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聊了一会儿,时间便过了十点半,山间别墅离牡丹园距离不近,要想不迟到,两个人明天还要早起,故此廖井丹虽然还有很多话想说,却也只能让王仲明去休息。
    客房很多,给王仲明安排的是朝西的一间,虽然只是客房,布置的也是非常讲究,一应电器床铺桌椅齐全,比王仲明现在住的那间好的何止十倍,单是那张华丽宽大的木床,王仲明就很怀疑是不是比自已那间屋子里所有的物件加起来都值钱。
    这就是资本家啊。
    王仲明感叹一声,将身倒在床上,床铺松软而富有弹性,头枕在枕上,鼻端似乎还能嗅到一丝弱有弱无的香气.....该不是连枕巾都是香薰过的吧?
    以前,只以为女孩子的闺房才会这样讲究,没想到这里的客房居然也是如此,不知道范唯唯的卧室会不会也是这样呢?
    ......对了,这些日子范唯唯有事儿没事儿总会给自已打电话,今天怎么一点儿动静没有呢?王仲明忽然想到。
    掏出手机,调出号码,刚想拨出,忽又迟疑起来——现在已经是深更半夜,范唯唯也许已经上床休息,自已打电话过去,万一把人家睡得好好的梦打断怎么办?
    想了想,王仲明没有拨打电话,而是改发短信,“睡了吗?”——如果范唯唯还没睡,自然会接,如果已经睡着,短暂的两下铃声,应该也不会把她吵醒吧?
    短信发出,静静地等了五六分钟,却没有短信回过来,“大概是已经睡着了吧.....”,王仲明稍稍有一种失落的感觉,不过既然范唯唯已经睡着了,他也就不会再去打电话去扰人清楚了——不过话说回来,范唯唯碰到这种情况大概不会如自已这般客气吧?印象中,她好象睡不着的时候曾经不止一次大半夜把自已吵醒陪她聊天儿着吧?想到这里,王仲明嘴角现出一丝笑意。
    闭上眼,想要睡去,可躺了一会儿,总觉得心绪不宁,似是有什么事儿没有完成,到底是什么事儿呢?......
    睡不着觉,王仲明把眼又睁开,此时圆月当空,繁星满天,皎洁的月光透过窗纱照进屋内,朦朦胧胧,四下里万簌俱静,依稀中只能听到山间树林风吹涛起的声音。
    望着窗帘上映着的树影,王仲明一件事一件事地回忆着今天发事情,突然间暗叫一声糟糕,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怎么把这事儿给忘了!太不应该了!”
    连忙抓起电话,调出一个号码打了出去,铃声刚响两遍,电话便被接通。
    “王老师,到家了吗?”电话里传来的是金钰莹欣喜的声音。
    “没有,时间太晚,就住在这边了。金老师,还在等我回去吗?对不起,这时候才打电话给你,我应该早点打给你的。”王仲明歉意地说道——金钰莹不是一个喜欢熬夜的人,等到这个时候,实在是太对不起她了。
    “呃......,没关系,对了,事情办的怎么样了?”明显听出金钰莹的声音有些失望,不过她并不想在这个问题上讲的太多,马上就转移了话题。
    “嗯,可以说非常顺利,详细的情况等明天回去以后再跟你说。对了,记得把排骨汤带着,带肉的骨头一定要多呀。”王仲明笑着嘱咐道。
    “嗯,嘻,没有一点儿常识,排骨汤主要是汤的味道,熬汤的骨头没什么肉的。你要是喜欢吃排骨,下次我买肉多一点儿的排骨。”见王仲明并没有忘记自已为他熬汤的事情,金钰莹的心情忽然又好了起来,笑着说道。
    “呵,好呀。时间不早了,快点儿睡吧。”知道不常熬夜的人这个时间肯定已经很困了,他笑着应声说道。
    “嗯,你也早点儿睡。晚安。”金钰莹柔声答道。
    “晚安。”
    电话挂断,王仲明安心了许多,想想再没有什么没有办完的事情,应该可以睡个好觉了。
    闭上眼,盖好被,就在似睡非睡之时,放在枕边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是谁?该不会是范唯唯打来的吧?”
    王仲明心中一喜,忙把手机抓了过来,来电显示上的号码不是范唯唯却又是谁?
    “喂,睡了吗?”按下接听键,王仲明问道。
    “嗯,睡了,又醒了。”
    听话筒里边的声音非常慵懒,又带着很重的鼻音,王仲明一愣,“你生病了?”他连忙问道。
    “嗯,是呀,感冒,发烧三十八度五,头晕晕的,好难受呀。”范唯唯有气无力地答道。
    “啊!看医生了吗?小助理呢?她在不在旁边?”王仲明从床上坐了起来,心急地问道——感冒这种事儿可大可小,最怕的就是因感冒而引起的其他并发症。
    “看过了,医生说是流行性感冒,开了些药,说休息几天就能好。小孙陪着我跑来跑去累坏了,现在应该已经睡着了。”范唯唯答道。
    “噢......什么时候病的?怎么不早点儿打电话给我?”听说病情不是很严重,王仲明稍稍放了些心,语带责备地问道——没事的时候总打电话,怎么到了真正需要的时候倒不打了呢?
