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头,给我说说你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这是刘杨所关心的,牵扯到那个秘密,要说不想知道那是骗人的,才喝了两杯酒,刘杨就忍不住了。
    发生了什么?聂大头怔了怔,猛地干了一杯酒,这才吐了口气:“营座,我真的不记得了,我醒来的时候人在长江边上,当时整个人都冻僵了,从江水里挣扎出来,我什么都记得了,强撑着走了一段路,就看到了一片战场,底下倒着几十句小鬼子的尸体,我就扒了一身小鬼子的军装,又捡了一条枪,就继续走——”
    再后来,聂大头走了两天,靠着一杆枪,打个鸟或者兔子,然后晚上就找个能避风的地方生把火,自己根本不知道往哪里去,因为他什么都不记得了。
    不知道自己是谁,也不知道来自哪里,更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哪里,浑浑噩噩的和傻瓜一样。
    不过这样的日子没有太久,很快,聂大头就遇上了赤岗宗宪,然后后面的事情就都知道了,最后遇上了小笠原真慧,再然后终于回家了。
    “其实我在小鬼子那里的时候,就感觉自己格格不入,我只能模仿着他们,从第一次见到他们,我就感觉我和他们不一样,所以说他们的话——”聂大头又喝了杯酒,一张脸红了起来,眼光也开始变得迷离了。
    “我感觉自己好像就像是掉在鸡群里的大鹅,和他们一点不一样,我只能小心的隐藏着自己,那段时间真的好孤独,不知道自己活着是干嘛的,唯一熟悉的就是上战场,只有在战场上我才能感觉自己心里踏实一点——”那种感觉聂大头无法完全形容出来。
    没有经历过那种情况的人是不会理解那种感觉的,什么也不记得了,找不到一丝安全感,又身在格格不入的一群人之中,小心地活着,反倒是上了熟悉的战场,那一刻心里才感觉到放松。
    这话让刘杨和李宝柱等人都沉默了,知道聂大头一个人流落在外的苦,而且最可怕的是,自己什么也不记得了,幽幽的叹了口气,刘杨举起酒杯干了一个:“大头,你受苦了。”
    “营座,说不上——”聂大头咧着嘴笑了,再多的苦都过去了,没什么值得一提的。
    也就没什么好问的了,接下来就是喝酒,聂大头酒量不错,将李宝柱等人都灌翻了,估计着要不是刘杨身为营座,只怕刘杨也跑不了,毕竟刘杨的酒量有限。
    趁着刘杨出去上厕所的功夫,聂大头也跟了出来,眼见身边没有人了,聂大头忽然压低声音喊了一声:“营座——”
    醉醺醺的刘杨啊了一声,迷迷糊糊的扭头去看聂大头,却见聂大头正在解开衣服扣子,这他娘的想干啥?刘杨都有些龌龊了,幸好人家聂大头没有,只是解开了领口的几个扣子,然后从胸口摘下来一块牌子,犹豫了一下,塞到了刘杨手里。
    “营座,我虽然什么也不记得了,但是我醒来的时候,手里死死的抓着这块牌子,但是我又觉得这块牌子不是我的,有可能是从您说的那里面带出来的,对您应该有用。”聂大头还没有醉,说着话的时候很郑重。
    这块牌子聂大头看不出什么蹊跷,不过做工很精致,而且总感觉有什么秘密,但是聂大头从来没对其他人说过,唯独相信刘杨,这或许是潜意识的记忆。
    按照有些说法,人失忆了是大脑造成了损伤,但是记忆其实并不是消失了,而是储存记忆的区域受损了,这就好像电脑硬盘,即便是损坏了,其实也不是没办法修复的,记忆还在,只是挖掘不出来,但是其他的区域还隐藏着一种潜意识。
    聂大头一直感觉自己很孤独,唯独从刘杨身上能感觉到亲近,所以对刘杨无条件的信任,刚才守着人聂大头都没提这块牌子的事情,也是因为聂大头觉得这块牌子有秘密,最好是不让人知道,当然刘杨例外。
    不是聂大头不相信李宝柱他们,毕竟没有多少亲近感,只是隐约的感觉到熟悉,呃——其实还是不信任。
    当初聂大头醒了,手里就攥着这块牌子,聂大头没有掉,这么一块精致的牌子,很可能和他的身份来历有关系,所以一直藏着,在没有人的时候才敢拿出来看看,不过聂大头一直没有察觉到有什么秘密,慢慢的也就心思淡了。
    刘杨将这块牌子举了起来,入手的感觉微微有点凉,当然这大冷的天,啥玩意也有些冰凉。
