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在没有暖气的南越,将死的沈岳还能被颠簸,荆红命有至少十八种以上的办法,来保持他的体温不冷却。
    可现在,他除了同意黎小草的办法外,就再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当然,就算沈岳非得需要人来拥抱,也没必要非得陆家母女齐上阵的。
    只要小草拿出一笔钱,估计渴望用体温来帮沈岳维系生机的女孩子,能从陆家别墅排到两国边境上。
    但她们为什么要请别人呢?
    根据荆红命对南越某些风俗的了解,很清楚陆家母女这样做过后,这辈子都只能是沈岳的人了。
    要想解除他们的关系,除非双方有人死亡,或者沈岳休掉他们。
    昨晚陈享逼着黎小草臣服时,她就曾经跪下要亲吻他的脚尖,荆红命亲眼所见,更知道那个动作,在南越风俗中代表着什么。
    很明显,现在陆家母女如此对沈岳,比黎小草亲吻他的脚尖,更甚。
    荆红命只得问:“第二道关卡是什么?”
    黎小草徐徐的说:“他是Rh阴性血型。”
    沈岳当兵入伍前肯定会查体,化验是什么血型,并记录在案,以防以后受伤需要输血时,再也不用化验血型,直接拿过合适的血浆来用就好。
    不过,荆红命只知道他是向南天的衣钵传人,也知道这厮做过哪些混账事,却不知道他的血型,竟然是熊猫血,脸色顿时再变。
    一天三变。
    这种事对荆红命来说,是相当罕见的事。
    不变,又不行。
    尤其听黎小草说出沈岳的血型后,脸色变得厉害。
    荆红命的见识,可比黎元明之辈强了不知多少倍,压根不用黎小草来解释什么,就知道沈岳死定了。
    黎小草轻声问道:“少将阁下,难道您也没办法吗?”
    “我必须有办法。”
    荆红命转身就走:“陆夫人,当前就麻烦您照顾他了。我会在最短时间内,找到合适的血型。”
    有些人,天生就有种让人信任的魅力。
    哪怕他说,要把天上的月亮摘下来,也会让人相信,他能做到。
    黎小草长长松了口气,却又接着说:“少将阁下,我还有件事。”
    荆红命停住脚步,却没回头:“说。”
    “我们随时都会有危险。”
    黎小草的话音未落,始终没说话的陆天秀,也在毛毯下闷声闷气的说:“而且,你们国家那个可怕的神秘生物,随时都会找上门来,杀掉我们。我们的人,挡不住她。估计,你们也挡不住。你永远无法想像,她究竟有多么的可怕。”
    荆红命霍然转身:“陆少校,你见过那个神秘生物?”
    他带人在三里山内潜伏好多天了,也和秦伊水等人猜过,那个让外国人不惜耗费巨资也要捕获的华夏宝贝,究竟什么东西。
    和老王等人一样,荆红命他们猜来猜去也猜不到。
    但现在,陆天秀却告诉他,华夏宝贝随时都会找上门来,杀掉她们。
    陆天秀终于从被单内钻出脑袋来,小脸红扑扑的说:“如果你答应能留下来,亲自保护我们,我就会把我所知道的那些,全部告诉你。”
    “好。我留下。”
    荆红命快步出门:“你们家的电话,应该能拨打国际长途吧?”
    他没等陆天秀说什么,就关上了房门。
    “他,真是个人物。我们南越,为什么没有这等人才?”
    陆天秀呆呆望着门口,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苦笑着摇了摇头,回头时却看到她的美妈举起了右手。
    她有些不解。
    黎小草轻声说:“天秀,我们已经取得了初步的胜利。”
    原来,她举手是要和女儿击掌相庆。
    陆天秀却没这样的意思:“我爸,已经死了。我们现在这样做,只为了苟且偷生。最多,也就是打着保护无数终于陆家的士兵幌子。实在,没理由庆祝什么的。”
    “你错了,天秀。只要你能活下来,把你爸的血统延续下去,就是胜利。”
    黎小草凄美的笑了下:“你爸泉下有知,也会赞同我们这样做的。”
    陆天秀用力抿了下嘴角:“可是,我却要和你一起,共同属于一个男人。”
    黎小草沉默很久,才缓缓卧在沈岳身边,闭上眼:“等你们的感情稳固后,我就会离开的。”
    陆天秀脸色一变:“妈,我不许你这样说!我的野心,已经夺走了爸爸。我绝不想再因为颜面,变成没爹没妈的孩子。我要你活着,好好的活着。你还要帮我们,带小孩呢。我要把所有精力,都用在军队上。”
    “好。”
    黎小草又开始流泪,梦呓般的说:“天秀,睡吧。我真累,真累。多想,他就是你爸,我现在靠在他,就此一睡不醒。”
    展小白也想就此一睡不醒。
    睡着时,虽说会做些莫名其妙的梦,但总比当前她所面临的残酷现实,好了许多。
    她坚信,世上没有任何的事,能比一个清纯小美女,忽然要长出一条尾巴来更残酷的了。
    这些天来,展小白早上一睁开眼,最先做的动作,就是摸摸尾椎骨那儿。
    没摸到可怕的某种尾巴后,她才会长长的松口气。
    今天早上醒来后,也是这样。
    现在她的作息时间,已经完全被打乱了。
    晚上零点之前不会睡觉,玩手机游戏,直到困的再也睁不开眼后,才会放下。
    她这是借助游戏,来逃避残酷的现实,以免总是想那些烦心的事。
    反正公司现在是叶家的,哪怕始终没人来代替叶临空接管总裁一职,展小白也不想再去公司了。
    不去上班,晚上还熬夜的人,爱睡到几点就睡到几点的感觉,简直不要太好。
    醒来没摸到尾巴后,展小白看着天花板,开始回想醒来之前,做过了哪些梦。
    这些天来,她每个晚上都会做梦。
    不是梦到老爸忽然出现在她的床头,满脸诡异的笑着,张开手,说我的乖宝宝,来让爸抱抱,就是梦到她长出了一条白色的狐尾,变成一只白狐,在旷野中御风而行。
    还会梦到叶临空,脑袋瘪瘪的,嘴里流着血,嘿嘿笑着说展小白嫁给我吧。
    她真是受够了,安眠药也早就买了,却一直“舍不得”吃。
    她还年轻,又这么美貌,就这样死了,多可惜?
