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门在响动,今儿大理寺狱早早的来送饭的人可真不少。
    房家的下人,柴家的婢子,长孙家的丫鬟,少不了郭家的胡老汉啊。
    一拨人赶着马车在大理寺狱还没开的时候就到了门口等候了,等天还没亮大理寺狱刚开时,众人就随着狱卒进了去。
    问明情况,长孙家的下人和郭家的下人同路的就来到了郭善和长孙溆的牢房。
    然后,两边的人都是勃然变色。
    长孙家的丫鬟脸立刻黑了,张着嘴指着里面的郭善说不出话来。
    胡老汉又惊又喜,却又带着惶恐。咱们郭家,看这节奏是终于要有后拉!而且,结的还是长孙家的亲。
    有没有后郭善不知道,反正郭善就觉得搂着长孙溆睡觉挺舒服的。
    这小姑娘虽然年龄小,但身子骨柔的很,身上喷香喷香的。舔一舔她的嘴唇,嗯,蛮甜。
    睡梦里的郭善就觉得挺享受,比抱着抱枕,搂着洋娃娃还舒坦。
    长孙溆的眉头都拧到了一块儿,梦里总感觉一只大黑牛跟自己搏斗。
    “还不快把你们家老爷给唤起来?”长孙家的婢子冲着胡老汉怒了。
    老汉脸上惶恐,心里委实为自家老爷叫可惜。不得已,两边的人一个唤小姐,一个唤老爷。
    声音不敢大,更不敢嚎。怕被旁边的人听到,到时候传出去败坏了名声。
    但声音不大的话,怎么能惊的醒闹腾了一宿的郭善和长孙溆两个人?
    两个人搂在一处,挤在一张被褥里,一个正梦着抱洋娃娃,一个正梦着搏斗大黑牛呢。
    外面的人急了,夺过狱卒的钥匙开锁进去,只好强制性把两个人推醒。
    然后...先是长孙溆的尖叫,然后是郭善的哀嚎。
    咔咔咔一声响,郭善的手被反手拧住,骨头不知是否断掉。
    长孙溆柳眉倒竖,膝盖压住郭善的背,将郭善的手死死扣着居高临下喝问:“你昨晚都干了什么?”
    郭善郁闷了,忙喊道:“什么都没干,就是想找个好的地儿睡个觉。”
    长孙溆又气又羞,拧着郭善很想一掌把郭善打死。
    忠肝义胆的胡老汉心疼自家老爷,哪儿敢让长孙溆把郭善打死啊?差点儿没跪下去抱着长孙溆叫‘主母且住’。
    老夯货只恨自家老爷本钱不够没把生米煮成熟饭,一点儿不怨自家老爷昨晚的无耻。
    当然,其实具体情况他和长孙家的下人们都不清楚。反正,两边的下人都拦着死活不让长孙溆打杀郭善。
    殴打一下可以,真杀了朝廷命官,哪怕长孙溆的爹是长孙无忌,到时候李世民都绝不会饶过她的。
    事实上还没等长孙溆杀郭善,就已经有一拨人朝着郭善杀来了。
    来人是吐谷浑使臣巴雅尔。
    壮汉脸色很黑,双眼里杀意凛然。来到门口,直接闯进去喝:“郭善,你竟敢殴打我吐谷浑王子....”
    千言万语正要连珠炮架的朝着郭善轰击,却不知道触了长孙溆的凤鳞。
    一腔怒火正愁发泄不了呢,这上杆子跑来一位。
    “大胆,在本姑娘面前吵什么?你是谁?”她确实不认得巴雅尔。
    巴雅尔一愣,望向了长孙溆,也没搞懂长孙溆是谁。万一是个公主什么的,那自己就该参见跪拜了。
    不怪他情报工作不到位,怪只怪大唐不能轻易得罪的人实在是太多。他巴雅尔再能耐,也不可能短短的时间里把所有人认出来,更何况他还真没机会见长孙溆。
    “你是?”巴雅尔皱眉问了。
    因为巴雅尔的到来郭善得脱牢笼,他知道巴雅尔是来兴师问罪的。但是相比较跟巴雅尔斗,郭善更怕跟长孙溆斗。
    娘啊,先前这小姑娘没想杀自己,只是想把自己裤裆下那玩意儿除了。
    那一脚,是真下了死脚的啊。
    打死郭善也不敢跟这位处在一块儿,趁着机会开溜吧。
    转身夺门而逃...
    胡老汉看自家老爷跑了,又看见长孙溆怒斥一声追了出去。
    老夯货不含糊,立刻追上去护驾。引得一干长孙家的下人也跟着奔了出去...
    然后,然后巴雅尔傻眼了。
    “这就是大唐?这...”跟印象里的大唐不一样啊。
    ... ...
