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房内,武姜目光复杂的注视着墨永鸿,这一刻,她竟不知以什么语言来继续这个话题。
    她一直看着他的眼睛,所以她比谁都清楚他的真诚。
    宏图霸业,终究需要牺牲,就好似一将功成万骨枯的无奈。但谁又能想到,眼前的墨永鸿竟能甘做绿叶,去陪衬红花呢?
    “不要用这么复杂的眼神看我,我知道你不明白,但你也不需要明白。”
    墨永鸿笑了,他很虚弱,却很坚定。
    他不是想说服眼前人,他只是想抒发自己的观点罢了。
    待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能找个听自己说话的人,也并不容易。
    “哎……”
    武姜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此刻的她依旧站在墨永鸿面前,只是那张平凡的脸,却扬起了无奈的笑。
    “你这般为别人考虑,怎么就不想想自己如今的处境呢?”
    “想啊,怎么不想。你以为我想死吗?”墨永鸿失笑,“如果是以前,我反过来坑九弟就有可能。但屏山之战,二哥死了,无数保护我和父皇的人死了。要不是九弟和郡主,我们早便埋骨它处了。人要懂得感恩,即便我不是好人,我也懂。”
    墨永鸿的话极具感染力,其中的真切甚至无法用文字来表达。
    而在他说出这段话的瞬间,武姜对他所有的试探,也宣告结束。
    嗓子微微舒展,可就在武姜准备说话时,她却听见了远处的脚步声。只见那本该睡下的何虎,竟摇摇晃晃的走了进来。
    他的精神有些萎靡,显然还未从微醺中好转。
    秀眉微蹙,武姜不禁暗叹这何虎的身体素质。自己的确下了一个成人的量,但考虑到不能药死了人,还是留了一手。
    如今看来,到是自己仁慈了。
    “许老三,你怎么在这儿?袁,袁大人呢?”
    何虎醒来,第一件事便是找袁叔。外面找不见,自然便寻到了里面。
    “虎哥,袁大人我让在这儿看着,您去休息吧。”
    眉宇间有笑容浮现,武姜习惯性的安抚这何虎。自己刚要说正事儿,可不能被这家伙打乱了步骤。
    然而出乎武姜意料的是,本来懒散自己的何虎,此刻竟异常的负责。
    “我守着便是了,你出去吧。”
    他冷冷地说道,不止是说,还上手便要推武姜出去。
    可这一次,他却推了个空。因为武姜似乎对他的满身酒味极其嫌弃,以至于条件反射的闪开了。
    “你还敢躲!”
    喝了酒的人,本就脾气暴躁。何虎见自己的小弟竟敢忤逆自己,立刻便要挥手责打。别以为他不知道,这小子心里想的是什么。
    想在袁大人面前抢他的功劳,想都别想!
    眼见两个土匪要在自己面前大打出手,墨永鸿的神色要多苦闷有多苦闷。怎么,看守自己也是上好的差使,还值得如此争抢?
    “虎哥,您酒喝多了,脑子也不清醒,还是早些出去休息吧。”
    武姜又一次躲开,苦口婆心的对何虎说道。
    可何虎就像听不见般,依旧是不依不饶的样子。不禁如此,竟还大声的叫嚷了起来。
    而后墨永鸿便见武姜普通的面庞,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黑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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