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瞧着若松笑的灿烂,“你这笑的捡了钱吗?”
    “不是,我给夫人带了个好东西来了!”若松捧着盒子,示意顾南枝打开。
    顾南枝看他实在是兴致高,就收了拳,抹抹额头,然后去掀盒子,只见红色锦缎的盒子内,静静的躺着一把锋利的匕首,只是那匕首实在小巧,柄把上还镶嵌着珍珠,看着像是女子用的。
    “你怎么找到这个的?”顾南枝大为惊喜,拿出来匕首轻轻试了一下。
    这匕首入手微沉,手感硬朗,和外观完全不一样。
    若松见顾南枝高兴,提着的心也放下来了,解释道:“我记着您的话,今天早上出去注意看着呢,经过一个打铁铺子的时候瞧见了,那老板本来就打给女儿的,结果她女儿一点不喜欢,才拿出来卖,可瞧着是女人东西又卖不出去,但制作技艺是顶好的,就是太像个女人家的小玩意儿了,正好给我们碰上了。”
    “还真的赶巧了,这东西费了你不少心思吧?”
    “没有,夫人您高兴,我就高兴。”
    顾南枝低头一笑,把玩这匕首,又觉得心里踏实了。
    后来顾南枝再也不出门了,怕余洋老人着急,又托人带口信说自己不舒服生病了,过些日子再去瞧他。
    反正除了认识的人来送礼,这院子的门也不开了,厨娘和若松他们采买都是从后门出去。
    ☆、第九十四章出考场
    今天到会试最后一天了,顾南枝已经躲了好几天,但是前一天就叫厨娘买了驱寒的驴肉回来炖汤,慢火熬了几个时辰,又加了一些药材。
    贡院开门前一个小时,顾南枝叫厨娘带了四大份驴肉汤,装在食盒里面,又带了热水袋,赶着车去贡院门口。
    还好一路上没有人来阻拦了,顺利来到了贡院门口,顾南枝和若松、黎晖挤进去人群,在最前面巴巴的望着。
    而此时,沈赢已经面色煞白,就算是在考棚里过的比别人好上数倍,也吃不消熬了几天几夜。
    他面色煞白,蹒跚的走出考棚,看见刘程璧没什么变化,生龙活虎的走出来,还对沈赢笑嘻嘻的。
    沈赢摇头,一只蠢牛。
    他再去看于淄博,几乎摇摇欲坠,似乎下一刻就要倒下了。
    沈赢无奈,示意刘程璧去扶一下,刘程璧点头,转身就去拉于淄博。
    这时候的于淄博走一步估计就要倒了,压在他身上的不止是考试,还有家族,还有和皇子们的愁怨,撑下来已经是幸运的了。
    “我扶着你,快一点走吧!”刘程璧低声对于淄博说道。
    于淄博勉强的点点头,然后靠在了刘程璧身上,任他拖着自己走。
    黎晏书在沈赢前面,他走出考棚也晕头转向,从门口走出去,他一个晃神,脚下一空,整个人就向前面栽去,走在后头的沈赢,幸亏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他,将他拉回来。
    这二月半,冷风呼呼,虽没有下雨,实在是冷,烤着火盆,没一会就被风吹灭了。
    半开着的考棚冷风瑟瑟,被子又薄,要不是他们带进来几件衣服,也许还真不好熬过去。
    外面的顾南枝看见了,心里一紧,还好沈赢抓住了,这时候考生多,都在往外面走,并且神情恍惚,要是发生踩踏事件,那黎晏书还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出来了。
    看着沈赢被黎晏书靠着几乎就要倒,顾南枝来不及多想,立即冲出去,一个闪身飞奔过去,一手拉住沈赢,一手拉着黎晏书,将两个人生生的拖了出来。
    就这么会功夫,黎晏书还被人撞的直哆嗦。
    一拉出来,若松和黎晖两个人立即上前去接人。
    两个人吓得半死,要是晚一点,沈赢和黎晏书就要倒在地上,不被踩上几脚是根本出不来的。
    把人带出了人群,送到马车边上,顾南枝赶紧拿出了驴肉汤,拉着沈赢的手,入手冰凉,顾南枝心疼的不行,见他眼底青色明显,眼神恍惚,便打开盖子,拿出勺子一口口的喂他。
    黎晖这边也是赶紧拿出驴肉汤,小心翼翼的喂给黎晏书。
    沈赢勉强睁开眼看着顾南枝喂自己,笑了一下,然后艰难的咽下自己的汤,只觉得一股暖流顺着自己的喉咙灌进了肺腑之中,整个人都温暖了起来。
    喝了几口以后,沈赢身上有了力气。
    此时,刘程璧拉着于淄博走过,若松见刘程璧一点事也没有,忍不住的称赞:“刘公子,您身体是真的好,和没事人一样!”
    顾南枝头都没抬,直接道:“牛犊子怕什么?若松喂点汤给于公子,暖暖身子。”
    刘程璧:“敢情我身体好还错了?”
    若松捂着嘴直笑,拿了一碗汤,喂了一口给于淄博,便贴着他耳朵喊了一句。
    于淄博回过神来,嗯了一声,转头道:“我叔叔今日也来了,帮我找找他。”
    顾南枝记得他叔叔,似乎叫于鹫,之前就是他力排众议尊沈赢为第一名,顾南枝对他印象很不错,知道于鹫惦记于淄博,便先扶着沈赢进车里,又嘱咐若松去找于鹫。
    若松见于淄博回过神来,又喂了几口,便唉了一声,转身去找人。
    这边的于鹫也老早在门口等着了,瞧了许久,看见自家侄儿被刘程璧虎生生的拉出人群,一溜烟就没人影了,他被两个仆役搀着,也挤不出来人群,只能干着急。
    好不容易这边人群散了一点,于鹫终于走出来了,他刚站定,若松就小跑过来,喊道:“可是是于鹫于大人?”