    车辚辚马萧萧,一干宦官进了大理寺狱宣旨。
    旨意上无非说的是,郭善李泰乃及达延芒波结不知悔改,在大理寺狱仍互相斗殴,实在无视大唐律法云云。敕令罚他们去离宫受罚...又鉴于达延芒波结身受重伤,着御医带达延芒波结回鸿胪寺疗伤。
    这旨意是看在达延芒波结是王子的分儿上这样搞的,要不然哪怕他是受害者,但凭他刚开始欲对郭善和杜荷动手,他也逃不了大唐律法。
    因为挨了一顿胖揍,却走出了大理寺狱且不用去离宫搬石头做矿工。郭善等人看来,达延芒波结交上好运了。但达延芒波结却深深痛恶,觉得自己华盖运当头。
    郭善则是暗暗庆幸...拉着皇子,贵公子一起干坏事儿感觉就是不一样啊。如果是他一个人惹了大祸,李世民不一道旨意把他劈了才怪。
    ... ...
    “大郎,听说你不久前曾与父皇说过。洛阳宫,离宫之修建劳民伤财,请求撤回修宫殿的敕令?”李泰问郭善。
    “大明宫则罢了,那是皇上给太上皇修建的。然而所谓离宫,也即是陛下的那些行宫。”郭善抱着一块儿石头,看着李泰道:“你瞧瞧一座行宫得多少人多少时间多少物力才能修成啊?然而行宫修成后又如何?即兴时就来行宫避避暑度度假,可若兴致一去了,就再也想不起这处行宫来。花去巨资修建的行宫一年里也难得住上几回,那这行宫修建起来有意思吗?”
    郭善把石块儿丢在了地上,喘着气冷笑道:“而且皇上不在的期间,空出的行宫还得找人打理...为了一个不住人的屋子,每天却要请几百号人一起吃国库。陛下不是常节食已分担朝廷分担百姓的压力吗?若依我看,少修一所行宫,给国家所节省出来的人力物力是不可估量的。少修一所行宫,陛下给国库省下来的粮食远比他节食从牙缝里抠出来的那点儿要多。”
    看李泰瞪着自己,郭善忙摆了摆手道:“我也是胡说八道,但你不可否认我虽然胡说八道,却又是不无道理的。你自个儿想想,隋朝时期隋炀帝修了多少浩大的工程啊?大运河就是他杨家让百姓们挖的,最后把自家龙脉给挖没了而丢了天下。”
    “大郎此言差矣,如今我大唐人口安定,国泰民安。国库充盈...”李泰要辩解,被郭善摆手打断道:“隋时的隋朝国库又何等充盈?我听说粮仓之粮食常有腐烂。那时的隋朝,比之现在的唐朝难道要差吗?而若论人口...隋盛时的人口多胜我大唐现在人口的十数...不,貌似是数十倍。那时隋炀帝何等威风?大隋国威比之今日也不遑多让。然而,最后还不是失去了天下。”
    李泰隐隐觉得郭善说的话不对,但是却又不知道哪儿不对。索性,不跟郭善争执这些。
    李世民一纸敕令终于把郭善等人除长孙溆外全发到这儿给他爹修建大明宫,这对于任何一个纨绔子弟来说,干从没干过的累活都是一件十分折磨人的惩罚。
    但好在将作大匠是个深谙处世之道的人物,偶尔让郭善等人干一干抱抱小石头的活儿,绝不敢让郭善等人真做些体力事。这是给李泰等人老爹的面子,而郭善则是沾了李泰等纨绔子弟的光。
    如此恍惚间,匆匆半个月过去。李泰等人在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作息生活中等来了李世民的敕令。大概意思很明确,卫王李泰、长孙溆、柴令武房遗爱等人确系没有杀人的证据,因此无罪释放。至于协律郎郭善,在任期间玩忽职守。屡教不改,曾于宜宾楼与人斗殴,致使朝廷威严受损。又在陋室闹事,导致大唐国威受损。着,夺其官职,回家反省。
    旨意很短,但大抵意思是表明了。
    李世民,或者说是朝廷,这是罢了郭善的官了。
    要说心里舒服,显然不可能。但若说真惶恐害怕,郭善倒也不至于。
    萧瑀数次罢相,而事实上在朝的好多重臣,哪几个不是三番两头的被降职被罢官?最后还不是又颠儿颠儿的升官发财?这罢官罢相,一度是帝王权术中惯用的技俩而已。
    “小郭大人,皇上还说了。月饼的事儿不许有纰漏,回家反省期间不许再闹事。”宣旨的宦官跟郭善说完后,这就走了。
    “这就古怪了。”郭善挑着眉,望着李泰道:“我的月饼坊才办起来,模具才制造出来。一切事宜都准备的妥贴了,陛下在这时恰好把我从牢里放出去,搞得好像他是故意的一样。”
    在大理寺狱的半个月里,郭善全身心几乎放在了月饼坊的事情上。跟李泰等人常在狱里商办月饼坊的事宜,又把准备妥贴的方案交给胡老汉。
    花了大价钱大手笔,月饼坊在这半个月内算是办起来了。
    “郭善,别忘了你我的比试约定。如果你赢了,本公子答应给你,那个什么,恩,给你投资。”
    临出狱的时候,杜荷望向郭善面色不善的道。
    ps:这一章终于紧赶慢赶的出来了,即是说答应的真如都做到了。嗯,这是第三更,今儿的最后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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