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旁练习基本功的魏子易看着刀光剑影的两人,两人穿着同样的练功服,一白一蓝身影交错着,宛如一对璧人,而在一旁练基本功的自己仿佛是多余的,与他们格格不入。
    不善言谈的人总是爱多想,魏子易看着两人一来一去的身影,气的一拳打在了锻炼臂力的桩子上。
    桩子磨得不算平整,而魏子易这一下用力太猛,生生的搓掉了一层皮,让他不由自主的叫出了声。
    黎夏虽然和傅温玉在练剑,但余光没少关注魏子易,这吃痛的叫声自然也没能逃过她的注意。
    黎夏叫停,将宝剑扔给傅温玉拿着便立即前去看魏子易情况,看着手背那一大块鲜红的血迹,脸色都白了,赶紧掏出手帕捂着伤口,担心的责怪道:“怎么不小心一点,都受伤了。”
    魏子易将手从黎夏的手中抽出来,自己捂着手帕说道:“巧巧,我尝试了一下,发现温玉说的对,我真的不太适合学武,从今之后便不学了。”
    黎夏看着那鲜红的伤口,心疼的整颗心都揪在了一起,赶紧道:“好好好,以后不学了,这伤口得赶紧处理一下,别感染了。”
    黎夏是担心魏子易日后再次受伤,所以不想让他再学了,可这话落在正在胡思乱想的魏子易耳朵里,却成了另一个意思。
    魏子易抿了抿嘴想要说话却张不开嘴,胸口像是压了一块大石头,喘不过气来。
    理智告诉他,巧巧人品端正又对他那么好,肯定不会跟其他男子有瓜葛的,而且两人不恰当的举动,他不应该胡思乱想,可他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思维。
    魏子易很清楚的知道这是自己的自卑心在作祟。
    傅温玉高大长得英俊又足智多谋功夫也好,像今天马车的事情,傅温玉可以在第一时间带巧巧脱离危险,而他却什么都干不了,反而让巧巧为他担惊受怕。
    这么一比对,魏子易更是觉得自己配不上巧巧,配不上却又想独占,魏子易觉得自己的想法很可怕,但他就是控制不了。
    自己真是无用至极!
    练剑的场地在后院,平日里黎夏一练便是两三个时辰,所以便让丫鬟将茶水备好放在亭子里就好,不用守着伺候,于是这会儿这里就他们三个人,黎夏便叫傅温玉去拿家里药箱过来。
    可魏子易却叫住了傅温玉。
    “不用麻烦了,只是点小伤而已,巧巧温玉你们继续练剑吧,我自己去处理就可以了。”说完魏子易便朝前院走去。
    魏子易平日里也是这样的性子,自己受了伤受了委屈总不肯告诉她,免得她担心,给她添麻烦,可是今天的这话虽然听着没什么问题,是他一贯的语气,但黎夏总是感觉哪儿不对劲。
    魏子易从不闹脾气,黎夏也没见他为什么事发过脾气,因此黎夏想不到魏子易不对劲儿的理由。
    她想会不会魏子易觉得自己太笨学不会武功,没办法保护她所以觉得懊恼自卑了?
    结合魏子易的性格,黎夏越想越觉得是这个原因。
    她赶紧拉住魏子易没有受伤的手,道:“好啦,武功学不会没关系,现在处理伤口要紧,你自己觉得是小伤,我可不这么觉得,我看着可心疼了,你舍得让我心疼吗?”
    魏子易听见这话,沉闷的心情突然轻松了不少,他没有说话,加快了脚步跟着黎夏前去。
    而站在原地听着黎夏与魏子易甜言蜜语的傅温玉心里却不是滋味,他双手紧紧地攥着,可没一会儿便松开了,脸上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
    有些人,不是他这种人能奢想的。
    第119章
    秦府原本是做药材生意的,秦家二老以及原主都精通药理,家里的各种药材也备了不少,黎夏拥有原主的记忆自然知道什么样的伤口该上什么药。
    她先用白酒给破损的伤口消毒,这酒精咬在伤口那种痛楚要比伤口本身还疼上几十倍。
    黎夏看着咬着嘴唇一声不吭的魏子易,一边心疼一边安慰道:“忍着一点,很快就好了。”
    魏子易盯着伤口,明明脸蛋都发白了,眉头也锁的紧紧的,可偏要嘴硬:“我不疼。”
    黎夏性格直率,从来都是有一说一,也从来不会委屈自己,她自己是这样的人,同时也希望身边的人也能如此,毕竟再亲密的夫妻也不可能是对方肚子里的蛔虫,不表达谁知道你真的在想什么呢。
    可魏子易正好就是与她截然相反的性格,什么事情都窝在心里不说,就像现在,明明疼的脸蛋都没有血色了,还嘴硬。
    当然她知道魏子易是不想让她担心,但他以为他不说,她就察觉不到吗?
