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后。
    往南方大道行驶的路上,有一辆外表朴实的“舒适型”马车正在向南行驶,路上的马车松散,而这辆马车的速度也并不快,不时还有一些骑着单匹马儿的人从旁边超过,并且消失在了前方。
    马夫看上去是个中年男人,可是,他的声音却比起他成熟的面孔稍显稚嫩,就听他往马车中问道:“大哥,那个老摊主为什么不让我看他给你的画像呢?”
    马车中很快就传出了熟悉的声音:“小桐,我觉得大概他认为你太年轻,抵不住美色的诱惑吧。”
    马夫露出一个年轻人才会不满的表情,嗤之以鼻道:“大哥,太离谱了吧?我以前也曾去过各地,少说也见过不少美色,我就不信那三张面孔能美到什么程度。”
    马车中又传出了王三才的声音:“你想看也行,进来看吧,就怕你看完之后以后会对所有女人都失去兴趣了。”
    “这么夸张?”方桐显然不信,歪着身子朝后方回顾一眼,见后面没有跟上来的马车,便想要将自己的马车停靠在路边,只是,猛然间,他的眼前忽然闪过一个女人的影子。
    这个女人身材妙曼,拥有一头火红色的及腰长发,脸蛋嫩的吹弹可破,白净的脖子下有着勾人心魄的锁骨,她的声音绵甜,还有一双会笑的眼睛。
    眼前突然出现梦中情人的样子,立即就让方桐原本不服输的心思打断,他忽然咧嘴笑了笑,对里面的王三才道:“那还是算了,我这么年轻,还没尝过女人的味道呢,宁愿不看。”
    “我也没尝过。”里面的王三才丢下这句话,哈哈大笑两声没有再说什么,马车依旧朝南方驶去,而马车中的王三才眼下也已经换上了一个崭新的面孔。
    这个面孔可以说比他真正的脸要英俊上一些,只不过,老摊主的这三张面具全都是中年人的面孔,但王三才戴着这个面具却没有任何的违和感,甚至都看不出他的脸上是贴过面具,每一皱眉,每一个眼色,脸部的每一个动作,都看不出任何的生硬,仿佛他天生就是这张脸一般。
    这一次,王三才和方桐都没有再贴胡子,而王三才的手上,现在正有四幅面孔的画像,其中三幅为女性,每一张面孔的五官都画的惟妙惟肖,五官不但精致完美,甚至就连神态都画了出来。
    第一张美女面孔嫣然含笑,看上去俏皮可爱。
    第二张美女面孔带着羞涩的笑容,宛如邻家女孩一般亲切。
    第三张美女面孔一改前两幅的神态,她没有笑,甚至可以说是没有任何表情,但她静静地浮于画上,却给了王三才一股清丽冷艳的感觉,宛如人间的仙子一般。
    可以说,三张美女面孔都宛如鲜活的人物一样,都带着各自的性格与特点,但却都给王三才带来了一种共同的感觉:出淤泥而不染。
    按说,每个人根据各自生活环境不一与成长中领悟的道理不一,从而会有完全不一样的气质,即使某两个人的气质很接近,那也能分出不同。
    就比如,人海之中,人们往往都会一眼认出自己熟悉的人,即使只是一个背影,那也很难认错,除非搭讪之前没有仔细去看。
    正因如此,每个人所携带的气质都是复杂而多方面的。
    可是,画像上三张美女的面孔却宛如将“俏皮”、“亲切”和“冷艳”这三种气质描绘到了极致,除此之外,就再也没有另外多余的气质了,这是常人所难以达到的至高点!
    很奇怪,单单只是三副画像就能给王三才带来如此的感觉,他此刻当真想亲眼见到三张面孔,以目睹绝色风采。
    只是,王三才看后心中不禁忍不住感叹:既然面孔如此极致,那对于想带上面孔的人要求也必须要高,若不能表现出面孔上极致的气质,那还不如不带。
    怪不得是“面孔缔造者”一生的巅峰之作了。
    只可惜,他现在就只能感慨老摊主的画工了得了。
    除了这三张美女图之外,还有一张男人的面孔,画像上的男人看上去很是年轻,跟老摊主描绘的很符实,剑眉星目这四个字可以完全形容了,这点倒是跟方桐有些吻合,只是,画像上这人颧骨很高,看上去一副威严的样子,嘴唇很薄,给人一种薄情寡义感觉。
    这个人便是老摊主的仇人了,只是四十年的时间过去,他已经不知道老成了什么样子,这是老摊主不知道的,也同样是王三才不知道的,王三才甚至还想过,或许这个家伙早就已经老死了。
    毕竟,他可要比老摊主还大上七岁呢。
    可是,当王三才当着老摊主的面问出这个疑问的时候,老摊主却苦笑道:“年轻人,你难道没听说过‘祸害一万年’么?我现在之所以能活着,就是没有把师父他老人家逝世的过程说出去,民间歌谣的传言所以很接近真相,但毕竟没有我的确认,是不足为据的,而我现在每个月都能收到他派来的人的带话,你说他现在到底还活没活着?”
