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一下,叶荣欢打电话给邵崇杉。
    邵崇杉像是知道些什么,问了句她现在在哪里,得知她在车站,就道:“等我一会儿,我过来接你,当面跟你说。”
    他来得很快,自己开车来的。
    牵扯上郁扬,叶荣欢心里焦急,没心情想其他,上车就问:“发生了什么事?”
    邵崇杉先问她:“你知道了什么?”
    看叶荣欢的样子,像是知道得不多,但是他很好奇她是怎么知道出了事的。
    “牧晴给我打了电话。”
    邵崇杉闻言,挑了挑眉。
    这答案在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
    “牧晴出车祸了。”他先道,“就在你走的那一天。”
    叶荣欢惊愕,出车祸了?
    那这跟郁扬有什么关系?!
    “开车撞她的人叫陈潇,你可能不认识这个人,但是说牧晴第一任男友的前妻,你应该知道。”
    叶荣欢皱眉,这个名字她听着耳熟,但是的确不认识对方,之所以感到熟悉,是因为纪清河在跟她坦白牧晴的身份之后,她就特意去打听了许多和牧晴相关的事。
    牧晴一段接一段的恋情堪称是跌宕起伏,流传甚广,其中以她的第一段恋情尤甚。
    是以邵崇杉这样一提醒,她就知道陈潇是谁了。
    “牧晴之前出国,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回来,所以还算平静,可是她这次一回来,不知道做了什么,她那个第一任男友,竟然又去找她,想要复合——值得注意的是,在她回来之前,那男人和陈潇本来是要复婚的。”
    “很显然陈潇被激怒了,她孤注一掷,想要的就是牧晴的命,不过牧晴运气好,并没有受多重的伤。”邵崇杉撇撇嘴,虽然牧晴是纪清河的小姨,但是因为他本身对牧晴印象不太好,所以言语中并没有带什么感情倾向,完全一副在说毫不相干的人的语气。
    “那这和郁扬有什么关系?”邵崇杉半天没说到重点,叶荣欢不由得有些急了。
    她心里焦急,都没心情掩饰和郁扬的关系。
    邵崇杉深深看了她一眼,神色有些复杂。
    他之前还根本不知道郁扬的存在,直到之前,作为纪清河的好兄弟,他意思意思去医院探望牧晴一下,没想到正好撞见牧晴在和纪清河闹,他无意间听了一耳朵,才知道,原来叶荣欢心里还有这么重要的一个存在。
    也突然想起来,那次纪清河在他面前喝得烂醉,一直在说叶荣欢只喜欢谁谁谁,不喜欢他,那时候他没听清名字,不知道纪清河在说谁,直到现在才知道,原来他当时说的,就是郁扬的名字。
    “牧晴前几天和那男人见过面,只是都是瞒着陈潇的,而且很隐蔽,按理说陈潇不该知道,她前夫突然改变主意不愿意复婚,是和牧晴有关系,但是她偏偏就知道了。稍稍一问,就知道她之所以知道,是因为有人突然给她发了一封邮件,里面都是牧晴和那男人悄悄见面的证据。再一查,就查到了发邮件的人,是一个叫杨晗的人。”
    听到这里,叶荣欢整颗心都提了起来,杨晗?!
    她怎么和这件事扯上了关系?!
    “而后杨晗主动供认,是郁扬让她这么做的。”
    叶荣欢脸色猛地一变:“不可能!”
    “但是她的确就是这么说的,发邮件的人也的确就是她,证据确凿。”顿了一下,邵崇杉道:“不过她指认郁扬,却没有任何证据,郁扬也并没有承认。”
    叶荣欢稍稍松了一口气,脸色却没有丝毫缓和,“不可能是郁扬,他没有这么做的理由!”
    “郁扬没有承认,看起来他也的确没有害牧晴的理由,但是牧晴说,郁扬他都是在为你出气。”
    叶荣欢猛地看向他。
    邵崇杉叹了口气,“说实话,牧晴如果真的想要弄郁扬,没有证据又怎么样,他不承认又怎么样,不是只有法律,才能让人付出代价,除非……有人愿意帮他。”
    说到这里,他就忍不住皱起眉头,有些担忧地看向叶荣欢。
    现在场面僵持,不就是因为纪清河的态度还不明确吗?