    夫妻、家人之间最需要的就是及时沟通,及时沟通基本上能杜绝90%的家庭矛盾,可惜大多数人没有这个概念,总是因为各种原因选择闭口不谈。
    “真的不疼?”
    “不疼。”魏子易侧过脸不再看黎夏。
    黎夏注意到魏子易的动作,快速的消完毒,将金疮药粉末均匀的撒在伤口上,然后小心翼翼的缠上纱布。
    纱布绑好之后,魏子易便想将手从黎夏手里抽回来,可他才开始动便被紧紧拽住了,只见黎夏掀开他的衣袖,露出一截小臂。
    魏子易不明所以:“巧巧,你要干什么?”
    黎夏二话没说便朝那白皙的小臂上咬了下去,事情发生的突然,魏子易没有任何准备,本能的因为吃痛叫出了声。
    黎夏用了很大的力气,在魏子易的胳膊上留下了一排深深地牙印后才松开。
    松开后她问:“疼吗?”
    魏子易看着那已经泛乌青的牙印,摇摇头:“不疼。”
    听到这个答案,黎夏在心中暗骂一声,有些无语又无奈,她将药箱盒“啪嗒”一关,冷着脸走出了屋子径直回了房间。
    从放置药材的屋子回到自己的房间总共不到百米的距离,黎夏却觉得距离异常遥远,等好不容易走到房门口的时候,她又无奈的叹了口气。
    俗话说,五年一个代沟,而她和魏子易这是跨越千年的鸿沟,而这条沟从一开始她就知道是存在的,可自己还是选择了魏子易,那她就应该多一些包容。
    黎夏没有开门进去,而是坐在门槛上,回想自己生气的点。
    其实今天的事情只是一件小事,对于伤口说不说疼,只是一个引子,黎夏生气的是平日里魏子易把很多事拦在他自己身上,不肯告诉她。
    明明是夫妻,明明很多事情她轻而易举就能解决,魏子易却要瞒着她,自己悄悄处理。
    黎夏是为这个生气,可现在冷静下来换位思考一下又觉得没什么好气的。
    就算是在思想开放的现代,女强男弱都会被人指指点点,男方也会因为一些传统观念而产生自卑心理,更别提本身就属于男主外女主内的古代了。
    魏子易不告诉她,也是不想让自己显得那么无用而已,虽然她从来不觉得魏子易无用。
    想明白之后,黎夏不仅不生气甚至还有点自责。
    她气魏子易不主动跟她沟通,可她自己不是也没有将话说明白吗?
    这么一想更觉得自己刚刚冷着脸出门的行为不对,于是她决定就坐在门口等魏子易回来,回来之后两人敞开心扉聊一聊,然后这事儿就翻篇了。
    夫妻之间只要有感情在,只要愿意好好沟通,没什么大不了的。
    魏子易的受伤的手已经包扎好了,药箱黎夏也已经回归原处了,在她走后魏子易也应该出来才对呀。
    现在天都已经黑透了,早就到了该上床睡觉的点了,他不回来能去哪儿。
    夏天的夜晚十分的凉爽,黎夏穿的又是练剑时的那套衣服,因为练剑是体力活儿所以衣服很单薄透气,所以这会儿静下来风一吹就有点凉飕飕的。
    黎夏坐在门槛上等了一会儿,没忍住连打了好几个喷嚏,再这么下去肯定得感冒。
    吵架归吵架,黎夏可没想过跟自己的身体过意不去,便想着回房间披件衣服再去找魏子易。
    这么晚了他不可能离开秦府,而秦府能允许他过夜的地方无非就那么两个。
    黎夏这么想着,便要起身,而就在这时一件衣服披在了她的身上,她抬起头一看,没想到是傅温玉。
    “你怎么在这儿?”
