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望舒喃喃道:“我有点生气了……”
    莫晓低声地笑,笑得肩膀都颤了起来。
    笑了会儿忽而又落下泪来,呜咽着把头抵在他肩上:“望舒……望舒……你为什么这么傻……”
    “再说我傻……真生气啦!”
    莫晓边笑边哭,声音哽咽难辨:“是,是我傻……”
    邵望舒揽着她,一手轻拍她的肩:“不哭啦,不哭……明天就会好了。明天不好,以后也会好的……什么事都会过去的……”
    莫晓抽噎着哭了会儿,哭声渐低,沉沉睡过去。
    邵望舒转头看看她,长长地叹了口气:“哎——醉鬼就是麻烦……”
    窗户留了道缝透气,月影西斜,一道银白的月光正照在她脖子上,因平日一直戴围脖的关系,颈项处肌肤特别白皙,月辉下更是白的有些耀眼。
    “嗯?”邵望舒疑惑地摸了摸,柔软平坦,又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再摸了摸她的脖子。
    “……”
    “哈哈哈!说谁傻呢……明日让你知道谁是真的傻……”
    邵望舒大笑着把脑袋往枕头上一放,含含糊糊地咕哝了句:“你这枕头可真舒服……”接着打了个极大的呵欠,很快就沉入梦乡。
    -
    芮云常合上卷宗后一抬头,见窗外已是天光微亮,便锁好卷宗,吩咐人备车。
    抵达晓春堂时,正是清晨时分,大门已经开了,有名小僮在门外扫洒。
    芮云常随口问了句:“莫大夫起了吗?”
    这个小僮唤作儿茶,来晓春堂较晚,并不识得他,摇摇头又问道:“官爷是来看病的么?”
    “不。我有事找她。”芮云常迈步入内。
    -
    石斛清晨起来扫洒内院,瞧见邵望舒昨晚歇下的那屋门敞开着,讶异探头,见卧房内空空如也,但他的那件外袍却搭在床边的椅背上。
    石斛以为邵望舒是酒没醒,人走了却忘记这件外袍,一把拿起来匆忙往外追。
    到了前堂,正逢芮云常进来。
    晨光从堂外照进来,门口的人背着光,石斛没看清来人的样貌衣着,只以为是邵望舒去而复返,双手将衣物递上,一边道:“邵公子回来了啊?您的衣裳忘了拿去……”
    待到芮云常迈过门槛,步入室内,石斛才看清他容貌,急忙行礼:“督公早安,小的这就去通传……”
    芮云常视线移向石斛手中的衣物,眉头微扬:“邵公子来过?”
    石斛点点头,又问儿茶:“你瞧见邵公子出去了吗?”
    儿茶摇摇头:“没啊,是我开的前门,没见有人出去。”
    “他没走?”石斛费解地挠挠头,转头请芮云常稍待,这就准备回内院去。
    芮云常叫住他:“望舒是什么时候来的?”
    “邵公子是昨晚来的。”
    芮云常眼神一冷:“他晚上宿在这儿了?”
    石斛点点头:“邵公子昨晚喝得有点多……”话未说完,就见芮云常起身大步往里走,“哎,督公……”石斛阻止不及,拦又不敢拦,急忙跟在后面。
    芮云常铁青着脸到了主屋外,一脚把门踹开,径直进屋,直闯内室。
    先瞧见莫晓万年不摘的那个围脖被丢在地上,呼吸便是一滞,视线再移向床榻,见床边地下胡乱歪斜地抛着两双鞋,他的手便不由得攥紧起来。
    耳中听得外头闹纷纷的声音,是石斛叫人过来了。
    芮云常反身把房门关起并上闩,再走近床边,一把扯开床幔!
    床上,邵望舒睡在外侧,仰天酣眠,即使踹门入内的动静也没把他惊醒。
    莫晓本是靠在邵望舒肩头睡着了,听见外头的动静后醒了过来,只是宿醉未醒,反应迟钝,还没弄明白发生了事,床幔就被猛然扯开,她不由吓一跳。
    耀目的晨光中,逆光立着一道人影,她眨了几下眼才认出是芮云常,愣怔道:“你……怎么进来了?”
    即使进来时已经有了猜测,瞧见地上那两双鞋时也有了判断,但真正看见这一幕,看见她与邵望舒睡在一起,再听到她问的这一句,这一瞬间他胸中像是有什么被一下子点燃了! 迅速吞噬了所有的冷静与自制!
    你怎么进来了?
    他揪住邵望舒,连人带被拖下床,像是扔个纸团一般随手甩到一旁。
    欺身逼近莫晓,他下颌的线条紧绷,墨眸中烈火愈甚,激怒之下说话音调都变得尖锐起来:“他可以进来,我就不可以?!因为他可以睡你?!你想要的就是这样?!”
    莫晓瞧见邵望舒,这才想起昨夜的事,也知道芮云常是为何而愤怒了。
    她正想开口,却被他一把按在床上。
    紧接着他就开始撕扯她衣裳。
    春季衣物本就单薄,她脱了外袍睡下,只穿着中衣,一下便被扯断衣带,露出里面自制的胸衣,亦不过用三两粒薄薄的铜扣子扣起,轻易便扯开了。
    莫晓没有反抗挣扎,只是盯着他,眼神倔强,脸颊涨红,声调却是冰冷的:“你想要的就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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