁人之后就从来没下过厨房,做出来的食物相当糟糕,可是在沙漠里经常生吃蝎子或者马蜂的贾拉索也从来不抱怨。
    她虽然还不能完全接受现在的这一切,依然难以接受失败者的命运,但是也知道卓尔虽然不符合她的审美观,但是已经很不错了。
    再怎么着总归比去码头上干活要强多了。
    她正在把那些银碗银叉以及银瓶取出,放进橱柜或者桌子上。
    “不必了,等会送去码头,让船队带回维也纳我的府邸吧。”大部分人类贵族哪怕只住一天也有很多要求,但是在沙漠里的日子让贾拉索还是比较朴素的。
    端坐的贾拉索给了女人一个眼神。
    她立刻放下工作,走到贾拉索座下,跪着解开他的腰带,吞吐起来。
    这也算是这位贵妇人在这场变故中唯一得到的好处了,她原本的男人已经很久没碰她了,这一次至少是不必继续守活寡了。
    贾拉索的身体能带给女人极大的享受。
    这也算是这位夫人黑暗生活里的一点亮光了。
    女人的点舔和吞吐也稍微缓解了贾拉索的心情。
    尽管拉迪斯劳斯给与的待遇很不错,可是实际上贾拉索这几天的心情很不好,压力很大,和最近几天压城的乌云一样。
    女人为他加温了一会,他猛然横抱起她扔到床上然后狠狠地插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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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几天战利品很多,返程的吨位也不大好求。”释放后的贾拉索心情略好,女人才敢小声地把难处说出来,许多她熟知的人和物正被送往维也纳。“你上次分到的十几箱布料还没有全部送去维也纳,这次又是沉重的金属家具,分到的人又多,只怕更不好办。”
    贾拉索自己需求不多,可是那些卓尔部下在奥地利安家,什么都要。
    布料是最常用的东西,需求很大。
    “我会亲自去码头上打招呼的。”贾拉索虽然依然有很多烦心事,不过这个时候,再无情的男人也会多少温柔一点,特别是女人不是无理取闹的时候。
    再说让女人感到非常为难的事,对他来说根本不成问题,不像挤占从维也纳到这里的吨位那样犯忌讳,甚至有联队长一级的高级军官因为让运了一点不相关物资而被拉迪斯劳斯严厉训斥。
    返程的吨位只是他开一个口的事情。
    虽然为了提高物资运输效劳,拉迪斯劳斯要求逆流回程的运输船也尽量轻载,不过这个事情只是“尽量”。
    堂堂“护国”只要亲自去打个招呼,要弄点吨位运上几百斤私货还是小菜一碟,哪怕他是地位最差的“护国”。
    那个耶维奇将军固然不好说话,可是他的几个副手对于稍微损害一点效率,满足贾拉索的要求绝对不成问题。
    这虽然让贾拉索的事情好办,但是也是他坏心情的源泉。
    他在以权谋私,可是又对以权谋私的现象感到痛苦。
    贾拉索对奥地利的执行力感到担忧。
    身体得到满足,难题也解决了的女人已经睡了过去,可是贾拉索睡不着。
    任何奥地利人都很难想象,贾拉索在真实地为奥地利的命运担忧!