    按理说受害者是他小姨,他该站在牧晴那边,但是听牧晴的说法,郁扬和叶荣欢虽然没有血缘关系,却是关系十分亲近的姐弟。
    而且他现在也亲眼看见了,叶荣欢是真的在意郁扬。
    那纪清河要是站在牧晴那一边,无疑就要对不起叶荣欢。
    他和叶荣欢的感情之路本来就有诸多波折,这前面的遗留问题还没处理好呢,再来这么一个,他们两个真的还能有未来?
    想到这里,邵崇杉没再提这种话,只安慰道:“别担心,你刚才不是说牧晴特意给你打了电话吗?这件事情其实严格来说和你并没有关系,她却给你打了电话,并且在这之前还没有对郁扬动手,这说明她真正想要针对的人,不是郁扬,而是你,但是有清河在,他不会让你受欺负的。”
    想到牧晴和纪清河的关系之亲近,以及上次纪清河任由牧晴欺负叶荣欢的事情,邵崇杉这最后一句话,就说得有些发虚。
    叶荣欢扯了一下唇,显然并没有被安慰到。
    但是邵崇杉的分析还是让她放松了不少——牧晴想要对付的是她,而不是郁扬,这对她来说算是一个好消息。
    “牧晴现在在哪里?”
    “还在医院,你要过去?”
    叶荣欢点头。邵崇杉转道,将车开向医院。
    邵崇杉来过,知道牧晴在哪里,带着叶荣欢直奔那个病房。
    刚到门口,忽然听到里面传来熟悉的声音,叶荣欢脚步蓦地一顿,还顺带拉住了邵崇杉。
    叶荣欢只听见两个模糊的音节,没听清郁扬刚刚说了什么,站定之后,却听见了牧晴愤怒的质问:“是谁给了你这底气?叶荣欢?!她现在人在哪呢?到现在都不敢出现,是打算当缩头乌龟吗?!还是觉得,她不出来、当做什么都不知道,我就不知道是她想害我?!我没死她很失望是不是?觉得有清河做倚仗就可以胡作非为是不是?!这回我就让她看清楚,她在清河心里算什么!”
    接着郁扬冷凝的声音响起:“你算什么东西,也值得她费尽心思来害你?”
    话语中毫不掩饰的鄙夷和不屑,将牧晴给刺激得狠了。
    她脸色十分难看,喘着粗气,“我是清河的小姨!我不算什么东西,她叶荣欢又算什么?!你也先别忙着帮她辩解,我告诉你们,这次我一个都不会放过!我会让你们一起去坐牢!”
    她捂着肚子,脸色阴沉道:“你们都该庆幸,我的孩子,最终没出事,否则,你和叶荣欢两条贱命——”
    “闭嘴!”郁扬的脸色陡然阴沉下来,他森寒的目光,成功吓得牧晴的声音戛然而止,“你有什么资格贬低我姐?她不知道比你清白干净了多少倍!不过一个不知廉耻插足别人家庭,还怀上野种的女人,你拿什么和我姐比?”
    听在外面的邵崇杉和叶荣欢的耳中,只觉得郁扬可能是听说过牧晴的过往,所以才会这样讽刺她——牧晴第一反应也是这样想,正想开骂,猝不及防对上郁扬仿佛洞悉一切的目光,以及嘲讽鄙夷的诡异笑容,她只觉得浑身一凉,脸色猛地一变。
    “闭嘴——!”
    她竟然不顾身上的伤,从床上跑下来,伸着尖利的指甲就朝着郁扬袭去!
    郁扬抬脚就踹,丝毫不留情,关键时刻,一直站在窗边听着他们吵架、皱眉眉头很不耐烦、一副懒得管的架势的纪清河一个箭步冲上来,及时隔在两人中间,拦住郁扬的腿的同时,他一把拎住他衣领,沉声道:“你想干什么?想公然谋害人命?”
    郁扬那一脚有多狠,纪清河清楚,正因为清楚,他才愤怒,要不是他拦住,牧晴恐怕要重伤!
    郁扬丝毫不惧,牧晴冲上来还想往他脸上挠,被纪清河一把拉住,沉声喝道:“够了!”
    郁扬忽而一笑,有些阴森冰冷的味道,“我刚刚难道说错了?你肚子里的,不是野种吗?”
    牧晴又被刺激,疯了一样要冲上来,纪清河拦住她的同时,抓着郁扬领子的手猛地收紧,他想要动手,可是因为某种顾忌,只能硬生生压制着怒气,阴沉道:“郁扬,你如果还不会说话,我不介意好好教教你!”
    郁扬冷笑,“纪先生很生气?可是刚刚这个女人那样辱骂我姐,怎么不见你生气?”