    “呵,怎么,担心了?”范唯唯的声音还是很虚弱,语气中却带了几分窃喜的意思。
    “呃.......,都什么时候了还说这个。是不是刚才的短信吵醒你了?”王仲明心说,人都病成这个样子了还有心情开玩笑,真不知道该不该怎么说她好。
    “嘻嘻,没有。下午三点多去的医院,回来以后就在床上躺着,连晚饭都没吃,迷迷糊糊就睡到现在,半夜醒来,反而睡不着了,看外边黑的厉害,正想该不该打不打电话去吵你,一看手机,才知道你刚才给我发了短信,所以这才给你打的电话。主动给我发短信的时候可是不多,是想我了呢还是有什么事儿?”范唯唯笑道。
    “呃......,什么嘛......,平时有事儿没事儿就给我打电话,今天一天都没有打,我觉得有点儿奇怪,这才给你发的短信。好啦,你现在是病人,需要好好休息,不能说太多的话,继续睡吧,明天下午我去看你。”王仲明答道。
    “不嘛,人家睡不着,你就再陪我多聊一会儿嘛。”范唯唯忽然撒起了娇,可怜巴巴地央求起来。
    “......,不行,乖,好好休息,身体要紧,想吃什么,明天我买给你。”要拒绝这样的哀求需要相当大的意志力,王仲明差点就要心软答应下来,但想到这样做的后果可能会使范唯唯的病情加重,他还是狠下心来劝道。
    范唯唯哼了一声,显然是非常的不情愿,“好吧,你给我做鸡蛋面吧......必须是亲手的哟,别告诉我你不会,你家里那么多泡面挂面,骗不了我的。”
    “就这么点儿要求?你还真好伺候。我明天上午的课,十一点半下课,十二点半前应该可以到你家,好了,睡吧。”王仲明说道。
    “嗯,拜拜。”
    电话挂断,愣了一会儿,王仲明还是不安心,拿起手机,“记着多喝水”,他又发出一条短信。
    这一次回的很快,不到半分钟,回信就到了,“谢谢,我很开心。”后边还有一个用字符打出的笑脸:)。
    生病了还很开心?......,女人的逻辑真的很难让人理解。
    王仲明想到。
    鸟鸣叽啾,山区的清晨总是来的特别早,天刚蒙蒙亮,已经有不知名的雀鸟在枝头房檐跳跃鸣叫——这些小东西们并没有贫富等级的概念,管你是亿万富翁还是吃低保的贫困户,只要它们愿意,想怎么开心就怎么开心。
    早起的鸟儿有虫吃,早起的虫儿被鸟吃——睁开眼,望着泛白的窗帘,听着屋外鸟雀的鸣叫,王仲明脑中忽然冒出这么一句话。
    早或晚,喜剧或者悲剧,什么才是对,什么才是错?某些情况下的正确在某些情况下却是错误,同样是追求,走着同样的道路,有的倒霉,有的发迹,谁知道命运是什么,又有谁知道命运会走向何方?努力就是对,放纵就是错吗?乌龟慢慢吞吞,却有长寿之名,彩蝶飞舞蹁跹,不过春秋一瞬,但瞬间的美丽和长久的沉重,哪一种才是最有价值?
    猫来了,喜欢或者胆颤,要看面对的是老鼠,同样的事物,只是因为面对的对象不同,便会有完全不同的结果,好事或者坏事,坏事或者好事,是幸福的烦恼,还是烦恼的幸福?人在局中,又有谁能真正看的开?
    看看手机上的时间,六点刚过,因为想着范唯唯的病情,一个晚上王仲明都没有睡好,他想起了以前的事情,而那些事情一旦记起,就很难再平复下去。
    起来吧!
    反正也睡不着,在床上干耗着等天大亮也不是事儿,王仲明掀被而已,披上衣服来到窗边,伸手将窗户推开,清晨凉爽的空气立时涌了进来,让人的精神为之一爽。
    眺望远方,远处的地平线上,一抹鱼肚白正渐渐扩大,天是青的,几朵说灰不灰,说白不白的云朵缓慢的移动,扭头看,月亮还挂在天上,只不过早已失去夜晚时的皎洁,乌蒙蒙的,象是没有洗净的盘子,林木山峦静静地卧在那里,好似是沉睡未醒的巨人。
    “呵,小王,起来啦?”
