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着轻松的小曲儿,一身休闲装束的廖井丹来到一个房间的门前,伸手在门上敲了几下儿,不大一会儿功夫,房门打开,里边站着的是孙学刚,“呵,廖室长,又来学棋啦?”他笑着问道——自那天和崔精成赌彩以后,廖井丹对王仲明的态度可说是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几乎每天吃完晚饭以后都要找王仲明来下棋,以至于有人说,请来的王老师哪里是代表团的技术顾问,根本就是廖井丹一个人的私人教练嘛——当然,这种话是绝不敢当着廖井丹的面说的。
    “是呀,王老师呢?”廖井丹自自然然地走进屋里,见屋里没有王仲明的影子,她扭头向孙学刚问道。
    “噢,他正在阳台打电话。”指了指阳台,孙学刚答道,薄薄的窗帘后,王仲明正一手撑在阳台的护栏上一手拿着手机在打电话,撑在护栏上的左手中食二指时快时慢地扣击着护栏,似是在敲奏着节拍,头也在有节奏的轻轻点动,脸上的神情似乎是很专注的样子。
    “在打电话?......,我怎么看象在听音乐?”廖井丹奇怪问道——打电话会有那样的反应吗?
    “呵,是打电话,每天晚上差不多这个时候都有电话打过来,有时一聊就是十几二十分钟......,嘿嘿,我怀疑是王老师的女朋友。”下意识的压低声音,孙学刚故做神秘地说道。
    “女朋友?......,”廖井丹的表情突然僵住了,“王老师有女朋友?......没听他说过呀?”她的脑子在这一瞬间有些短路。
    “呵,又没人问他,人家干嘛要说呢?再说了,王老师这个年纪有女朋友不是很应该的事儿吗?他没有结婚成家,单身汉一个,要样子有样子,要才华有才华,人又和气,我要是女人也会喜欢呀。”孙学刚笑道。
    “噫,恶心!”厌恶的瞪了孙学刚一眼,廖井丹在沙发上坐下,不再理他了......一个大男人说什么喜欢一个男人,太肉麻,也太恶心人了——当然,这只是表面的理由,至于她心里怎么想的,也只有她自已知道。
    孙学刚猜的不错,廖井丹的观察也没有错,打来电话的是范唯唯,此时的她正在电话的另一端哼唱着自已新创作的歌曲,让王仲明当她的第一位听众。
    “......,怎么样,好不好听?”歌唱完了,范唯唯充满期待的问道。
    “很好听。”王仲明答道。
    “就这么简单?太敷衍了人了,多说几句。”范唯唯不满地嗔怪道——仅仅是说‘好听’还不够,她想听到更多的赞扬。
    “呃......,呵,怎么说呢,节奏很欢快,歌词也很优美,听着这首歌,让人不由得会在脑海中出现一幅春日阳光下,一位青春少女追逐着蝴蝶翩翩起舞的画面,很唯美,很清新,我想,如果再配合一段舞蹈的话,一定会触动观众们,尤其是女性观众内心深处对少女时代的美好回忆。”想了一下儿,王仲明答道。
    “嘻嘻,你的想法和我一样,我也想为这首歌编舞呢,咱们这是不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呢?”范唯唯惊喜叫道。
    “呃......,为什么不说‘英雄所见略同呢’?”王仲明稍稍一愣,然后反问道。
    “我是女孩子,我才不想当什么英雄呢。再说了,‘英雄所见略同’里的诸葛亮和周瑜表面是同一阵线的盟友,实际上是互相拆台斗法的对手,你就那么想让我和你作对吗?真要是那样的话,我可以满足你的心愿!”范唯唯故做认真地问道。
    “呵,怎么可能,我还想多活几年呢。”王仲明笑道,谁会没事儿喜欢给自已找苦头吃呢?
    “嘻嘻,就知道你不敢。对了,还有几天回北京?”范唯唯得意地嘻嘻笑道。
    “明天和泰亚电子还有一场交流赛,比赛结束后晚上的飞机,估计后天早晨可以到北京吧。”王仲明答道。
    “后天就回来了?太好了。”范唯唯高兴地叫道。
    “太好了?这有什么太好了?”王仲明不解问道,都是工作安排,回去以后也不会有什么变化,有什么可高兴的?