    傅温玉没问黎夏为什么不进屋子,解释道:“我和许焰每日睡前都会轮流巡视秦府一遍,检查护院们有没有在岗,正好今日是我,刚刚走到这儿听见小姐在打喷嚏,怕小姐受了风寒,便拿了衣服来给小姐披上。”
    黎夏看着自己身上的衣服,又看了看傅温玉。
    傅温玉是穿戴整齐的,所以这件衣服肯定是他从自己的房间拿来的。
    黎夏记得她的房间距傅温玉的房间又不短的距离,正常人看见她就坐在自己的房间门口打喷嚏,不应该过来劝她回屋穿衣服吗?
    又怎么会大费周章回自己房间取一件男子的衣服来给她披着,
    黎夏不傻,情商也不低,对男女之间那点事儿,虽然经验不算丰富,但微博上的各种感情分享帖可看了不少。
    从这一举动来看,她觉得傅温玉对她关心已经超出了主仆。
    想到这一点,黎夏赶紧起身将衣服塞回傅温玉手中,调整了一下语气,有些生硬的拒绝道:“衣服就不用了,我马上回屋了,你忙你的去吧。”
    傅温玉捏着衣服觉察到黎夏的语气变化,心里燃气的小火苗再次熄灭,他点了点头,没有在黎夏面前逗留,大步朝前走去。
    傅温玉走后,黎夏转身准备推开门的那一刹,发现走廊转角处,一抹熟悉的身影站在那儿望着她,见她视线看过去后转身便要走。
    从晚膳后练剑开始,魏子易就不对劲,而现在又这副反应,黎夏结合刚刚傅温玉对她的态度,顿时便想明白了魏子易到底在闹什么脾气。
    真是个闷声吃醋的傻子。
    黎夏赶紧叫住了魏子易,但魏子易的脚步却不肯停,她只好追了上去,拦在魏子易前面迫使魏子易不得不停下脚步。
    “魏子易,你现在还涨脾气了是不是,都不听我的了。”
    “我没有。”魏子易别开眼不去看黎夏。
    “那我叫你站住,你为什么还走。”
    魏子易不说话。
    黎夏放软语气,委屈道:“我都坐在屋门槛上等你半个时辰了,手都冻僵了,连续打了好多喷嚏你都不回来,我都快冻生病了。”
    听到这话,魏子易第一反应便是伸手去握黎夏的手,但手伸到一半又硬生生的缩了回去。
    “巧巧,你别骗我了,我都看见了。”
    他看到巧巧披着傅温玉的衣服站起来,然后将衣服还给傅温玉后又说了几句话,傅温玉这才拿着衣服离开。
    魏子易说完话,将嘴唇抿的紧紧的,以免自己的哽咽声流露出来。
    他也很想控制自己的情绪,可他根本控制不住,还好今晚的月亮不够亮,夜色很朦胧,没有让他更难堪的表情叫巧巧看见。
    果然不出黎夏所料。
    黎夏看着魏子易又好气又好笑,她伸手戳着魏子易心脏的位置,说道:“你知道你这儿现在装的是什么吗?”
    魏子易摇摇头。
    “全是醋啊,你现在就是一个醋坛子知道吗?”
    “我没有。”他才没有吃醋呢。
    “好好好,没有没有,我们先回屋好不好,回去我跟你解释。”黎夏说完便打起了喷嚏,一连四五个都没停下。
    魏子易赶紧将手帕递了过去,黎夏就势抓住魏子易的手,将自己掌心的冰冷悉数传给对方,委屈道:“我没有骗你吧,为了等你我都冻了好久了。”
    说完她又故意打了几个喷嚏。
    纵使再吃醋,黎夏终究是魏子易心尖尖上的人,听到她打喷嚏担心她再这么冻下去会受寒,便赶紧催促着回屋,也不敢再闹脾气了。
    但黎夏却不肯走路了,她勾住魏子易的脖子,撒娇道:“你背我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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