    他挑衅又不屑地看着纪清河,一字一顿道:“你根本配不上她!”
    纪清河隐忍的怒气成功被激化,“你找死!”
    然而他的拳头还没碰到郁扬,一道人影就冲了进来,猛地推开他,而后迅速将郁扬护在了身后。
    “……姐?”郁扬呆愣住。
    纪清河也是脸色一变,有些僵硬,“……荣欢?你怎么——”
    “我刚去车站接她来。”邵崇杉走进来,说道。
    他顺手就关上了门,虽然说这个楼层没有其他病人,但是这么大吵大闹,被那些医生护士听见,也不太好。
    “叶荣欢!”牧晴咬牙切齿,仿佛是见了仇人,情绪比刚才更加激烈。
    “别闹了!”纪清河将她推回床上。
    “什么叫做闹?既然她人来了,就给我一个说法!”
    叶荣欢站在郁扬跟前,紧抿着唇,面无表情。
    被戴莞开解过之后,她对纪清河就莫名心存一种愧疚,本来已经在想和他和解的事情,然而接着就听到郁扬出了事,更糟糕的是,她一来,就看见郁扬被欺负!
    她就在外面听着,虽然郁扬言语不当,但是牧晴说话都那么难听了,难道还要郁扬跟她讲礼貌?
    而郁扬刚刚跟纪清河说的那句话,也清晰地出现在她脑海——牧晴那样说她,纪清河就在旁边听着,却没什么反应,结果郁扬一说牧晴,他就怒气勃发,甚至要对他动手!
    如果她不在这里,他是不是还要暴力教训郁扬一顿?
    “我今天来,也是来解决问题的。”叶荣欢说,“不过在那之前,我想先问一下,我弟弟为什么会在这里?”
    她说的是“我弟弟”,而不是“郁扬”,一个称呼就代表了她的态度——要护郁扬到底。
    而她之所以这样问,是因为她刚才在外面偷听的时候,叶海菱突然给她打电话,被她及时掐断之后,又给她发信息,说是有人看到郁扬下课后刚出校门,就被人态度强硬地请上了车,给带走了。
    纪清河此刻的心情有些复杂,他刚从乡下回来,之前的情绪还没怎么平复,有些不想见叶荣欢,但是她却突然出现了,还撞上他正欺负——在她看来完全可以用这个词——郁扬的情景,莫名有些心虚,又有些愤怒。
    那一丝愤怒大概是因为,她义无反顾地将郁扬护在身后,义无反顾地站在他那边的姿态。
    “我让人去接来的,有些事想问问他。”纪清河说。
    “去接的?他自己同意了要来的吗?”叶荣欢忍着怒气,“你们这样和强绑有什么区别?”
    她冰冷的目光,让纪清河心中又是一阵烦躁,他刚刚已经在病房里待了很长一段时间,听着牧晴和郁扬你来我往地讽刺争吵,心情十分不美妙,耐心已经濒临耗尽,他现在不想和她吵。
    “如果他真的有意反抗,我的人不会强迫他,而且我让人带他来,也不是要对他怎么样,只是想问一些问题。”纪清河道。
    “问什么?我刚刚没有听见你们在问他什么!只听到你们在威胁他!怎么,他不承认,所以你们就要用强了?”
    纪清河动作一顿,看向她:“你都知道了?”
    “我不该知道吗?”叶荣欢迎上他的视线,“我是他的姐姐!你们要这样污蔑他欺负他,我不该知道吗?”
    “哈!有胆子做没胆子承认?”牧晴冷笑,“他是无辜的?接下来你是不是还要说你自己也是无辜的?”
    叶荣欢冷冷地看过去,“你这么笃定,是有了什么证据?如果真的有,那么请你去报警!不过如果最终证明我和我弟弟都是清白的,我想我也可以告你诽谤诬告!”
    纪清河蓦地看向她,她真的什么都知道了吗?她知道郁扬做了什么吗?就敢这样说!郁扬对她就那么重要?!
    “姐……”叶荣欢身后,郁扬下意识拉住了她手腕,轻轻喊了她一声,眼底翻涌着复杂的情绪。
    叶荣欢回头,认真地问他:“有人跟我说你设计了一场车祸,要谋杀牧晴,这些话是真的吗?”
    郁扬摇头,“不是。”
    叶荣欢就道:“既然不是,你没做过,为什么要怕?我会一直站在你这边,倒是要看看,有权有势是不是就可以无缘无故冤枉好人!”