    “呃......,因为可以拿到最新的数码相机呀......,你该不会告诉我你没给我买吧?”范唯唯先有一丝慌张,但很快就稳住了阵脚反攻过来。
    “当然不是了。你交待的任务我怎么敢忘,相机早买了,如你所愿,是韩国出品的最新型号,最适合你这种菜鸟级的摄影爱好者使用。”王仲明笑道。
    “哼!谁是菜鸟啦?不就是上次去康西草原拍虚了几张照片,至于这么揭人短吗?王老师,你很不厚道!”范唯唯虎起脸来,不满地叫道,虽然她的摄影技术不能和那些专门学过摄影的人相比,但也没差到菜鸟的程度。
    “呵,厚道,多少人就是死在这两个字上的。”王仲明笑道。
    “不管啦。相机真的是最新型号的吗?功能先不先进?有没有特别的功能?”范唯唯急着问道。
    “呵,我也不知道,不过你放心,我是托专家帮我挑的,她说这一款是上个月三星集团刚刚推向市场的,业界评测最高,推荐购买指数高达四星半呢。”王仲明答道。
    “真的?那个专家信的过吗?你可千万别告诉我是商场的导购讲的。”范唯唯有点儿担心的问道,所谓老王卖瓜,自卖自夸,在商场导购口中,自已的商场里绝对没有不好的东西,信他们还不如自已闭着眼睛随便摸呢。
    “当然不是啦。”王仲明笑道,他再怎么没有常识,也不会不知道卖酒的不说酒酸的道理,‘我拜托的专家是银海集团新产品开发研究室的室长,人家是专门搞电子产品开发的,这种事儿在人家那里根本就是小儿科,谁蒙的了呀。”
    “嗯,那就好。人家帮了你的忙,你有没有谢人家?”范唯唯问道。
    “当然有谢了,这不,这些天一直当她的私人围棋教练。呵,说起来,为了买这些东西,我付出的代价可是太大了。”王仲明笑道,这倒不是信口开河,以他的资格,十来天一对一,每次至少两个小时的教学讲棋,足够把那些电子产品来来回回买好几套了。
    “嘿嘿,知道啦,谢谢你,回来以后我会好好给你补偿的。”范唯唯笑道。
    “补偿?......你呀,又来消遣我。好啦,快到上课的时间了,我先挂了。”王仲明无奈叹道——这话,未免也太嗳昧些了吧。
    挂断电话,王仲明从阳台回到屋里,却见廖井丹早已坐在那里,此时正抬着头望着自已,一双眼中带着盈盈笑意,笑意中透出几分的不怀好意。
    “呃.....,你已经来了。”被廖井丹看的心里有点儿发毛,王仲明在对面的沙发上坐下,向对方打着招呼。
    “是呀。”变换了一个姿势,廖井丹右手支在桌上,用手背托着下吧,饶有兴趣地盯着王仲明的脸,就象是在欣常一件非常新奇的玩具似的。
    “呃.....,干嘛这么看着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下意识的摸摸脸,王仲明不解的向廖井丹问道——虽说误解解除后廖井丹对自已的态度大为改观,关系好了许多,但这样的盯着自已瞧,还是很让人费解。
    “呵,王老师,刚才是在打电话吗?”廖井丹笑着问道。
    “是呀。”王仲明答道,这没什么好隐瞒的,况且自已也不知道对方什么时候到的,否认没有意义。
    “讲了那么长的时间,是谁的电话呢?是女朋友吗?”廖井丹问的还真直接。
    “什么?”王仲明身子一震,刚刚伸手要打开桌上的棋具,手一抖,棋笥的盒盖从桌上滑落掉在地上,好在地面上有铺地毯,不会把盒盖摔坏。
    “哦,这么大反应?耶,看来我猜对了。”廖井丹伸出右手中食二指比了个“v”字,得意地笑道。
    “别乱说,什么女朋友,只是认识的一个朋友。”王仲明直觉地否认道——他现在是一个无名的围棋教师,被人误会倒没什么关系,但范唯唯是艺人,是公众人物,这种误会可不是能随便说的事儿。
    “普通朋友?......”廖井丹怀疑地盯着王仲明,“......该不会这位朋友恰好是一位女性吧?”她问道。
    “什么恰好。不是男性就是女性,难道还有第三性?”王仲明反击道,他觉出对方的提问有诱导的嫌疑。
    “唔......,也就是说这位朋友就是女性了。”廖进丹拿出她理工科专业重证据,轻口供的作风做出了结论。
    “哦.......,问题是,我们不是那种关系。”性别的问题王仲明无法否认,他只能强调另一个问题。
    “呵,不是就不是好了,干嘛那么激动。多少结婚成家有了孩子的男人外边还包养着好几个小蜜,你孤家寡人一个,有个女朋友再正常不过了,急着否认干嘛......,除非是你心里有鬼!”顺理成章,廖井丹做出推理。
    “呃.......,什么鬼不鬼的......,你不是来学棋的吗?”在这种问题上纠缠只会越描越黑,尤其是在一个只想听自已想听到部分的女人面前,王仲明把脸一板,正色说道。
    见王仲明有要生气的意思,廖井丹也不敢再继续调侃下去,“好啦,好啦,学棋。”——人家有没有女朋友关自已什么事儿?自已是不是太闲的慌了?