    王三才只能哑言。
    当然,既然答应了老摊主,王三才就绝对不会食言,只是他现在一点头绪都没有,就连老摊主自己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所有的线索,就只有此刻自己手中的这幅画像,老摊主根本就不知道那个家伙到底身在何方。
    就在此时,外面又传来了方桐的声音:“大哥,我就有点搞不懂了,既然那个老先生说了,他的愁人每个月都会派人给他带话,你怎么还留给他地址让他去飞流城呢?”
    王三才把这四副画像全都扔进仓库里,这才说道:“我只是让他去飞流城定居,可没给他庄伯伯或者是方世玉的地址,他到了那里也不会跟方世玉或者庄氏家族有任何联系,放心吧,他背后的那股不怀好意的势力是不会摸到我们的,你想啊,老摊主他自己都说他是懦弱的人了,肯定比我们要想的周道,绝对不会让他自己置身在危险之中,而且,他不是山贼,住在哪里都不会受到家族势力的打压,他在飞流城中定居我也能找到他,省的他再四处飘泊,到时候我把他仇人的脑袋带去再找不到他了。”
    外面的方桐沉吟了一小会儿,声音才传了进来:“大哥说的也是,只是,大哥,仅凭一幅画像咱们去哪里寻找线索啊?”
    “不知道。”王三才实话实说道:“我现在连他老了是什么样子都想象不出来,反正吧,这件事情我尽力而为就是了,如果真找不到,我也没办法啊,只能在以后回飞流城的时候,把这三张面具还给他了。”
    方桐忽然意识到了关键地方:“大哥,我现在有点担心,你说,咱们在集市的时候,是不是他仇人的眼线就已经盯上咱们了?”
    “这倒不会,你去集市的马厩里租赁马车的时候,老摊主就告诉我不用担心这个问题了,他说他只是一个糟老头子,无儿无女,谁也不认识,又有一副坏脾气,就算想把真相传出去也没人相信。”
    说到这里,王三才很确定道:“他虽然四处漂泊,但每漂泊到一个地方都会停留至少一个月的时间,他说每次他仇人派人来的时候,他都要告诉那个人他下一次要去的地方和日子,在他行动的时候,会有专人‘陪’着他,若不然,他要是消失了,保证仇人真正找不到还行,如果那仇人找上门就会直接杀了他,虽然他很怕死,一直都这么强调,但这就足以说明不会有人时刻都监视着他了。”
    “唉。”外面的方桐忽然叹了口气:“大哥接下这个承诺,肩上的担子可就变得更重了啊。”
    王三才微微吸了口气:“这倒无所谓,我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只要我有能力,我就愿意为弱势的人伸张正义……”
    顿了一下,王三才的表情突然变得有些古怪,随后就陡然失笑道:“哈哈,这么一说,我还挺伟大的,说的我自己都不好意思了。”
    “哈哈哈。”外面的方桐也笑了,但刚笑完,他忽然心中一动,说道:“对了,大哥,咱们临走之前,那位老先生说这三张面具不能长时间戴着是什么意思?”
    被他一提醒,王三才顿时一拍额头:“我差点都忘了,这面具咱们的确不能常戴,照他的话说,戴的时间越长,面具就会融合到我们的脸上,等想摘下来的时候就已经摘不下来了。”
    “什么?”方桐的声音一惊:“底线是多长时间?”
    王三才的声音变得很是无辜:“就连他老人家自己都不清楚。”
    方桐一下差点从马车上摔下去:“那大哥,咱们还是别戴了,万一拿不下来了,我们就不是我们自己了,到时候就算找见白晓他也不认得我们了,而且,咱们回飞流城,庄族长也不认识咱们了,还有庄小姐……大哥你肯定不想庄小姐也不认识你了吧?”
    王三才哈哈一笑:“别紧张,他老人家说了,只要觉得面具变紧,紧紧地贴在脸上了就赶紧摘下来,停一段时间再戴就不会有问题,而且,我打算咱们露面的时候再戴,不露面或者晚上睡觉的时候就把它摘下来,一定不会出问题的。”
    ……
    旭日东升,晴空万里,马车也越去越远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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