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睿笑道:“听说那个红衣女子是新罗王子爱妾,也骄纵的很。你们看,那些新罗人都是以她为首,齐头并进。你们找机会让她和公主纠缠在一起,新罗的一字长蛇阵就废了。”
    陈晨犹豫道:“这样好吗?”
    阿黛脆生生答道:“怕什么?陈晨,你不敢也没关系,等着瞧我的。”
    郭凯插嘴道:“这有什么?陈晨,别怕那个破公主,还有那个什么王子的小妾,用我教你的招数,一定能赢了她们。”
    自从罗青进宫,郭凯没少给陈晨开小灶,惹得两队人动不动就要喜糖吃。陈晨甚至有些时候都在躲着他,偏偏郭凯不懂得避嫌,还十分认真的教她各种技巧。陈晨本着尊师重教的优良传统,也就半推半就了。
    司马睿正要打趣几句,却见长丰公主喊了停,奔了过来。
    她们进场以后,情况发生了大逆转,小唐球队连进十球,扳平了比分。欢呼声四起,阿黛开心的朝李惟和哥哥挥了挥球杆,陈晨也望了一眼,正看到郭凯朝着自己的方向傻笑,教出一个有本领的徒弟,师父也很有成就感的吧。
    这下新罗人跑的更急了,红衣女子的马显然是脚力最好的,她有些急躁冒进的向前冲,不管旁边的人能不能跟上。
    长丰一直没有碰到球很不甘心,朝着运球的阿黛喊道:“把球给我。”
    “好咧,接着。”司马黛爽快的把球挥了过去,却暗中使坏打了一个回旋球,又朝陈晨比了一个接球的手势。
    红衣女冲向长丰抢球,长丰挥杆打球,那球却不听话朝着身后飞去,红衣女的球杆向前挥,长丰往后追,两人球杆的偃月型顶端纠缠在一起。
    “放手。”长丰往怀里拽。
    “嗬嗬……”红衣女叫嚣着也往怀里拽,新罗球员都聚集了过来,小唐宫女也来给公主帮忙。
    这边弃了马球,改玩拔河了,那边鸿鹄社四人如鱼得水,不多时就攻进了六个球。铜锣铛的一声响,昭示着比赛结束,四周响起热烈的掌声。
    长丰和红衣女在纠缠中谁也不让步,双双落马。李长丰哪受过这种待遇,气得一把抓住对方头发,“啪”就是一个耳光。红衣女愣了一下,似乎不知道这是公主,嘴里屋里哇啦的骂着,也揪住长丰的头发拳打脚踢起来。
    双方宫女们一拥而上,很快把两人拉开。新罗王子冲下看台,骂了自己小妾几句,终究没舍得打,直接拎走了。
    李长丰就算不肯罢休,也只能日后算账,披头散发的样子实在丢不起人了。
    罗青为表关心,主动迎了上去:“公主,您没事吧?”
    长丰正不知道往哪撒气好,一见罗青,顺手捡起地上一根球杆劈头盖脸打了过去:“都是你笨,看你教出来的这些人,一个个笨的流脓。”
    罗青眉梢被打破,鲜血淌了下来。他没有说话,低头静静的等公主从身边走过,抬眼扫一下追风社和鸿鹄社的人。
    大家都在默默的瞧着他,有惋惜、有同情,罗青咬了咬牙,闭上眼努力忘记这些怜悯的目光。他要的不是怜悯,是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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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球成姻缘
    长丰公主与新罗王子小妾的恩怨最终如何解决的不得而知,但是据说新罗王子走的时候还蛮高兴的。陈晨觉得他未必是来赛马球的,因为一看就知那王子的水平太烂,估计也就临时学了几天而已,就算让鸿鹄社跟他们打,也能大获全胜。不过国家之间的交流是门深奥的学问,一般人猜不透也不必费脑子去猜了。
    连着十来天,追风社的人都没到郊外打球了。鸿鹄社的美女们就有些蔫蔫的,俗话说男女搭配,干活不累,这回她们知道了什么叫累。
    人哪就是这样,刚开始鸿鹄社恨不得独霸场地,就怕追风社来掺和。这些天一起练球,还真就练出不少感情来,一下子没了追风社,这日子简直没法过了。
    无心打球,人们就喜欢用八卦打发无聊的时光。中国人的特点是:谁不在,就聊谁。
    今天刘莹没来。
    “哎,你们听说了吗?秦岩家到刘莹家提亲去了,据说已经订好了婚期。”
    “是吗?”