    “你们不承认有什么用?一切要拿证据来说话!你们有什么证据证明你们是清白的?”牧晴嚷道。
    叶荣欢冷笑:“让无辜的人证明自己的清白?这道理我还是第一次听说!难不成上了法院也是这种道理?倒是牧晴小姐,你这么理直气壮,请问你的证据在哪里?!”
    牧晴恨不得冲上去和叶荣欢撕一场,但是对上她身后郁扬的目光,就莫名浑身僵硬。
    她拽了纪清河一下,“你倒是说话啊!你就看着我被人这么欺负?”
    “说什么?”纪清河皱着眉,态度有些冷淡,“你确实没证据。”
    这话让牧晴差点气炸了,“我差点就死了!我的孩子差点就没了!你竟然还说这种话?!你竟然帮着要杀我的凶手说话?!”
    又说:“还需要什么证据吗?那个叫杨晗的都已经供认了!让她来对质!”
    纪清河看了郁扬一眼,问叶荣欢:“杨晗供认了他,说一切都是他指使的。”
    叶荣欢语气强硬:“她的口供有证据吗?她上次诬陷阿扬的事才过去了多久?她的话也能信?!”
    纪清河看了眼腕表上的时间,说:“那让杨晗和他对质,你同意吗?”
    叶荣欢沉声说:“可以。”
    牧晴之前已经报了警,杨晗已经被拘留了。
    郁扬作为被杨晗供出来的人,因为纪清河干涉,倒是没受什么影响。
    邵崇杉在旁边看着,都有些看不懂纪清河到底要站在哪一边了。
    他在牧晴要对郁扬出手的时候,出手阻拦,可是刚刚郁扬和牧晴发生冲突,他又站在牧晴那边。
    之后叶荣欢进来,在牧晴叫嚣着给叶荣欢和郁扬定罪的时候,他没搭理,反而帮叶荣欢这边说话,说牧晴没有证据。
    可是牧晴提出要对质,他又同意了。
    纪清河打了个电话,很快,就有一男一女两个警察亲自将杨晗送了过来。
    杨晗的脸色很差,见着郁扬,她眼睛蓦地亮起来,激动地喊她:“郁扬!阿扬!”
    郁扬冷漠地看了她一眼,眼神毫无波动,转向叶荣欢的方向,神色又迅速地柔和下来。
    因为是让杨晗和郁扬对质,和这次的案子有关,所以两个警察都进了病房,在一边旁听,女警还拿了个本子出来,准备记录。
    一让看看,杨晗就冲着郁扬道:“阿扬,是你让我去挑拨那个陈小姐,让她去谋害牧晴的,你可不能不管我啊!”
    叶荣欢冷冷地看向她:“他怎么跟你说的?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他让你去做的?”
    杨晗自然是没有证据,她忐忑不安地将已经交代了很多遍的话,又复述了一遍,跟背书似的。
    总结下来就是郁扬让她这么做,她才去做的,不然她没理由去设计牧晴。
    叶荣欢目光锐利地盯着她:“他让你这么做,你就这么做?你这么听他的话?”
    杨晗嘴唇翕动:“那天我……我做了对不起他的事,就去找他道歉,想让他原谅我,他说只要我按照他说的做,就不和我计较之前的事,所以他让我这么做的时候,我也没想太多。”
    她这么听话,当然是因为郁扬手里抓着她致命的把柄,她不敢不听。
    叶荣欢又问:“你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
    是什么事,叶荣欢自然知道,但她就是要让杨晗自己说一遍。
    杨晗低着头,磕磕巴巴又略带含糊地说了诬陷郁扬的事。
    这件事情其实之前也交代过了,也正是因为她刚刚才诬陷过郁扬,所以警方不敢完全采纳她的供词,因为她完全有可能是为了报复郁扬,才供认他。
    叶荣欢也抓着这点,质问杨晗。
    这其中牵扯了许多,隐藏了她最大的秘密,杨晗不敢说太多,被问得脸都白了,一脑门的冷汗。
    见状,叶荣欢心头微松,看来情况不是太严重,不管杨晗说什么,没有证据,郁扬就是无辜的。
    杨晗哀求地看向郁扬,希望郁扬能帮帮她,她也不想供出郁扬的,但是她察觉到,郁扬可能有些背景,只要他想,完全有能力救她!
    就算关于他背景的猜测是她错了,他不是还有这么厉害的一个姐夫吗?一样可以帮她的!