    这牌子看上去有种金属光泽,但是感觉又不像是金属,而像是某种塑料制品,圆润光滑,有火柴盒那么大小,有筷子尖的厚度,看上去好像一个整体,但是刘杨感觉这不是一整个的。
    院子里的光线太暗,刘杨也看不出个子午卯酉出来,沉吟了一下,就戴在了脖子上,然后解决了一下。
    再回到屋子里的时候,李宝柱等人已经鼾声大作,这些家伙见到聂大头回来都很高兴,是真的喝多了,刘杨苦笑着摇了摇头,警卫排从最初城里,也有一个连的兵力,到现在身边的老弟兄却只有这十几个人了,战争是如此的残酷。
    招呼了外面的弟兄,刘杨让他们将李宝柱他们都弄回房间休息,聂大头也下去休息了,刘杨也感觉一阵阵的困意涌上来,眼皮开始打仗,晃了晃头,刘杨也回了房间,好不容易挨到床边,一头就栽倒在了床上。
    如今春梅不在身边,生活上当然不可能如以前那般舒服,没有人给洗衣服了,没有人给开小灶,也没有人给暖被窝,冰凉的被窝让刘杨一时反而睡不着了。
    裹着被子,刘杨开始怀念春梅在的时候,那时候不感觉,春梅不在身边了,真的感觉好不自在,喝口水都要子爬起来,早上自己不起来,就没有人给送饭了,李宝柱他们忠诚是忠诚,可是一帮大老爷们,自己都照顾不好自己,还能指望他们来照顾他刘杨不成。
    左右也是睡不着了,刘杨索性将那块牌子拿了出来,灯光下,才看清这是一块有些银色的牌子,准确的说好像是镀锌的一样,散发着金属光泽,却又步入金属那样冰凉,入手圆润,上面刻着一些图案,刘杨仔细瞅也没有看出个什么来。
    牌子做的很精致,仔细的打量,感觉这牌子应该不是一个整体,好像是两片合成的,只是找不到打开的方法。
    现在已经有这种技术了吗,不对,应该说很多年前就有这种制造技术了吗?里面是什么?是那个人藏地秘密吗?可是刘杨也实在是不太懂的这玩意。
    正当准备放弃的时候,忽然无意间,刘杨看到牌子上方,在靠近栓链子的地方,有一个很小的小孔,不知道干什么用的,但是让刘杨一下子响起了后世的手机卡,只要拿一根针在小孔里一插,手机卡就会弹出来——
    不过这小孔好像过分的细了,针只怕都插不进去刘杨摇了摇头,是不是自己想多了。
    正当刘杨想要放弃的时候,无意间整理了一下栓牌子的链子,忽然手指被微微的刮了一下,怎么了,链子上还有刺不成。
    随手摘了下来,刘杨很快找到了刮手的地方,那是一根很细很细的铜丝,好像后世电缆中的铜丝,那时候就有这种制造技术了——
    等等,看到这根铜丝,刘杨忽然想到了那个小孔,铜丝和小孔简直宛如天作之合,也只有比头发还细的铜丝,比头发又多了一丝硬度,或许真的能插进小孔里,当然试一试也没有坏处。
    迟疑了一下,刘杨终究按耐不住好奇心,将铜丝轻轻地插进了那个小孔中,微微一用力,就听见咔吧一声,牌子忽然就打开了,好像翻开了一页书——
    但是打开了那一瞬间,刘杨是真的傻眼了,心中宛如一万个草泥马奔涌而过,无论如何刘杨也没有想到,这牌子里面竟然真的好像后世的手机,里面有卡槽,卡槽里还有一块类似于储存卡一样的东西,然后就只有一个米粒大小的黑色方块凸起,上面还可以个爆炸的图案——
    图案刻的很传神,就好像手雷爆炸的瞬间,这不会是微型炸药吧,从黑色突起上,又有一根类似于金属线的东西连接着那个好像储存卡一样的东西,会不会是一旦开启错误,这牌子就会爆炸,一想到这,心里就打了个突,这玩意还能戴在脖子上吗?
    真的假的?这会不会是依仗真正的储存卡,记录着那个人想要传递给后世的消息,难道那个人真的和自己一样,都是穿越过去的,否则怎么会有这么精湛的制品,这绝对是超时代的。
    即便是以民国的技术,这个时期最具代表性的德国,也绝对造不出来这东西,这太不可思议了。
    不过即便是真的是储存卡,刘杨现在也是没奈何,他又没有可以读取的东西试一试,自己只是记忆穿越了而已,尽管心里如同百爪挠心,是那么的想要弄个究竟,可是却一点办法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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