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道场,几个人没有直接回酒店,而是在路边的一个小吃摊旁坐了下来,“老板,这个,这个,还有那个!”廖井丹也不用孙学刚翻译,跑到摊着指手划脚的向老板娘点着菜,好在这种点菜的方式无论在中国还是韩国都是通用的,尽管数字的发音不会一样,但手指是一根还是两根,老板娘还是分的出来。
    “认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看她这么开心。”陈经理悄声说道。
    “何止是你,我也是第一次。呵,说实话,廖室长笑的时候还真的挺漂亮,王老师,你说呢?”孙学刚赞同道,扭头向王仲明问道。
    “呃......,呵,是很漂亮。”王仲明点头答道,这倒不完全是出于礼貌,事实上,廖井丹的确是很漂亮,只是平时总板着脸,没有几个人敢仔细端详吧?
    点完了菜,廖井丹回来坐下,她的确是很开心,从离开道场到现在,嘴角一直都是向上微微翘着。
    “井丹,离规定回酒店的时间没多久了,干嘛非要吃什么小吃?你不怕丁总训,我们可不行呀。”陈经理问道。
    “呵,怕什么,不还有二十多分钟呢吗?从这里到酒店,步行五分钟足够啦,尝尝韩国的街头小吃再回去也不晚。”廖井丹嘻嘻笑道,她把几个人拉到这里,自然有她的道理。
    “话是这么说,不过要是真的晚了被丁总训,你可得负责任。”孙学刚说道。
    “那是当然。不过先说好,刚才的事儿你们谁也不可以讲出去。”廖井丹答道。
    “什么事儿?......你是说和那个人赌棋的事儿?为什么?“孙学刚不解问道。
    “还用问为什么?!笨,要是丁总知道了,以后他还会让咱们自由活动吗?”廖井丹说道——代表团这次来韩国是要和相关企业联谊拉关系,丁建洋肯定不希望在此期间出现什么意外事件,如果知道自已和当地人起了纠纷差点儿没招来警察,为防以后有类似的况状发生,限制团员自由行动几乎是必然的反应,她不可想因为自已而牵连到他人。
    “噢......,呵呵,也对呀.....,放心吧,我是不会说的。”在嘴上比了个拉上拉链的动作,孙学刚笑着答道。
    “呃.......,刚才发生过什么事儿吗?我不记得呀,我只记得咱们俩一起逛街逛商场,有别的事儿吗?”陈经理更干脆,摆出一付茫然的样子。
    “嘻嘻,那就好。”两个人都表态要保守密秘,廖井丹开心笑道,不过,现场还有第三个人,她把目光转向王仲明,“呃......王老师,您呢?”她有些担心地问道,终究之前她没给过王仲明什么好脸色,下飞机时还曾经踩过人家一脚。
    “呵,你们三个人都说没有,我说有,有人会信吗?”王仲明笑笑答道,他又不是多嘴的八婆,而且也不是代表团负责纪律的干部,没有人来问,他操那个心干嘛。
    “太好了!谢谢。”虽然没有直接回答,但对方的意思已经很清楚了,廖井丹面露色,随即非常认真地点头称谢。
    “呵,用不着那么客气。告发你们对我又没好处。”王仲明自嘲般地笑道,这个女人对自已突然客气起来,他反而觉得有点儿不自在。
    “呃.....,王老师,您是不是对我有看法?”看对方的表情似乎并不是心甘情愿,廖井丹迟疑问道。
    “这怎么话说的呢?......”王仲明一愣,心想,这话应该是我来问你吧?
    旁边的两个人也都是大惑不解,廖井丹什么时候在意过别人对她的看法?莫非韩国的月亮都是打北边儿出来的?
    “我知道,我原先对你有偏见,事事针对你,现在我知道自已错了,我向您道歉,请您原谅我之前的无礼,总之,过去的事儿就让它过去,从现在起,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廖井丹忽然正色起来,表情认真,态度诚恳,语气中满是歉意。
    难道是因为刚才自已出手替她教训了崔精成,所以对自已的态度有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儿?——王仲明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回答,怔怔的望着对方,心里琢磨着对方是什么意思。
    “王老师,您不肯在谅我吗?”见王仲明没有反应,廖井丹有些着急又有些恼怒,这样低下头来向别人道歉请求原谅于她而言可说极罕见的事情,怎么说自已也是一个女孩子,又不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天怒人怨的坏事儿,当着别人的面道歉赔礼,这还不够吗?