    “郁扬,我不想坐牢啊,你帮帮我!你……”
    杨晗都顾不上场合,直接对着郁扬哭了出来。
    郁扬不为所动,他冷淡地问:“你说是我指使的,可是我并不记得我跟你说过那样的话。”
    郁扬之前只是被警察问过一次话,并没有和杨晗对质过,此时杨晗一听他这样否认,猛然抬头,“明明就是你——”
    “那我当时是怎么说的?”
    杨晗急道:“你说——”
    “我说,我不喜欢牧晴,很不喜欢。”
    杨晗下意识点头:“对对!你就是这样说的!”
    话落脸色猛然一白。
    郁扬神色淡淡,“我有说让你去谋害她?”
    杨晗下意识摇头,摇到一半,反应过来,僵住了脖子。
    她脸色一时间十分难看,“你没有明说,可是你明明就是那意思!你怎么能不承认!”
    “可能是我当时说的话让你产生了误解,可是那不代表,我就要为你的愚蠢付出不该付的代价。”郁扬说道。
    他的确觉得杨晗愚蠢,警察来找他,知道杨晗被抓到了,他才明白,他高估了杨晗的智商——只是发个邮件而已,竟然做得这么漏洞百出。
    其实也不怪杨晗这样掉以轻心,她弄清楚大致的情况后,只以为陈潇会去找牧晴的麻烦,顶多让牧晴不痛快而已,哪里想到,陈潇竟然做出这么疯狂的事情!她要牧晴的命!
    警察看了纪清河一眼,问郁扬:“你当时都和她说了些什么话?”
    他们都想知道,郁扬到底是说了什么,竟然让杨晗生出这样大的“误解”。
    郁扬不慌不忙,道:“我跟她说,我不喜欢牧晴,对这种插足别人感情乐于当小三还闹得人家庭破裂的女人,甚至感到厌恶,之后又提过那个叫做陈潇的女人,就是被她抢了丈夫毁了家庭的人。”
    两个警察相互对视一眼,下意识看向牧晴。
    他们并不了解牧晴的背景,但是和她接触几次,对她的印象十分不好。
    尤其是女警,心里尤其的鄙夷。
    尽管陈潇要杀人的确不应该,但是同时也觉得她有些可怜。
    “闭嘴!你闭嘴!我要告你诽谤!”牧晴脸色铁青。
    郁扬:“我说的有一句是冤枉你的?”
    牧晴的脸顿时一阵青一阵白。
    “你为什么这么讨厌她?她好像和你并没有什么交集,在这之前甚至不认识。”警察问道。
    郁扬道:“我讨厌她,是因为前阵子我姐心情非常不好,她在家里受人欺负,我后来才知道,牧晴住进了她家,还仗着怀孕,逼我姐离婚。”
    警察诧异。
    “牧晴是我小姨。”这时纪清河淡淡地插话。
    两个警察顿时露出尴尬的笑容,还以为牧晴和纪清河……
    他们看向郁扬,正想说什么,郁扬已经提前猜到似的,先一步道:“我没有说一句假话。”
    “他说的都是真的。”叶荣欢开口,“当时纪清河带着牧晴回家,那几天里我都不知道他们之间的真实关系,纪清河没解释,牧晴也没有主动说,甚至故意误导我,让我认为她是纪清河的出轨对象,并且时常刻意针对和侮辱我。”
    为了帮郁扬证明,她甚至将这些都说了出来,连自己的脸面都不要了。
    纪清河脸色慢慢沉了下来,他紧抿着唇没有说话。
    他以为她是真的不在乎,却原来,这些她都还记着……
    几方对质,最终的结果很明显,杨晗对郁扬的供认,并不可信。
    先是她并没有证据,再是郁扬说他当时只是说了不喜欢牧晴的那句话,杨晗一时嘴快承认了。
    所以这些都是杨晗自己意会错误搞出来的。
    ——只要纪清河同意,这个案件基本就可以这样定论了。
    杨晗看着郁扬,心中布满绝望。
    什么叫她自己领会错了意思?
    不是这样的,根本不是这样的!
    他们都不知道郁扬是个什么样的人!根本不知道,他当时那句话,分明就是暗示!
    “郁扬!你不能这么对我!”杨晗情绪几乎崩溃,“明明是你让我去做的!”
    牧晴也不满意:“你们这是什么意思?只凭他们几句话就定论他们是无辜的?!”
    她猛然看向纪清河,“清河,我最后问你一次,你愿不愿意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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