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尼斯共和国尽管同法国结成了同盟,但是要他们把海军置于出生于他们的宿敌利古里亚共和国的安德烈-多利亚指挥之下,显然是不可能的。
    因此威尼斯的舰队和法国-**的联合舰队无法步伐一致的行动。
    威尼斯海军基本在亚得里亚海活动,稍微对那不勒斯和西西里岛进行了几次袭击后,
    就满足于把代理大公小小的舰队封闭在的里雅斯特港内,切断了代理大公的一点财源的成就。
    但是西班牙海军也不愿意主动发起决战,把不情愿的敌方同盟强行联系在一起可就糟糕了,毕竟代理大公的奥地利其实几乎没有什么海外贸易,也收不上多少海港通商税,封了也就封了吧。
    双方都无意决战。
    因此地中海现在处于半开放状态,萨扎斯坦首相和他的奥术兵团从巴塞罗那出发,最终无惊无险地抵达了比萨港,然后赶到了摩德纳。
    尽管旅途不算危险,但是萨扎斯坦首相已经是年近百岁的人物了,劳动他亲自出战,真是让佩斯卡拉侯爵的心脏和胆囊出现了和美第奇红衣主教类似的症状,早早恳求同为哈布斯堡家族成员的拉迪斯劳斯在见到了首相之后多多加以转圜。
    不过拉迪斯劳斯,最终还是没有接受“保住佩斯卡拉侯爵远征军主帅”职务的系统任务,找机会稍微开脱点倒霉侯爵的责任,就是他目前影响力的极限了。
    萨扎斯坦首相,可不是他能够凭术士皇族远支这个身份就轻慢的人物。
    自以为和皇帝有点关系,就想干涉首相大人的权威,这实在是取辱之道。
    三十年前萨扎斯坦就是能够接触魔网第九层的“镇国”法师,虽然大家普遍把代理大公斐迪南德称为真选教皇之下第一人,但其实首相大人的实力并不弱于代理大公,只是代理大公锐气十足常常出征,所以威名更盛。
    相反萨扎斯坦随着年岁渐长已经不大离开西班牙本土了,见识过他力量的人物,大多已经死去。
    对于拉迪斯劳斯这种非常了解术士弱点的人来说,他更相信眼前也是一身红袍的萨扎斯坦实力更胜代理大公一筹,法师相对术士施法能力上的多样性是一个很大的优势,而且法师往往醉心于魔法的艺术,因此有更多施法特技。
    萨扎斯坦首相是一个红袍法师,这是一种强调专精的法师路线,萨扎斯坦首相专精的是死灵系,他的死灵法术有特别强大的威力。
    他同时也是红袍法师会的首领,目前红袍法师是西班牙王国的核心法师团,除了萨扎斯坦之外,还有一名“镇国”级别的红袍法师。
    这个组织如今一共有十几个法师,只吸收十级以上的法师入会,因为为了得到红袍专精需要进行极其昂贵的仪式,不过依然可以说是一个很强大的法师团体了。
    传说中,这个组织曾经比现在还要强大百倍,百年前曾经在波希米亚尝试建立过自己的国家。
    似乎还得到了一个强大神明的支持,不过这段历史一向是禁忌,不仅仅是西瑞克的打压,那个神明自身也不愿提及这次惨败,所以细节上拉迪斯劳斯和大多数人一样也不大了解,只知道这个组织遭到了暗日教会的重创,上一代红袍法师会的首领扬-胡斯也死在了那一战。
    这个说法还是有依据的,至少萨扎斯坦首相就从来不否认自己出生于波希米亚。
    之后,这个组织的残部就辗转来到伊比利亚半岛,参加了再征服运动,为新生的西班牙王国立下诸多汗马功劳,重新发展壮大了起来。
    他们的红袍不同于红衣主教的红色,而是如火焰般跃动的亮红。
    萨扎斯坦首相的袍子上还绣着一双交叉着的黑色大手,象征着首相,“国王之手”的重要地位。
    这位重要人物的情绪非常不好,旅途倒不算什么,为了能够尽快反应,他并没有驻扎在马德里,而是和奥术兵团一起驻扎在巴塞罗那,因此免去了一段陆上的旅途,再加上与魔网的深刻联系让他尽管岁数很大,但是精力还算充足。
    尽管对于佩斯卡拉侯爵相当不满,摆出一副严厉的面孔要申斥他,但是其实对困难他还是充分了解的。
    只是他途径比萨港自然要对躲在那里的美第奇红衣主教进行一番游说,可是比他年轻的多的红衣主教,依然还是卖病卖老,甚至不肯见他一面。
    军情紧急让萨扎斯坦首相无法久留,只好带着满腹郁气上路。