    “呃......,噢,没什么,没什么。我本来就没生过气,没什么原不原谅的问题。”发现廖井丹脸色要变,王仲明忙说道——不管对方出于什么目的,改善双方的关系总不是件环事儿。
    “不行,你不说就是没有真正原谅。”廖井丹倔强说道,看她的意思,似乎王仲明若是不说出那两个字她就会一直纠缠下去。
    这个女人怎么这么倔?难道搞技术研究的女人都是这种认死理的脾气?......,王仲明本想糊弄过去就算了,没想到廖井丹却是如此的坚持。
    “呃.....,王老师,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过你还是说句原谅吧,不然的话,今天咱们都会回去晚了。”了解廖井丹的作风,陈经理劝道,相比于廖井丹,她觉得还是王仲明好说话一些。
    “是呀,王老师,男人嘛,就该大方一些,人家女孩子都说对不起了,你就原谅她吧。”隐约觉察到了什么,孙学刚也笑着劝道,反正不会是什么大事大非的问题,干嘛较那个真儿呢?
    望着廖井丹执着的面孔,再瞧瞧陈经理和孙学刚两个担心的表情,王仲明心道——算了吧,反正又没打算过和这个女人为敌,多说两个字有什么关系?
    “呵,好吧,既然你坚持,那我就说好了,我接受你的道歉,这下可以满意了吧?”王仲明笑笑说道。
    廖井丹的笑容重又出现在脸上,“谢谢您,王老师,我就知道您不是那么小气的人。”
    最终,几个人还是在规定时间前的三分钟回到了世豪大酒店,在楼道里,正碰上挨门挨户检查房间的丁建洋,发现王仲明和廖井丹等人一起回来,而且两个人之间的气氛明显比之前融洽了许多,丁建洋很有些奇怪,“咦,你们怎么一起回来的?”他不解问道——以廖进而丹的作风,如果有反感的人在旁边,她会连离那个人五米远的地方都不愿意呆,但现在,两个人的距离哪里有五米,根本连三尺都不到,而且脸带笑意,显然心情不错,这是怎么回事儿呢?
    “噢,我们在外面逛商时碰到了,就一起回来了。丁总,您在查房呀,辛苦您啦。”早就想好了借口,廖井丹笑着说道。
    “‘心不苦’,‘命苦’。你们这些年轻人,一天到晚就知道逛街,玩儿,这么老晚才回来,不知道当领队有多操心吗?”丁建洋叹气道,
    “嘻嘻,这不没迟到吗?丁总,我可是向来最遵纪守法的,您呀,还是多操心操心别人吧。王老师,明天见。”不想听老人家唠叨,廖井丹转身向王仲明招招手,拉着陈经理回自已的房间去了。
    “咦?这太阳是从哪边出来了?”丁建洋睡了王仲明一眼,又扭头望着廖井丹离开的背影,嘴里小声嘀咕道。
    一夜无话,转眼就到了天明,新到一地,王仲明睡不惯酒店的枕头,所以早早就醒了,另外一边,孙学刚睡的却是非常踏实,鼾声阵阵,看意思就是在耳朵边点个二踢脚都不会醒过来。
    摸出手机一看,时间是六点半,外边天光微亮,再睡个回笼觉也没意思,王仲明索性穿衣下地,洗脸刷牙后离开房间,到楼下花园呼吸呼吸新鲜空气。
    世豪酒店是五星级酒店,花园的设计也是非常讲究,有水池,有雕像,有摇椅,绿草如茵,树木葱茂,数只早起的雀鸟在枝头叽叽喳喳地叫着,空气中淡淡飘散着泥土混和着绿草的味道。
    王仲明漫无目地的随便走着,欣赏着周围的景色,清晨的花园宁静中又处处蕴藏着耿耿勃勃生机,让人感受到一种安祥的沉寂。
    耳边忽然传来一阵若有若无的乐曲声,声音婉转悠长,非常的悦耳。
    谁会这么大老早在花园里放音乐?难道是世豪酒店的特色经营项目?——王仲明有些好奇,他也住过不少宾馆酒店,还从来没见过大清早的在花园里放音乐的。
    顺着声音一路寻找,走了十多米,绕过一排低矮的树墙,眼前一亮,却见不远处的草地上铺着一块两尺多宽,四尺多长的毯子,上面一个年轻的女子正在练习着瑜珈动作,此时单膝跪地,两臂张开,另一条腿则向斜上方伸去,紧绷的健身裤将笔直修长的腿型完美地勾勒出来,一缕阳光从树木的缝隙穿过,恰恰照在她的身上,真如同一座完美的雕像。
    王仲明停下脚步,静静地看着,这个正在练习瑜珈的女子和周围的景色融合在一起,是那么的和谐自然,让人不忍惊动。
    “这个女人是谁?这么一大早就到花园练习瑜珈,她是酒店的住客还是酒店的员工呢?”王仲明猜想着。
    随着音乐的继续,那个女人改变着自已的动作,修长的肢体变化出种种不可思议的造型,让王仲明是大开眼界——一个人的身体居然可以柔软到这种程度,有这门儿手艺,大概世界上没有一所监狱的牢门关得住她吧?
    日头越来越高,天色越来越亮,花园里树木的阴影也越来越少,终于,正在专注于练习瑜珈的女子发现了七八步外站着的闲人。
    “咦?王老师,是你呀。”停下了动作,那个女人惊讶地叫道。
    呃......,这个女人认得我?
