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琳被展小白吓唬过,沈岳知道。
    但他确实不知道,陈琳已经把展小白当做大姐了。
    看他满脸的懵样,大丫鬟立即来精神了,眉飞色舞,连说带比划,把某晚展小白等五大美女,先后去卿本佳人找她,威胁利诱她说出沈岳的下落,可她却满腔忠肝义胆,凛然不惧,守口如瓶----的事,简单讲述了一遍。
    陈琳最可爱的就是这一点。
    她总能在合适的时候,让男人发现她全部的闪光点。
    看她吹嘘的样子,沈岳就想笑。
    却又笑不出来。
    陈琳说,展小白已经和某位英俊帅气的公子哥,开始拍拖了。
    陈琳不认识长安公子,可沈岳听她说那谁曾经和任明明去过卿本佳人后,就猜出他是谁了。
    除了慕容长安,还能有谁?
    沈岳和慕容长安也不熟,却能看出人家堪称人中龙凤,各方面比较,都比他强了不知多少倍。
    但如果不是已经承诺,要迎娶苏南音当老婆,哪怕慕容长安是天王老子家的大少,敢和他争抢小白姐,也是腿被砸断的下场。
    沈岳已经有了苏南音,就没资格再拥有展小白。
    他该为展小白终于觅到良人,高兴才对。
    可为什么,沈岳就是高兴不起来呢?
    至于是谁在背后黑卿本佳人,沈岳反倒是不在意。
    无论那个人是谁,等我岳哥杀回青山后,不把他的蛋黄打出来,就跟他姓好了。
    没看到沈岳笑,陈琳脸上的得意之色,也渐渐收敛,小心翼翼的问:“岳哥,您怎么了?难道,是怪我没查出是谁在背后黑酒吧么?”
    “说啥呢?别说是酒吧被黑了,就算立即关门大吉,只要你能好好的,我就心满意足了。”
    沉默片刻,沈岳才说:“小琳,我和你说一件事。”
    正为如此被岳哥看重而感动的陈琳,连忙正襟危坐,凝神倾听。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回青山后,很快就要结婚了。”
    “啊?是吗?”
    陈琳一呆,随即恭喜:“妾身提前预祝大老爷您和大姐,新婚大喜,早生贵子,白头偕----”
    沈岳打断她的话:“不是和展小白。”
    “什么?”
    假装很欢喜的陈琳,再次呆了下:“那、那您和谁?”
    “苏南音。”
    沈岳已经把陈琳视为绝对心腹了,也肯定就凭观音姐姐宽阔的胸怀,能允许她的存在,索性说出了她的名字。
    “苏、苏南音?”
    陈琳呆的都不会说话了。
    她更怀疑耳朵是不是出问题了。
    要不然,就岳哥这个走了狗屎运才喜收大丫鬟、实现一夜暴富的无业游民,怎么可能有胆、有脸说要迎娶苏南音为妻呢?
    他说的苏南音,只能是被人称为华夏商场第一美女、苏南苏家的嫡系大小姐、华家的少奶奶、大成集团的副总苏南音。
    虽说陈琳始终不明白,我岳哥究竟用了什么手段,才把高贵端庄的苏南音,给迷的神魂颠倒,无法自拔,但她却能断定,这对“狗男女”也就玩玩罢了。
    要想成为恩爱夫妻,那简直是天方夜谭啊。
    但现在,沈岳却很认真的告诉她说,回到青山后,就和苏南音结婚。
    这也太扯了吧。
    沈岳也看出她是怎么想的了,心中有些得意:“呵呵,等我回到青山后,再和你细说。”
    “好,好的。”
    陈琳抬手,擦了擦嘴角。
    大丫鬟受惊过度,小嘴嘴半张着的时间太久,都有口水流下来了。
    她又问:“岳哥,那大、那展总呢?”
    “你刚才也说了,她已经和某帅哥在一起了。嗯,这样也好,免得我再费口舌,和她解释什么。”
    沈岳嘴里说的轻松,心中却是苦涩无比。
    更多的,则是茫然。
    毫无疑问,苏南音虽说是别人的外室,又在美森谷地被坏人玷污了清白,但她高贵端庄的相貌、温婉柔顺的性格等诸多优点,依旧比中二女青年展小白强太多。
    是所有男人心目中的贤妻良母人选。
    沈岳能够娶妻如此,堪称夫复何求。
    可是为什么,得知展小白接受慕容长安的追求后,沈岳却像丢了最最珍贵的东西,心里空落落的呢?
    “岳哥,您也别想太多。我就觉得吧,这个夫妻能否走到一起,主要是看缘分。”
    隔着手机,都能清晰感受到沈岳无比失落的陈琳,强笑着劝了他一句,扯开了话题:“岳哥,你最近艳福不浅哟。”
    沈岳果然来精神了----
    陈琳神棍般抬起左手,装模作样的掐算了下,嘴里念念有词:“据妾身夜观天象,大老爷您本次外出之行,和四个美女,有过强烈互动的行为。唉,大老爷,妾身再劝您一句,美女诚可贵,健康价更高啊。您现在阳关受损严重,切切不可再胡作非为。要不然啊,您可就真伤了元气。还是赶紧速回青山,让妾身好好给您补补吧。古人云,采阴不忘补阳,才是幸福之道。”
    虽说早就知道大丫鬟在这方面,有着常人无法理解的天赋异禀,可沈岳听她这样说后,还是有些羞恼,嘿嘿冷笑:“哼哼,就你多嘴。信不信我回去后,让你三天无法走路?”