    一辆白色的现代家用轿车驶入泰亚电子产业基地的大门,沿着柏油的马路左拐右转来到了一栋大楼后门,车门打开,从车里下来一老一少两个人,正是吴永权和吴灿宇父子二人。
    ——今天是银海集团围棋交流团韩国之行的最后一天,按照先前的行程安排,双方棋手还要有第二场比赛,所以,如果吴灿宇想和王仲明交手,这是最后的机会。经不住崔精成和吴灿宇两个人的软磨硬泡,吴永权最终还是答应了这个要求,当前,前提是绝不能给来访的客人造成困扰。所以,基于这个理由,崔精成是不可以出现在比赛场地之内,以免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一时控制不住情绪发生什么事情。
    想和王仲明对弈,不是想做就能做的,人家的身份是代表团的技术顾问,并没有参加到比赛中的义务,想要促成,还需要动一番脑筋,另外,吴灿宇的身份也是个问题,业余棋手交流比赛,他一个一线职业棋手自是不该掺和进去,所以,他是职业棋手这个身份必须保密,不仅是对银海集团方一方保密,对泰亚电子参与比赛的棋手们也要保密,故此,吴永权不可能自已直接拉着儿子到赛场找王仲明邀战,那样,就算王仲明不在意,泰亚电子的人也会好奇吴灿宇的身份,一来二去,说不定真会穿帮,终究吴灿宇也是上过杂志报纸的人,曝光率虽然不高,却难免有人看过那些报道,联想到人是吴永权带来的,并因此想到两个人的关系的可能性不是完全没有。
    所以,想要顺利完成这个目的,他们必须获得别人的帮助,所以,父子二人这所以今天早早来到泰亚电子,就是想在银海集团的人到来前完成先期的准备工作。
    下车,上楼,坐电梯来到位于八层的社长办公室,门口外的女秘书马上站起,向吴永权躬身行礼,“您来啦。”她恭敬地说道。
    “呵,是呀,张秘书,你可是越来越漂亮了。”吴永权笑着说道——他和泰亚电子的社长洪吉丸是儿时的玩伴,关系好的很,经常和洪吉丸见会聊天儿下棋,时间长了,连带着和洪吉丸的女秘书混的也很熟。
    “呵,您真是的。”女秘书不好意思地嗔怪道,伸手按下桌上的通讯器,“洪社长,吴顾问到了。”——一社之长,要想见面的话感到预约,就吴永权和他的关系很好,但不以规矩不成方圆,有些程序是必须要遵守的。
    “哦,请他进来。”通讯器里传来洪社长的声音。
    松开手,女秘书脸上还是那温柔的笑脸,“您请进吧,社长正在等您。”她说道。
    点头致意后,父子二人推开社长办公室的门走了进去,这是一间相当豪华的办公室,不要说整个房间,单只中间的空地便已足够办一场小型舞会,阳光从茶色的巨大落地窗口落在厚实宽大的实木办公桌上,办公桌后是一张高背的真皮大班椅,一个身高不过一米五几的矮个儿男人就坐在这张大班椅上,目光犀利如刀,浑身上下透出一股威严的气势。
    这个人就是泰亚电子的掌门人,洪吉丸洪社长,从十六岁给别人打工到二十三岁自已借债创业,到五十岁将泰亚电子发展为排名韩国第五的大型企业,洪吉丸的经历堪称是一段业界传奇,其本人被列入韩国十大企业家之列,其敏锐的市场嗅觉和大胆的作为尤其为人称道。
    见吴永权进来,洪吉丸从大班椅上站了起来,“呵呵,永权,这位年轻人是谁?”指着吴灿宇,他笑着问道。
    “呵,这是我的儿子,灿宇,还不快问好。”侧过身,吴永权向自已的儿子吩咐道。
    “洪叔叔您好,我是吴灿宇,向您请安。”吴灿宇规规矩矩的向洪吉丸行晚辈大礼。
    “呃.......,你就是灿宇呀!呵呵,一转眼都这么高了,上次见到你时你还是个小学生,只是一晃,就成了一个高高大大的男人了,唉,真是岁月催人老呀,想当年我还抱着你去游戏乐看大狸猩表演呢。”没想到这就是好友的儿子,洪吉丸是万分的感慨,种种往事一瞬间便全都涌入了脑海。
    吴灿宇尴尬地笑着,面对着一个现在个头只有自已肩膀高,却声称曾经抱着自已看马戏表演的人,这场面实在是有点儿滑稽。
    “呵,听你爸说你现在已经成了职业棋手,呵呵,了不起呀,子承父业,永权,你可算是有了接班人了。”拉着吴灿宇的手,洪吉丸一边拍着一边向吴永权羡慕地说道——上了年纪以后,他其是非常羡慕吴永权的生活的,虽然不是很有钱,只是经营着一家道场,但反过来说也没有那么多的烦恼,哪儿象自已,身为一家大型企业的社长,肩上担负着数千人的生存压力还有同业竞争对手虎视眈眈的注视,必须每时每刻都要保持警惕,一刻半刻也不敢松懈,这样的生活别人看起来非常风光,羡慕,但其中的苦和累只有自已才能知道。
    “呵呵,还好,棋上也算是有一点点的小成绩,总算没有白废我的一番心血,不过要说继承我的衣钵,那还早的很呢。”别人夸自已的儿子,吴永权心里自然是万分高兴,不过嘴上仍然摆着老资格,虽然他现在在棋上面早已不是儿子的对手。(未完待续。如果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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