    “不是吧?这么快。”
    “千真万确的事情,我舅舅也是京畿营的校尉,跟刘莹的爹爹走得很近。你们知道秦岩的爹爹是谁吗?是左骁卫将军,官大一级压死人。秦家向刘家提亲,刘莹的老爹可高兴了。”
    司马黛不屑的哼了一声:“我看她从刚进社起就居心不良,到现在球艺也不精,只会勾搭男人。走,去她家瞧瞧,今日为什么不来练球,若真是拿我们鸿鹄社做跳板,欺骗我们,我定不饶她。”
    阿黛这几天火气大,上马就走。
    姑娘们纷纷咂舌,看来刘莹要倒霉了。
    一行人呼啦啦的闯进了刘家,只说是鸿鹄社的人,也没让人叫刘莹出来。刘莹正在后院绣一个荷包,每落一针都细细比量,认真精细的程度让她没有注意大家进来。
    “刘莹,你为什么不来练球?”阿黛咄咄逼人。
    刘莹突然见到众人,吓了一跳,针尖扎到了指肚上,却怕鲜血弄脏了荷包,顾不上伤口先把荷包放到了桌子上。
    阿黛扫了一眼,上面戏水的鸳鸯已经绣好了一只半,细密的针脚能看出主人的心情。“听说秦岩已经来你家提亲了。”
    刘莹红着脸低下头:“恩。”
    阿黛冷笑一声:“从刚开始进鸿鹄社你就没安好心,一直撺掇着和追风社一起去练球,瞄准秦岩之后,不住的眉来眼去。如今他算是完全被你迷惑了,我要去告诉他,你是有意勾引,蓄意为之,让他明白你是个怎样的人。”
    刘莹一愣,抬头直直的看向阿黛:“阿黛……”
    “我没有冤枉你吧?”阿黛虽气盛,却也是个讲道理的人。
    刘莹突然反应过来,抓住阿黛的手跪到了地上:“阿黛我求你,你不要这样做,我好不容易盼到了这一天,你若真的这样做了,我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两行热泪滑下,刘莹哭诉道:“是,我承认我并不喜欢打马球,加入你们只是想觅一个好夫婿。可是……我是迫不得已的。我娘是爹的三房小妾,夫人做主要把我嫁给一个四十多岁的校尉做填房,为的是爹爹官场上有照应。可是我才只有十五岁,我不想嫁给一个比父亲年纪还要大的人。可是母亲是妾,没有说话的分量。那几天听到这个风声我愁得吃不下饭,在家里呆不住就到街上乱转。后来听说你们成立了一个马球社,我就觉得自己有了活下去的希望。我用自己全部的私房钱买了一套骑马装,又跟爹爹说要和郡主和丞相家的千金一起打球,他才给了我一匹白马。好在我小时候学过骑马,能和你们一起去打球,我拖住家里,说能找一个更有前途的女婿。后来,终于能和追风社一起练球,世子他们我不敢奢望,能得到秦岩的青睐已经是我最大的幸运,好在他也是个有情有义的人,答应娶我做正妻。阿黛,我以后过上好日子,一辈子牢记你的大恩大德,求你,帮帮我吧。”
    十几个人都陷入了沉默,只有刘莹低低的啜泣声在回旋,旁边突然传来一个尖细的女声:“呦,这不是刚刚攀上高枝的二小姐么,怎么给人叩头呢,难不成这好亲事也是跪着求来的么?”
    阿黛皱眉扫了一眼:“这是谁?”
    刘莹泪眼婆娑的望了下:“是二娘。”
    阿黛扶起刘莹,故意大声笑道:“刘莹,咱们都是好姐妹,如今你与秦岩结秦晋之好,我们都是来祝福你的,改日咱们都要送上贺礼的,让你风风光光的出嫁。你也不必太感动,让人瞧见还不知想到哪去了。”
    刘莹擦擦泪,惊喜的抬头看向阿黛,大家也都舒了一口气,纷纷拉着刘莹说恭喜。
    憨厚的李长婧转身看向二娘,语气平静的说道:“你不要欺负刘莹,她是我们的好朋友,你欺负她我们都不会放过你。”
    二娘扫了一眼这个气势不高,凌厉劲丝毫比不上阿黛的粗壮丫头,撇嘴道:“几个小丫头片子还真拿自己当英雄了,我竟不知你们能把我怎样?”
    槿秋上前一步道:“这位是六王家的长婧郡主,第一次见面,你该行大礼才是。”
    二娘一愣,突然想起刘莹曾经对全家人说过和她一起打球的都是达官显贵的子女,看来这些人真不是自己能惹得起的。她低头迅速的福了福身,一溜烟儿的溜走了。
    “谢谢你们。”刘莹看看大家,眼中满是感激。
    长婧憨憨一笑:“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了,也都知道你不是坏人,都希望你能幸福呢。”
    “是啊,我们姑娘家本就难以左右自己的婚姻,你聪明又勇敢,自己找到幸福,我们要恭喜你。”槿秋跟着说道。
    “我们邻居家的姑娘比我大两岁,因为误嫁中山狼,前几天在家里吊死了。据说那男人可坏了,吃喝嫖赌一应俱全,还总是打她。”有人插嘴道。
    陈晨想起自己的处境,叹了口气苦笑道:“可不是么,能有一个理想的姻缘是女人一生最大的幸福了。”
    阿黛瞧了她一眼,打趣道:“郭凯也不错啊,你有什么可叹息的。”
    槿秋心疼的看一眼陈晨:“郭凯的确很好,可是陈晨的性子你们也看到了,她是不肯做妾的。所以,要么郭凯娶她做正妻,否则陈晨打算退婚的。阿黛,你有什么好办法能帮帮陈晨么?”