    正在凭窗远眺,欣赏着这自然的风光景色时,忽听楼下有人在叫自已,王仲明低头张望,借着清晨微弱的阳光,见身穿一套休闲运动服的廖炳坤正在向自已招手,看意思是正打算要晨练跑步。
    “呵,伯父,早上好。您要晨练呀?”王仲明笑着问安道。
    “是呀,来,一起吧,早晨活动一下儿,吃起饭来都香。”廖炳坤笑着招呼道。
    “呵,不了,以前没有练过,怕是盯不住。”王仲明笑道——在中国,围棋虽然被划在体育部门的管理下,职业棋手也有运动员资格,但棋手的运动终究和其他运动员的运动不同,至少,对体能方面的问题就没有硬指标。
    “呵,什么话,年纪轻轻,难道连我一个老头子都比不了吗?快下来......,噢.....,对了,你没有做运动的行头.....,嗯,你的身高胖瘦和我差不太多,小吴,你去把我那套灰色的运动服给小王送去,对了,还有运动鞋,多拿几双。”廖炳坤却是大不以为然,自做主张,就替王仲明拿了主意,马上吩咐跟在后边陪练兼保镖的年轻人吩咐道,那个年轻人马上一路小跑地返回楼内,看意思是给王仲明拿运动用品去了。
    ......,这还真是个习惯了当家长的老头儿......。
    王仲明无语,看来,好说话只是这个老头儿的表象,等到专制的时候,恐怕他比谁都专制。
    “老爸,怎么还没出发呀?”
    正发愁间,同样是一身运动装束的廖井丹也从楼里小跑着出来,看见廖炳坤站在院子里还在扭腰压腿做热身运动,于是奇怪地问道。
    “呵,我在等小王呀。”扬扬头,廖炳坤示意道。
    廖井丹顺着她爸示意的方向望去,正看到王仲明望着自已,马上露出了笑脸,举起右手晃了晃,“嗨,早上好呀。”
    “早上好。”王仲明摆手回应,心里想的却是——好什么好,早知道起的早了会被你老爸拉去跑步,我就在床上多眯一会儿了,唉,可惜,这个世界没有卖后悔药的。
    衣服和鞋很快送来了,王仲明穿上,虽然感觉稍稍有些小,不过运动服的松紧余度本就比通常的服装要大些,所以马马虎虎倒也问题不大,跑步对鞋的要求更高一些,好在廖炳坤已经想到了这点,让人准备了好几双让王仲明来挑,试了几双,选了感觉松紧度比较合适的一双后,王仲明离开客房,来到院内。
    “呵,老爸,这件运动服是您的吧?”看到王仲明的装束造型,廖井丹先就笑了起来。
    “是呀,怎么了?......,除了小点儿,挺好的嘛。”廖炳坤答道。
    “呵,老爸,您的审美观呀,真不敢恭维。这也太老土啦。”廖井丹笑道。
    土?
    没有镜子,王仲明也不知道现在自已是什么造型,服装上他没研究,也没兴趣,土不土的他搞不懂,不过衣料的质地上看,这件运动服绝对不会是便宜货,又轻又软,透气性也是极好,商标全是英文字母,估计是世界名牌的那一类。
    “胡说,这件运动服还是去年你在荷兰给我买的呢,说我土?呵,这下儿自已打自已嘴了吧?”廖炳坤笑道。
    “呃.....呵呵,老爸,您不想想,您什么年纪,他什么年纪,您穿着合适,他穿着就未必合适呀。你说呢,”廖井丹反应很快,笑着答道,转而向王仲明问道。
    “我说呀?......呵呵,运动嘛,又不是作秀,舒服就行,土不土的,没关系的。”王仲明笑道——这个廖井丹,为什么总要给自已下套呢?
    先简单做了做热身活动,三个人还有一个保镖,四个人离开院门,沿着小区内的砖石小径跑了起来。廖井丹年纪轻且天天都有瑜伽练习,身体素质自然极佳,廖炳坤虽然上了年纪,却也是每天坚持锻炼,相比之下,反而是王仲明跑得最为吃力,半圈还没有绕完,便已经是气喘嘘嘘,脚步沉重,眼瞧着就落在后边。
    “呵,年轻人,加油呀,怎么连我这个老头子也跑不过呀?”发现王仲明落后,廖炳坤放慢脚步,扭头笑着鼓励道。
    王仲明勉强笑笑,不是他不想跟上去,实在是心有意而力不足,两条腿沉得跟挂了铅块似的,只恨不得马上躺在地上歇一会儿,哪儿有力气加速呢?
    “老爸,别欺负人家不常锻炼,您自已先跑,我和仲明慢慢走回去。”这一次,廖井丹却是站在王仲明一边,停下脚步站在一边,等着王仲明过来。
    “呵呵,好,早点儿回去。”廖炳坤有什么不明白呢,自然不会那么不识趣儿,笑着嘱咐一声,自顾自的跑远了。
    艰难地来到廖井丹身边,王仲明站了下来,弯下腰,双手扶膝,一句话说不出来,只剩下喘了。
    “把手给我。”廖井丹伸出右手说道。
    “呃?......”王仲明一愣,要他把手伸过去干嘛?
    “发什么愣,测脉搏。”廖井丹把脸一沉,不耐烦地催道。
    原来是这事儿......,王仲明这才把手递了过去。
    将手指搭在王仲明的手腕脉门,眼睛则看着自已腕上的运动腕表,廖井丹的表现非常专业。
    廖井丹刚刚运动停下来,呼吸自然也很急促,她穿的运动服又属于紧身型,勾勒出的曲线一起一伏,非常的惹眼,王仲明看也不是,不看也不是,只好扭头转向一边,只盼着早点完事儿。(未完待续。如果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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