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沭司回到别墅的时候,已经是夜里九点多了。
    他身上的西装依然笔直无皱,却带着一身的酒气。
    推开了卧室的房门,厉沭司一眼就看见了慕锦裹着一条洁白的浴袍,从浴室里出来。
    她穿着居家鞋,像是听见了动静一般,微微侧身回头看他。
    厉沭司的眼神明显迷离,身子轻晃着,一瘸一拐的朝着她走过来。
    一股刺鼻的酒气迎面而来,慕锦立刻就皱紧了眉头。
    以前她就不喜欢酒味,现在怀孕了,对酒味更加敏感。
    “你怎么喝这么多酒?”
    男人伸手抱住了她,鼻间全都是慕锦身上沐浴露的味道,他醉眼朦胧,“慕小锦,你好香……”
    他的双手攀上了她的肩头,低头就要亲她,却被慕锦一把推开。
    “今天是有宴会么,你喝这么多,”她相当不喜欢这种味道,拖着他的胳膊,朝浴室的方向走去,“快去洗洗,清醒一下。”
    厉沭司的神智不清晰,没有听进她的话。
    他下意识的抓着她的手,“让我抱抱你。”
    这话落下,他甚至都不给她反应的机会,伸手将她再次揽入怀中。
    慕锦想把他推进浴室,冲散身上的酒味,但他却死死地攥着她的手。
    醉酒的人力道真的是毫无顾忌,慕锦的手腕疼的打紧,她恼了,抬头看他,“你给我……唔。”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厉沭司已经压了下来,重重的,用力的覆在了她的唇上。
    慕锦越挣扎,他抓着她的力道就越重,越吻越深。
    良久,厉沭司的唇离开了她,整个人无力地靠在了她的肩膀上。
    慕锦努力站稳了脚跟,调整着自己急促的呼吸。
    “慕小锦,”耳畔传来男人嘟囔的话语声,“你知不知道,我好想让你给我生一个……生一个属于我们的孩子,像你也好,像我也好……”
    “他的身体里流淌着我们的血……是我们爱情的见证。”
    慕锦的表情一滞,搁在他背上的手慢慢的收紧了。
    “你太狠了慕小锦,他也是你的孩子……他也是你的孩子……”他的声音越来越低,说话也颠三倒四,“你是不是,是不是已经不爱我了?”
    男人呢喃着,像一个丢了棉花糖的小孩子,嗓音里带着浓浓的忧伤,挥之不去。
    慕锦咬了咬唇,心绪思绪全都被他这些话打乱,慌的很。
    “别说了,你醉了,”她轻轻地推开他,将他的胳膊搭在肩膀上,走向大床,“我带睡觉去,嗯?”
    厉沭司半倚着她的身体,重心靠在她身上,含含糊糊的说了句,“慕小锦,我腿疼,脑袋也疼……我难受。”
    她神色复杂的看了厉沭司一眼。
    他额头上的伤口还粘着纱布,腿上的伤应该还没有好,走起路来还是瘸的。
    今天他对她的态度十分强硬,看起来无比厉害,走路也是正常的,现在醉的一塌糊涂,卸下了曾经霸道的伪装。
    她紧抿着唇,扶着他到了床上,帮他脱下了鞋子,“躺下休息一下,我帮你换药。”
    床上的男人闭着双眼,紧锁着眉,一点反应也没有。
    慕锦拿出了药箱,帮厉沭司换下来额头上的纱布,伤口虽然没有之前那么触目惊心,看起来却也吓人。
    腿上的伤还红肿着,她的肉眼看着都觉得疼。
    就这样还跟她死撑,在她面前装。
    慕锦心情沉甸甸的。
    小心翼翼地为他擦了药膏,为他包扎好伤口。
    她都不知道这伤到底怎么来了,想一想,厉沭司也不可能会跟她说的。
    慕锦叹了口气,帮他脱掉了身上充满酒味的衣服,换上了睡衣。
    又洗了毛巾,为他轻轻地擦拭身体。
    不一会,男人原本因喝酒而滚烫的体温降下来,身上的酒气也散了许多。
    慕锦收起了毛巾,给他倒了一杯水过来,“喝点温水,你会舒服点。”
    厉沭司迷迷糊糊的嗯了一声,人却没有动弹一下。
    慕锦只好扶着他的后背,端着杯子喂他喝了一些,然后又扶着他躺下。
    她把水杯送到了桌子上。
    男人躺在床上,含糊地嘟囔了一句,“不要走,慕小锦……”
    声音细小而模糊,慕锦没清楚,她转回身来,帮他盖好被子。
    本来她跟他闹成这个局面,也是不可能再睡一起,但他醉成这样……她有点狠不下心离开他。
    她伸手,准备关床头的灯,厉沭司却猛地坐起了身,一把 将她抱进了怀里。
    他的脑袋埋进她柔软的发丝里,脸颊在发间摩挲着,不肯离开。
    在厉沭司的世界里,他一直渴望和慕锦一起过简单美好的生活。
    他负责赚钱养家,还有她。
    每天下班回家,打开房门都有温馨的灯光,房间里的桌子上摆着鲜花,客厅里有明艳的窗帘,卧室里有最重要的她。
    但是现在,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
    半睡半醒间,厉沭司的脑海中憧憬的未来变得越来越模糊,有些浑浑噩噩的问她,“还爱我么,慕小锦……你还爱我么,嗯?”
    慕锦的脸色微微一滞,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她拍了拍男人的后背,低声说道:“你该睡觉了。”
    “我睡不着。”厉沭司醉意朦胧的拥着她,手臂的力道收紧了些,“我的心里好难过——”
    男人有些孩子气的蹭着她的脖颈,不肯松手,说话的鼻音拖着长长的,像个撒娇的男孩子,“等你好了,我们再要一个孩子,好不好?”
    慕锦的心口微微一颤,没有作声。
    他慢慢的睁开眼睛,手指撩开了她的发丝,唇瓣抵上她的耳际,在齿间撕咬,仿佛要将她丝丝吞下。
    一种钻心的刺痛从耳边蔓延,透过慕锦的心脏,传遍她浑身的每一寸神经。
    “厉沭司,别闹了。”慕锦凝着眉,挣扎着想要逃脱他的束缚,却被他越箍越紧。
    男人的唇离开了她柔软的耳朵,滑到了她迷人的唇上,开始了新一轮的磋磨。
    “慕小锦……”他侵袭她唇齿的间隙中,逼问她,“说你会好好爱我。”
    慕锦被他折磨的有些累了。
    她以前没见过厉沭司喝醉过。
    也不知道他喝醉之后什么状态,但他现在这个样子确实烦的人。
    让她……让她有种自己是罪人的感觉。
    “你今天喝醉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不,我没有喝醉。你快说……”他近乎无理取闹的凑近她的耳朵,威胁她,“不然,不然我就脱掉你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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