    陈晨阻拦道:“槿秋,不用让阿黛为难了,自古讲究门当户对,我与郭凯根本就不是一个阶层的人,也从没有过非分之想。只等过些日子,我把郭家的东西还了,也就与他各不相干。”
    “好可惜啊,郭凯那样的人物,你怎么舍得放手?”
    “就是啊,郭家在朝中的地位,我们这些人家也都比不上的,其实做妾也值了。”大家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
    刘莹突然说道:“陈晨,我能瞧出来郭凯对你不一样,他还是很喜欢你的,其实若是他真心喜欢,也说不定……”
    刘莹没有勇气说下去,因为大家都明白郭凯和陈晨之间的鸿沟太宽阔了,长着翅膀的大鹏鸟也未必能飞过去。
    阿黛抿着唇想想,爽朗道:“咱们既是能凑到一起,就是缘分,以后但凡能帮上忙的我一定帮,也不枉朋友一场。”
    “还有我,还有我。”李长婧举双手赞成。
    刘莹的事就这样过去了,大家对厉害的阿黛多了一些好感和亲近,只是追风社的人还是一直没有出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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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学大比拼
    这天,阿黛叫三个领队明日一早去她家,还叮嘱了女扮男装。陈晨等人虽是不解却也照办了,到丞相府见了阿黛,见她也是一身男装,金冠束发,精神抖擞,像个要去相亲的少年。
    “知道追风社为什么这些天没露面么?他们那一拨人要毕业了,最近大考小考不断,所以没时间打球。今天是最后的武试,应该比较有趣,我们去国子监瞧瞧热闹。”
    李长婧吃惊的眨了眨眼:“国子监只有男人才可以进,我们怎么进去呢?”老实的郡主从没想过利用自己的身份之便。
    阿黛无所谓的笑道:“我们不都穿上男装了么?国子监祭酒是我爹的门生,就算被发现,也不能把我们怎么样。”
    四人大摇大摆的到了国子监门口,阿黛把偷来的父亲手令一晃,说:“我们是丞相门生,来观摩一下。”
    顺利进了大门,溜到后院较场,混在人群后面探头探脑的寻找熟悉的人影。
    祭酒大人正在高台上发表热情洋溢的毕业演说,大致意思就是这里是人才的摇篮,每年出炉的官员无数。而且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呆子,而是六艺俱全、德才兼备的新时代必备之栋梁,云云。
    然后,就是大家露一手来烘托毕业气氛的时候了。
    “当年郭翼将军毕业时,回马疾射的百步穿杨技艺令人叫绝,郭凯,你可不能丢了乃父的脸哪。”祭酒大人是郭翼的同门师弟,对郭凯寄予厚望。
    “好,我第一个来。”郭凯出列,命人到远处的一片树叶上做好了标记。“自来人们都是比试骑射,无甚新意,今日我就来一招新鲜的。用手中长.枪于百步之外投中树叶,同时奔过去接住□□,不过,我要借李惟的马用一下。”
    李惟抿着笑意道:“不借,他日你上了战场也不能每次出战都把我的马借去,今日主要看你射枪的功夫,能不能接住却也不重要。”
    郭凯嘴笨,张了几张不知该如何反驳,转头对罗青道:“借马。”
    没等罗青回答,司马睿接口道:“郭凯,毕业典礼一生只此一回,你这借东借西的,也不算自己的真本事,倒不如放手一搏,能做到何处都是自己的本领。”
    郭凯略一思忖,郑重的点了点头:“好,大家瞧好了,郭凯的长.枪穿杨来了。”
    他催动坐骑奔跑起来,右手握住□□高高举起,就像一个标枪运动员的姿势。在距离大树百步之外,猛地挥臂掷了出去。
    沉重的铁枪在郭凯手上如同轻轻的飞镖“嗖”的一声飞了出去,笔直的穿过作了标记的树叶,向前飞去。
    郭凯本意是追上□□握在手里,可是身下的马不给力,速度追不上。枪尖挑着刺破的树叶向前飞去,直直的钉进了一棵碗口粗的杨树,整个枪头没在了树干里,尖端甚至刺穿树干,从另一头冒了出来。
    郭凯冲上前去,右手握住枪杆,双腿夹紧马肚子用力一掰。只听“咔”的一声响,碗口粗的杨树断为两截,偌大的树冠向后倒去。
    郭凯高举□□,枪尖直指蓝天,大喝一声:“破马长.枪定乾坤。”
    “好……”
    “好……哈哈……”
    “郭凯神力呀。”
    人们大笑着鼓掌叫好,郭凯正要收马回去,却见李惟催马出人群。
    李惟张弓搭箭,迅疾无比的射了出去,御风啸四蹄狂奔,风驰电掣般的向前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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