    王仲明吓了一跳,仔细一看,却原来是廖井丹,大概是因为晨练时穿的是运动衣,再加上此时的发型为运动方便梳成的是马尾,所以自已才没认出来吧?
    “早上好,廖室长。在晨运呀?”如果知道是她的话,自已就不会在旁边看这么半天了,不过,既然已经被人家发现,再这么溜走就太失礼了,王仲明也只有笑着打招呼了。
    “嗯,是呀。王老师,你也有晨运的习惯吗?”廖井丹点头回应道,看王仲明的穿着不大象是晨运的样子。
    “呵,不是,早晨醒的比较早,睡不着,就出来走走,没想到碰到你了,没有打扰到你做运动吧?”王仲明笑笑答道。
    “没有,本来就快要结束了。睡不好是因为挑床吗?”廖井丹问道。
    “多多少少总有一点儿吧。”王仲明答道。
    “嘻嘻,果然,要不要我教一你招儿?”廖井丹露出一付果然如此的样子,笑着问道,满脸的灿烂,和昨天见到时冷冰冰的样子形成了极其鲜明的对比。
    “呃?有什么好办法吗?”王仲明好奇问道,这种生活中的小常识,知道的再多也不闲多。
    “当然有啦。以前我睡觉也认床认的厉害,到一个新地方,或换一个房间,常常三四天才能适应,后来我到网上查看资料,知道类似这种情况大部分是和人的心理有关,因为一个人在陌生的环境中精神往往会不自觉的紧张起来,从而导致失眠情况的发生,解决这种情况最好的办法就是尽好的营造出一个自已所熟悉的环境,而最实用的方法就是带着自已常用的枕头,那上面有自已熟悉的味道,所以,自那以后我但凡出远门儿都会带着自已的枕头,效果很不错的呢。”廖井丹炫耀似地说道。
    “呵,这个方法听起来不错,是有一定的道理,只是,对我来说是马后炮,我这次来首尔可没带着枕头。”听完廖井丹的理论,王仲明笑笑,他倒并不是认为廖井丹在胡说(一个搞科研开发的人,在这种知识,技术方面的问题上很少会胡编乱造,就象自已,在有棋的问题上从来不会弄虚做假,要么不说,说就一定是自已的真实想法),只不过这个办法对自已全无意义。
    “嘻嘻,也对呀。呵,要怪只能怪你认识我太晚了。”廖井丹稍稍一愣,明白了王仲明的意思,随后笑了起来。
    “也未必吧?我想就算早几天认识你,你大概也不会把这样的方法告诉我,或许,你还会盼着我最好每天都失眠睡不着,天天都带着一对熊猫眼出门儿吧?”王仲明笑道,他想,以廖井丹之前对自已的敌视态度,这才应该是正常的推理吧?
    “呃......,嘿嘿,还真有可能。”廖井丹倒也不否认,很大方的认了下来,
    这个女人倒是也有可取的一面,至少不做作——王仲明想到。
    “你的事我也听丁总讲了一些,他说你对我不满是因为你曾经冲段失利,没能完成职业棋手的梦想,所以对那个能够证明棋手资历的东西格外看重的原因。是不是这样呢?”既然昨天对方已经表态要消除敌意,这个问题还是尽早说清的好,王仲明问道。
    “呃,丁叔叔这个大嘴巴,怎么什么都说。”廖井丹脸色稍稍一变,有些不快地哼道。
    得,话还没问出来,先给搭上了一个,王仲明暗叫不好,让无辜的人受到连累了。
    “不要怪他,他也是好心,大概是想让我明白你的心结所在,不要和你惬气吧。”王仲明赶松解释,以免廖井丹会去找丁建洋的麻烦。
    “是吗?我给你的感觉就是那么不讲道理的吗?”廖井丹不置可否的问道。
    “这个......,呵,下飞机的时候我是有过那样的想法。”王仲明笑道,他知道,如果自已说没有,对方肯定不会相信的。
    “......嘻嘻,那时我是有点儿冲动,可是你也说过我太胖了呀。哼,我胖吗?!”想到那时的情景,廖井丹掩嘴而笑,她也觉得有点儿不好意思,旋即板起脸来,挺起胸来,向王仲明质问道——在身材的问题上,没有几个女孩子能够保持淡定。
    廖井丹此时穿的是练习瑜珈的专用运动衣,衣料的质地极好,紧紧地贴附在身上,将其身体的曲线完美地勾勒出来,刚才只是说话随便还好,现在廖井丹摆出模特造型,凹凸有致的火辣身材顿时是一览无遗,王仲明忙把视线移开——范唯唯就经常喜欢在自已面前搞这样的动作,没想到廖井丹也有这样的恶习。“不胖,当然不胖,我那只是随口一说。”他赶紧解释道。
    ”嘻嘻,王老师,看不出来,原来你还是一个很保守的人呀。”看着王仲明的反应,廖井丹恶作剧般地笑道,对她而言,这还真是一个有趣的发现。(未完待续。如果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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