    越来越多的物资被集中到了布拉迪斯拉发,拉迪斯劳斯不顾布拉格的重要性始终不离开这座城市,贾拉索明白这说明拉迪斯劳斯并不满足于获取波西米亚的一部分领土,而是有更大的野心和宏略。
    敏锐的本能让贾拉索意识到一次激烈宏大,决定千万人命运福祉的冲撞已经近在眼前。
    他在担忧奥地利无法赢得这次对决。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和观察,贾拉索可以说自己已经对奥地利的情况有了一个基本的了解。
    经济上,以多瑙河为动脉,维也纳为心脏。
    同时拥有蒂罗尔的银矿和波河平原的发达的农业,确实已经有了是中欧霸主的雏形。
    军事上,有精兵数万,良将多员。
    训练有素,体制明确,可攻可守。
    拉迪斯劳斯作为君主也是相当不错,不是王子出身的君主在把握人心和控制臣属上有一些不利,但是也有更大的好处。
    拉迪斯劳斯相比大多数君主,明显更加懂得人情冷暖,对于自己的部下不放松,但也不奢求。
    懂得水至清则无鱼的道理。
    要求有限,但是执行严格。
    战略上也有很强的预见性,过去几年开疆拓土的事业同样大有斩获。
    高级官僚们虽然人人有私心,可是敢于过线者缺极其罕见,都只拿该拿的钱,办能办的事。
    这个体系内确实君明臣贤,可以大有作为。
    他离开黑大陆的几十年间,见识广博,也不得不承认奥地利如今的状态,是非常好的。
    可是贾拉索依然很担心。
    奥地利不错,可是它的敌人更强。
    伊斯坦布尔控两海联双陆,金池银城,铜墙铁壁,可谓帝王之宅。
    更是整个东地中海贸易的枢纽,南接亚历山大港,北通卡法港,是整个地中海世界的海陆通衢。
    每天都为苏丹带来无数银币的税收。
    维也纳虽然繁荣,可是相比这座从古代罗马帝国时代就作为陪都的历史名城,依然要逊色一筹。
    耶里色尼新军和西帕希骑兵同样是当世强兵,而且规模更胜过奥地利陆军不止一筹。
    奥斯曼帝国的领土是奥地利的十倍,人口是五倍。
    最后就是君主,苏莱曼大帝用兵理政皆是举重若轻,静则四方平静,动则雷霆万钧。
    但是这却不是最让贾拉索担心的,这位苏丹真正让贾拉索深刻的不是他的心术和决断,而是他建立规则的能力。
    “苏莱曼法典”才是他最不凡的事业,攻克罗德岛之后,苏莱曼一面准备大举西征,一面聚集群贤在星月古法沙利亚法的基础上,博采众长,掌衡情法编出了一部当代最好的法典。
    贾拉索出生于根本没有成文法的卓尔世界,可越是如此,他越是了解法典的价值,这是奥斯曼帝国可以长久繁荣的根基。
    在他看来拉迪斯劳斯在这个整古烁今的人杰面前,似乎要逊色一筹。
    还有奥斯曼的高级官僚,哪一个不是战战兢兢,每天做事如履薄冰,生怕哪一天因为办事不力不仅丢了官帽还要丢了性命,他们的失败和懈怠总会很快被他们的君主注意到。
    但是他们在恐惧的同时又期待着苏莱曼的赏识和厚遇,他们的功绩和努力同样总是会被他们的君主及时注意到。
    一筹一筹又一筹,这一系列的小小劣势加在一起,贾拉索看到了一场悬殊至极的较量。
    他是最了解苏莱曼大帝手段的人,如果这一次奥地利失败,那么奥斯曼帝国一定会严惩叛徒。
    欧罗巴虽大只怕也没有他容身之处了。
    作为叛徒,上天入地也难道逃暗杀魔的追击。
    逃去新大陆?贾拉索实在下不了这个决心。
    或者通过祭祀派的首领赛义德和卓再次向奥斯曼输成?作为先知的后代,赛义德和卓也许可以保住他的命。
    可是这种墙头草是最危险的道路,不到万不得已,贾拉索绝对不愿走这一步。
    最好还是奥地利能够打败奥斯曼帝国,那样奥斯曼人也就无暇肃奸了。
    可是如何才能帮助奥地利打败奥斯曼呢?
    在这两个巨人的较量中,贾拉索失落的发现自己不再是决定性的筹码了。
    投过射进屋子的晨曦,贾拉索可以看到身边的女人得到了一个好梦,她正露出安详的面容。
    而贾拉索则一夜无眠,一直在思考着自己的前路,老部下们都等着他拿主意呢。
    他越想越感到前路的艰难。
    直到凌晨,他才勉强睡去。
    可是没睡一会,敲门声就响了起来。
    “紧急军务,贾拉索殿下,哈布斯堡殿下有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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