    堂堂西班牙王国首相,皇帝之手,西班牙王国的缔造者之一,“镇国”法师,第一代萨扎斯坦伯爵,已经多少年没有被如此慢待过了。
    因此当首相进入军情会议室的时候,非常罕见地流露出一点不良情绪。
    他在和老科隆纳和拉迪斯劳斯致意的时候,也省去了外交上的繁文缛节,除了多看来了一眼拉迪斯劳斯的下巴,对于比他小一辈的老科隆纳和小三辈的拉迪斯劳斯,根本没有一丁点多余的回应,只是微微抬手示意他们入座。
    萨扎斯坦首相是如此的功高权重,他的一点点反常,就让佩斯卡拉侯爵惶恐不已,从来都是以喜怒不见于颜色著称的老首相,今天从见面后居然始终眉头紧皱。
    接下来的军情通报,将是佩斯卡拉侯爵毕生难忘的半个小时,堪比三十年前率领衣衫褴褛的农兵去对抗盔甲鲜亮的法兰西骑士一般深刻。
    那些准备了不知道多少次的解释和借口,全部被堵在了喉咙里,也算是身经百战的佩斯卡拉侯爵,居然结结巴巴的说话都说不清楚。
    他的拙劣表现,进一步加剧了首相的不满,而首相的不满,又进一步让他语无伦次,真是悲剧的恶性循环。
    最终,不顾自己的爵位还在对方之上,佩斯卡拉侯爵不再徒劳地饶舌,只是跪倒在地,连连叩首请求首相大人的原谅。
    拉迪斯劳斯看着不久前还讥讽美第奇红衣主教懦夫行径的佩斯卡拉侯爵,这么快就同样心脏和胆囊出现了衰竭的迹象,只能感叹,怪不得权力是如此让人着迷。
    本来只是打算稍微敲打一下那不勒斯出生的佩斯卡拉侯爵,可是对方在盟国将领和皇室远支面前居然如此这番表现,倒真的让萨扎斯坦首相有点不满了。
    “我难道比法兰西的四万大军还要让你感到恐惧吗?如果真是如此,你为什么不去解曼图亚之围?”萨扎斯坦首相的话,字字诛心,每一个字都犹如一记记重锤一般敲打着佩斯卡拉侯爵的大脑。
    拉迪斯劳斯看着遥遥雨坠的佩斯卡立侯爵,决定做一点人脉投资,他看出了佩斯卡拉侯爵的当局者迷,决心站出来说话,毕竟他可是得到了佩斯卡拉侯爵私人送的五十匹好马,照这个局面发展下去,萨扎斯坦首相很可能立刻就要佩斯卡拉侯爵难看,以他的权威,事后想要挽回可就难了。
    佩斯卡拉侯爵是那不勒斯王国的古老贵族,在法国和西班牙的混战中,选择了支持西班牙保住了地位,爵位虽高,其实在西班牙权力地图中,属于非常边缘的人物。
    但是拉迪斯劳斯确信,首相并不想在大战之前严惩大将。
    “镇国殿下,请您明鉴,我们之所以谨慎,只是因为轻易的放弃自身,更不利于皇帝陛下的事业,我从少年时代就听说过佩斯卡拉侯爵在把法国人赶出那不勒斯时立下的多少功绩,这几天侯爵兢兢业业的工作我们大家也都看在眼里,确实是威尼斯共和国助纣为虐,佛罗伦萨共和国首鼠两端我们才不敢妄动,只能等您来主持大局,当然,西班牙王国军法严明,世所共知,我只请求您给与佩斯卡拉侯爵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说罢,拉迪斯劳斯深深地行礼,这也是拉迪斯劳斯早就考虑过的底线。
    萨扎斯坦首相看着眼前和自己的君主一模一样的下巴,思考着眼前的年轻人是看出了自己其实也想要下台,还是纯粹的少年得意后的轻率。
    不过即使是少年得意,首相不到万不得已,也不愿意由自己来敲打这个术士皇族的新成员。
    同样信仰了宏愿骑士巴巴罗萨陛下的萨扎斯坦,决定给眼前人一个顺水人情。
    宏愿骑士布下殊恩,皇帝陛下肯定也要跟进,眼前的这位哈布斯堡阁下虽然因为出生的关系,很难得到某个王国的王位,但是成为一个宗教选帝侯,领科隆或者美茵兹大主教区,再兼几个次要的宗教诸侯领土,还是很有可能的。
    毕竟拉迪斯劳斯刚刚二十岁,已经枢机红衣在望了。
    到了那时,如此人物,对于首相个人和他的家族也许也会有影响力,更重要的是,对于哈布斯堡家族的欧陆战略也是举足轻重。
    “退下吧,不日战场之上,希望你能奋勇杀敌,不要辜负了皇帝陛下的恩遇。”萨扎斯坦挥手示意佩斯卡拉侯爵可以退下了,总算是放过了畏敌之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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