    万一,长不出尾巴来呢?
    或者是秘密做过切除手术后,就啥事也没有了。
    每晚睡觉时,她都虔诚的祈祷,别再做这些恶梦了。
    如果非得做梦,那就梦到沈破人吧。
    话说,那个破人滚蛋后,到现在一直都没消息,谢柔情施展手段才从陈琳那儿骗来的手机号,展小白从来不屑打。
    却知道,谢柔情肯定每天都会拨打好多遍。
    一旦打通,就会在第一时间通知她的。
    可能老天爷这些天总是折腾展小白,也有所愧疚了,就满足了她这个小小的愿望,让她在醒来之前,果真梦到了沈破人。
    不过也不是让人舒服的梦。
    她梦到沈岳被人用子弹打伤了,虽说没有立即挂掉,却是流血不止,脸色苍白,跪在地上,左手捂着心口,右手冲着她伸出来,嘴里嘶声叫道:“小白老婆,快,快救救我!”
    展小白连忙跑过去,抱住他惊慌的问:“是谁把你打成这样的?快和本老婆大人说,我去削死他!”
    伤口鲜血喷泉般向外冒的沈岳,躺在她怀里,艰难的说:“是、是一只白色的狐狸。”
    “什么?”
    展小白顿时愣住。
    沈岳说,打伤他的,是一只白狐。
    白狐?
    不是在说展小白吧?
    可是,她还没长出尾巴来啊。
    展小白下意识的回头看去,然后就看到了一条蓬松的白尾,自她尾骨处生长了出来。
    沈岳嘶声大叫:“原来,你就是那只要杀我的白狐!展小白,我要杀了你。”
    “不!不是我,我不是白狐!我虽然恨你,那是因为你和闻燕舞苟且。可我从没想过要杀你。你在我心里的地位,是无可替代的。我只想你变成好男人,只对我一个人好。不要柔姐,不要苏南音,更不能要闻燕舞。沈岳,我没杀你。只要你对我好,我就当你的乖乖女,给你洗衣做饭生孩子。”
    展小白被忽然浑身都是血的沈岳吓坏了,尖声大叫着,拼命后退。
    却踩到了自己的大尾巴,仰面摔倒在了地上。
    还没等她爬起来,脸色狰狞的沈岳就扑过来,掐住了她的脖子,嘴里大吼着我要杀了你,杀了你这个狐狸精!
    “我不是狐狸精,我不是。救命,救命。”
    展小白艰难的挣扎着,嘶声喊救命时,就看到几只白色的狐狸,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纵身扑在了沈岳背上,张开大嘴开始撕咬他。
    眨眼间,沈岳就被几只狐狸撕成了碎片,却能发出凄惨的叫声。
    展小白吓坏了,哭着喊:“不要再咬他了,不要再咬他了。沈岳,过来,过来,你来我这儿。”
    被撕成碎片的沈岳,扑进了她怀中。
    展小白也不怕,用力搂着他,哭的那叫一个肝肠寸断。
    哭着哭着,就醒了。
    眼前所有的一切,也都不见了。
    将近黄昏的金色夕阳,透过淡蓝色的窗帘,洒在桌子上。
    有细微的灰尘,在光柱里缓缓的跳舞。
    “幸亏,又是一个梦。奇怪,我怎么没向前几次那样被吓醒呢?”
    展小白回想完这个莫名其妙的恶梦后,眨巴了下眼睛,喃喃自语:“看来,我并不是太在乎那个家伙的死活。只是,我在梦里干嘛要哭的那样伤心,好像死了老公的小寡、妇那样。”
    嗡,嗡嗡。
    枕头边的手机忽然震动了起来,是个陌生来电,本市固话。
    展小白懒洋洋的伸手,春葱般的手指,在屏幕上划了下,顺势打开扩音器:“喂,哪位?”
    一个女人的声音传来:“请问,您是振华集团的展小白,展总吗?”
    我早就不是展总了,是展副总。
    展小白心里嘀咕了句,嘴上却说:“找我有什么事吗?”
    “展总您好,我是齐鲁医院血液化验室的主任赵明霞。”
    女人刚说到这儿,展小白手指飞快的点在了结束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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