    于鹫头晕,摸着脑袋转头看那小厮,“我就是,你有何事?”
    “于公子在我们家少爷那里,请您去看看呢!”
    于鹫一惊,难道是刘程璧派人来的?他思忖了厉害之处,自家侄儿和刘程璧、沈赢交好,也不是秘密。
    “那你领我去!”
    若松点头,带着于鹫往马车那边去。
    顾南枝已经让刘程璧和黎晏书上马车了,沈赢半侧着身子依偎在门边上,看着于鹫过来,浅浅一笑道:“于大人,令侄在这边。”
    在车里,沈赢又喝了两口,觉得浑身都暖和了,才开口说道:“我就知道出来能喝到驴肉汤。”
    顾南枝笑的眉眼弯弯,“我这次下足了料,吃的你流鼻血!”
    等几个人回到院子,刚刚松口气,外间竟然有敲门声。
    顾南枝皱紧眉头,这谁也不看看这是什么时候,部分状况又来上门,就算是中进士,那也没有放榜啊!
    外面的敲门声越来越来急,顾南枝没法,只能喊若松去开门,自己和刘程璧扶着虚弱的两个人去书房的榻上歇一会。
    黎晖把大包小包全部收拾进来,然后赶紧去瞧他家少爷。
    好歹喝了一碗汤,现在也不冷了,也不晕了,就是累的很,在榻上没一会,就睡着了。
    沈赢还醒着,听着外间的脚步声,对顾南枝道:“这时候来的人,不是皇上就是三皇子。”
    顾南枝一愣,“你怎么知道?”
    “回头和你说,准备接驾吧!”
    沈赢刚说完,外头一个太监低低的呼声就传进来,紧接着皇帝的声音传进来。
    刘程璧先是一愣,然后赶紧作揖去恭迎皇帝。
    皇帝呵呵笑的走进来,见他们要跪,连忙道:“在外面不用虚礼,快起来。”
    顾南枝见他还算体恤,赶紧道谢,然后拉着沈赢站起来。
    皇帝先看了一眼刘程璧,脸色红润,行动爽利,不像是个熬了几天几夜的人,不免有些好奇。
    刘程璧羞赧,摸摸鼻子道:“草民没什么,就是身子好,熬几天罢了!以前在山里熬个十天八天打猎的时候多的是。”
    皇帝听了,心里五味陈杂,勉强笑了笑。
    沈赢却是翘起来嘴角,这些讨人心酸的话,刘程璧张嘴就来,看来他知道自己要什么,是皇帝的愧疚。
    皇帝坐下来以后,见榻上还有一个,边上的胡总管登时红了脸,立即就想去打醒他。
    顾南枝见状,立即挡在黎晏书身前,厉声道:“公公,这是刚刚下了考场的举子!”
    胡总管见过一次顾南枝,没什么印象,只当是草民,根本不放在眼里,但是碍于皇帝在场,他也不敢放肆,喝道:“皇上亲临!就算是举子,也得恭迎!”
    顾南枝正要反驳,皇帝咳嗽了一声:“刚下了考场,都累的很,就算了。”
    这算是给了刘程璧面子,没有降罪,要真算起来,黎晏书需治一个大不敬的罪名,这一治罪,那多年苦读可算是白费了!黎晖在边上吓得瑟瑟发抖,也不敢说话,也不敢动弹。
    皇帝环视一周,从每个人脸上望过去,微微一笑道:“这次考试,你们考的怎么样?”
    ☆、第九十五章洗澡
    顾南枝心里很不舒服,她花了好半天让几个人缓过来,从接回来到现在,一句话也没有问,就是怕他们心里有不舒服的,她想尽办法照顾情绪,这个老匹夫来做做样子,随意就问出口了。
    沈赢没有说话,他看向刘程璧,示意他回答。
    刘程璧犹豫了一瞬,道:“草民愚钝,此次能来考试,也是托了沈公子的照顾,若能中二甲进士,已经是我天大的运气了。”
    皇帝对这话不是很满意,皱眉道:“我朝向来重视教育,科举也只是选拔人才,并不是要一定为了考试而学习。”
    刘程璧点头:“皇上教训的是。”
    皇帝又问:“你平日里读什么书?”
    刘程璧这一下道:“读的书不多,只有《大学》、《释义》等,我学认字的时候都十六岁了,只跟着沈公子读了许多,他是我的师傅。”
    皇帝惊讶,“十六岁?那你岂不是才入蒙几年?”
    刘程璧更加无措,“是的。”
    皇帝呼了一口气,忍不住看向沈赢,“你教他认字的?”
    沈赢低头,“是,皇上。”
    皇帝点点头,对沈赢印象很好,“你小小年纪,饱读诗书不说,还有何老太傅的性子,竟然喜育人,将来也定是一方大儒。”
    沈赢谢了皇帝的称赞,回道:“我不懂事,做了刘公子几年师傅,现在想来惭愧的很。”
    皇帝笑了,“你只不过教习他几年,便已经通过县试,这是多少人都求不来的,可见你用心良苦。”
    刘程璧附和道:“是的,我愚笨的很,沈公子一直辛苦教导我。”
    顾南枝见皇帝没有要歇息的样子,看黎晏书越睡越沉,生怕他说个什么梦话,惹来祸事。
    胡总管也十分嫌弃榻上的学生,看了他好几眼,又劝皇帝快些回宫,要不然被人发现,又要生事情了。
    顾南枝在心里冷笑,皇帝就是要让人知道,怎么会早回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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