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一阵清爽的河风自大门口卷了进来,灵堂内,白色的灯笼晃动着,烛影重重!
    如他们所愿,那袭青衫如旧,神情冰冷,豁然出现在门口。
    “侯爷,我父亲他……他?”
    洪文彬心情复杂的问道。
    不管今夜大局如何,洪昭理始终都是他的生父,血浓于水啊。
    “派人去河边收尸,厚葬!”
    秦羿冷冷道。
    “帮主!”
    “父亲!”
    洪帮众人纷纷跪地而泣。
    虽然他们背叛了洪昭理,但不过是为大势所趋。
    如今陡闻洪昭理战死,人人皆是伤感、悲痛不已。
    尤其是温寒秋,更是愧疚万分!
    若不是他用那把秦羿亲自淬炼的剧毒匕首,刺穿了洪昭理的心脏,以洪昭理的绝世神通,又怎可能如此惨败。
    洪昭理一死,更大规模的血腥清洗仍在继续。
    洪文彬、荀南风在温寒秋相助下,基本上控制了长老会,对于那些洪战旧部,杀的杀,废的废!
    待秦羿离米之时,洪文彬的帮主大权,基本上已经坐实了。
    大秦医药厂也正式启动,由万家宝、保罗组成的董事会与洪文彬展开了全面合作,秦帮在海外的第一家药厂,第一个堂口在旧城成功,无疑是一个良好的信号。
    未来秦帮也可在西欧以及东南亚等国,继续拓展,一如洪帮,成为世界第一大帮。
    解决完洪帮大事,秦羿与温雪妍一同回到了国内。
    ……
    东州,东明湖。
    湖上阴煞之气缭绕,如同一定华盖扣在少年的头上。
    秦羿已经在这坐了三天三夜了。
    连龙虎山大会越来越近,这次米国之行,秦羿为洪昭理重伤,已然大损,他必须要保证足够的实力,应对龙虎山上的高手。
    龙虎山在武道界是执牛耳的旗帜,一日不掌控在手心内,他便算不得真正的执掌江东以南。
    借着丹药与地煞灵场的阴煞之气,三日过后,秦羿已经恢复了七七八八!
    天下间,论恢复能力,只怕无人能与其相比,换做旁人,只怕没有半年的时间,休想复原。
    “羿哥哥!”
    一声温柔呼唤自岸边传了过来。
    秦羿收功,踏水掠到岸边。
    温雪妍一身白裙,美若天仙,正笑盈盈的看着他,眼中满是柔情蜜意。
    “小妍,今天没上学?”
    秦羿笑问道。
    “我已经跟方校长申请了退学,我想过了,去云海上学,顺便学着打理东旗。”
    “我可不想永远做你的拖油瓶!”
    温雪妍嫣然笑道。
    “嗯,给自己定个目标也好,这样不至于太无聊!”秦羿耸了耸肩,歉然笑道。
    他大仇为报,争霸未竟,不可能每天陪着温雪妍风花雪月。
    “我明白!”
    “哎呀,被你这么一问,差点把大事给忘了,你猜谁来了?”
    温雪妍眨了眨眼,俏皮笑问。
    “谁?”秦羿摇头,表示不知。
    “父亲来了!”温雪妍道。
    说完,意识到的不太对,又满面娇羞的补了一句:“是你父亲秦先生来了。”
    “走!”
    秦羿牵着她的手,快步而去。
    到了听雨轩,秦文仁与张大灵正喝茶闲聊着,两人谈及的多是养生之道,倒也颇是投缘。
    “侯爷来了!”
    张大灵连忙起身相迎。
    “父亲!”
    “秦叔叔!”
    秦羿松开温雪妍的手,走入大厅,淡淡的打了声招呼。
    秦文仁微微一笑,心中却是暗自感叹,他一门心思想撮合与何家的亲事,但现在看来秦羿已经有了选择。
    此事以后唯有烂在肚子里了,无须再提。
    “父亲,怎么来东州了?是配母亲谈生意吗?”秦羿坐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徐徐问道。
    “我这次来,是有件多年未了的私事,想要你走一趟。”
    秦文仁面色一沉,满脸苦涩道。
    “哦?”
    秦羿微微有些诧异。
    父亲很少开口求他办事,此刻见他神色忧愁,料想不是小事。
    “你能替我去接一个人吗?”秦文仁问道。
    “谁?”秦羿正然问道。
    “你二叔!”
    “二叔?”
    秦羿有些糊涂了,在他印象中,父亲只有一个姐姐,嫁在西江省,逢年过节也有些走动。
    但这个二叔,秦羿却是第一次听到父亲提起。
    “是的,我的亲弟弟,叫秦文义,他就在云州。”秦文仁黯然道。
    “好办,大灵你立即派车,去把我二叔请来。”秦羿笑道。
    张大灵正要领命,秦文仁摆了摆手道:“没用的,你二叔这人性格乖戾,要能请动,我也不至于跑到东州来找你了。”
    “莫非二叔,有什么难言之隐?”温雪妍不解的问道。
    “哎,咱们秦家欠你二叔太多了!”
    秦文仁眼眶一红,感叹了一声,缓缓说出了这其中的原委。
    这还跟那个时代有关,那年月,又是天灾又是虫害,人畜难活,连树皮、草根都挖空了。
    老秦家几张嘴嗷嗷的等着吃饭,日子过得艰难无比。
    饶是老爷子想尽办法,为孩子们省口粮,依然是难以维持生计。
    秦文仁哥仨,眼瞅着就要熬不过冬,正巧当时同村有个本家姓秦的,在县里当官,那人没有子嗣,就寻思着从老秦家过继一个。
    当官的能吃国家粮,虽然日子也紧,但总好过寻常百姓。
    老俩口经过再三思量,寻思着与其孩子跟着饿死,还不如给条活路。
    那年月,能活下来,就是头等大事。
    秦文仁哥俩已经明白事理,心知若不走一个,另一个必定也会活活拖死。
    恰逢,秦文义又生了病。
    他寻思着留下来,只会给这个家添加负担,若是老大留下来,至少还能为父母分忧,多个劳力,遂自请过继到那户人家。
    那会儿,一个劳动力就是一个家的希望。
    老俩口万般无奈,只能把老二送了出去,秦文仁哥俩抱头痛哭了一整晚,最后含泪而别。
    秦文义过继去没过多久,那个当官的就举家调走了。
    这一走,便是再无音讯。
    直到华夏改革后,秦文仁才得知,自己的弟弟在云州落了脚。
    然而,苍天不佑。
    秦文义的继父在动荡年代被打倒了,落了个家破人亡。
    秦文义也受了难,被打折了一条腿成了瘸子,仅靠卖字画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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