    “唉哟,大老爷,妾身可要吓死啦。看来,我得先去医院,镶嵌个铁边啦。”
    “滚。”
    “就在这儿滚吗?”
    陈琳荡荡的笑着,双肩先后一沉,黑色睡袍缓缓滑落了下来。
    特么的,这小荡漾。
    看着视频内那具仿似美玉雕刻般的娇躯,沈岳很是有些无语,下意识的抬头看了眼门口那边,心想:“幸好小草不在。咦,她去哪儿了?这么久,还没回来。”
    黎小草已经死了。
    听远处士兵传来的说话声后,嘴上贴着胶带的黎元明,心中长叹一声,闭上了眼。
    在姐姐死后,他万籁俱寂,再也不期盼有什么奇迹出现。
    陆天秀既然能眼睁睁看着她亲妈被阮天南吊死,怎么可能会管他这个当舅舅的?
    至于那位拥有残魄黑刺的华夏监军,现在做什么,黎元明也懒得去想。
    感受到冰冷的刀锋,搁在脖子大动脉上后,黎元明忽然有了早死,早解脱的期待感。
    今晚不死,他以后早晚都会死。
    陆天秀,太蠢了。
    也许,今晚被割断脖子,要比以后死的更轻松些呢。
    “可惜,姐姐再也没机会生个优秀的孩子了。”
    感受到士兵即将用力,割断他的大动脉时,黎元明忽然有了这个遗憾。
    “啊!”
    一声闷哼,紧跟着黎元明的遗憾响起。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听到一声阴恻恻的长笑。
    然后----
    惨叫声,几乎响成了一片。
    没有枪声,只有惨叫声。
    只因此起彼伏的惨叫声,间隔时间太短,以为胜券在握的士兵们,松懈下来后,压根没机会开枪。
    黎元明睁开了眼。
    他看到,一个灰色的人影,被风吹着那样,在透过树梢的月光下,幻成一道幻影,自阮天南等人中间飘过。
    肉眼,竟然无法捕捉那个灰影的身形。
    他每飘过一个人,那个人就会发出一声惨叫,双手捂着脖子,缓缓瘫倒在地上。
    “他,是来自地狱的魔鬼吗?”
    黎元明呆呆望着这个灰影,这样想时,总算有士兵反应过来,转身就跑。
    遭遇未知、不能反抗的危机时,人们转身就跑,是一种本能。
    只是那几个刚要跑进树林里的士兵,背影还没从黎元明视线内消失,就看到身形猛地一顿,惨叫着扑倒在地上。
    也许是过了一秒钟,也许是过了一万年。
    当惨叫声终于停止时,除了被绑在树上的黎元明等人,和跪在树下的陆天秀,还能站着的,就只有那个来自地狱的灰影,以及被他锁住脖子的阮天南了。
    “呸。”
    黎元明忘记今昔是何年时,灰影张嘴,一口口水吐在了阮天南脸上,不屑的骂道:“还以为你们多厉害呢。搞了半天,都是些废物。早知如此,我老人家有必要亲自动手吗?唉,现在的南越军人啊,相比起二十多年前的,差了不止一点半点。真是,遗憾。”
    这位老人家说到“遗憾”这两个字时,黎元明就听到了咔嚓一声脆响。
    灰影老人家松开手,被捏断喉骨的阮天南,双手捂着脖子,嘴里发出野兽濒死前的嗬嗬声,满脸都是恐惧,缓缓跪倒在了地上。
    又扑倒。
    阮天南好像个蛆虫那样,在地上扭了几下,再也不动了。
    灰影到背着双手,下巴四十五度角的朝天,淡淡的问:“掌声,在哪里?”
    啪----啪!
    总共两个人在鼓掌,掌声却很响,惊起了树林深处的夜鸟,大骂着谁尼玛的在放炮,扑扇着翅膀飞走了。
    又有个清脆的掌声,加入了进来。
    黎元明呆滞的眼珠,滚动了看向缓步走出树林的那个人。
    只看了一眼,他就感觉心脏狂跳。
    姐姐!
    他多想喊出这两个字来,可嘴上贴着胶带呢。
    清脆掌声的主人,赫然是被黎元明以为吊死了的黎小草。
    还有两个人走了出来。
    这两个也是女人,身材高大,一看就不是亚洲人种。
    怪不得她们拍马的掌声,要比黎小草的响亮很多呢。
    也正是她们,用飞刀,射杀了试图逃走的几个士兵。
    灰影又说话了:“光有掌声,还不足以表示对我老人家乃天下第一高手的尊重。”
    两个外国女人,立即齐声喊道:“徒孙莎娃、波娃对师爷爷您神鬼莫测的功夫,倍感震惊。愿,终生效劳于您。祝师爷爷您万寿无疆,寿与天齐----”
    我了个惊天动地的,这人是谁啊?
    黎元明被灰影的自大不要脸给震惊了,甚至忘记了姐姐没死,他要不要去死,只想知道这是何人。
    跪在地上扶着树的陆天秀,帮黎元明颤声问出了这个问题:“你、你是谁?”
    灰影看向了她。
    借着月光,黎元明看到了一张很帅气的老脸,然后就听他说:“莎娃,你们告诉她,师爷爷我是谁?”
    “你且听好了。”
    莎娃俩人齐声喊道:“这位老人家,就是神见神怕、鬼见鬼愁、天苍苍野茫茫,杀人魔王胡灭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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