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离看了看手上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得来的最新款的游戏设备,这才勉强的说道:“他长得不好,招灾了。”
    长得不好,这又是什么理由?这小祖宗不会是在拿他开涮吧,严致的好友,崔书白如是想到。
    可严致却觉得有些不对,他又问了一句:“您的意思是?”
    还没有真的沉浸在游戏中的长离还是不耐烦的解释了一句:“他长得一副狐狸相,最容易招来一些人的敌视,哦,不只是人,还有其他的东西。”
    从这小子踏入城隍庙的那一刻,长离就看到他全身笼罩着乌云,他何止是印堂发黑,简直是全身发黑。
    他被一个大家伙给盯上了。
    崔书白生就一双狐狸眼,容貌虽然不算绝顶的帅气,却也十分的养眼,这两者相结合起来,就组成了一种格外吸引小少女的魅力,而这种人,一般都会被那些妹子的追求者所敌视。
    长离一观崔书白的面相,就知道的身犯桃花劫,只不过这桃花劫不是来源于追求他的妹子,而是来源于妹子的追求者,某种意义上来说是崔书白的情敌。
    严致脑子转了个弯,再联想起崔书白以前所经历过的事情,就明白了过来。
    而崔书白听到那一句‘可能不是人’之后,后背就一凉,脖子后冒出一层白毛汗,他讪讪然的笑了两声:“不会吧……”
    长离不以为意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又转过头去摆弄游戏设备了。可崔书白却被看的心底又是一寒,他赶紧拽了拽严致的胳膊,严致到底无法看着多年的好兄弟身犯奇险,他语气认真的说道:“可否请您指点一二,若您今后再有吩咐,只要不违背道义,我二人绝不推辞。”
    可长离却连头都没有抬起来,他漠不关心的说道:“就算是现在我吩咐你们做事,你们也不敢推辞。”
    眼见长离这个态度,严致稳住被拽的要裂开的衣袖,向长离行了一礼,转过身就打算离去。
    可崔书白却感觉十分的不妙,他执拗的站在原地:“您需要什么条件才愿意指点?”
    严致看他这副模样,斟酌了一下之后,也接着道:“献给您的贡品,最多只能维持三个月的时间。”
    这是在威胁他?长离从游戏中抬起头来,漠然的看了一眼这两人,剔透如镜子的眼中闪过一道黑沉的光,眉心的朱红色纹路也一闪即逝。
    他语气清清冷冷的说道:“我的东西,我想让它活多久,就活多久。”
    话音未落,他的右手便随意的一挥,一股难以抵抗的巨力瞬间成型,下一刻严致就被拍到墙上,嘴角溢出黑红的血。
    崔书白被吓了一大跳,眼中也闪过一丝后悔,如果不是他执意要留下来……
    他勉强稳住声音的道:“您的东西,自然能够用到天长地久,但游戏种类,自然是多越好,游戏的设备,自然也是越精细越好,您觉得呢?”
    长离转过头来,清凌凌的眼睛正对上他的眼睛,他被吓得心脏都停了一瞬,这才听见长离一字一句说道:“我不喜欢别人这样对我说话。”
    他此刻是怨灵之身,脾气自然差了许多,这两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他,他可不会让他们好过。
    那双冷漠的眼睛中直直地倒映着他的身形,崔书白:“……”他脑子空白了一瞬,巨大的恐惧袭上他的心头,双腿发软,只差没有直接跪下去。
    这时,严致才一步一步的挪了过来:“既然前辈不愿意指点,那我们还是不要打扰他了,这就告辞吧。”
    今天是一时倒霉,出门没看黄历,才撞上了这凶煞至极的鬼童,为了稳住他,还不得不按照他的吩咐办事。
    但既然现在已经有撕破脸皮的征兆,还是不要再逗留这里了,万一对方狂性大发,直接将他们生啃了怎么办?
    再者,说不定他就是杜撰一件灾厄,打算用来威胁他们两人,以便替他办一些诡异的事,他不能就这么轻易的中了计。
    所以,这俩难兄难弟,彼此搀扶着,一步一步的走出了城隍庙,而等长离完了许久,玩到了隔日清晨之后,才想起了昨天那俩倒霉蛋。
    他轻轻的打了个哈欠,然后想到,能被他说成是大家伙的,自然不会是普通的厉鬼,这座城里的所有修行者加起来,估计都不是他的对手。
    只不过对方最近才刚刚从沉睡中苏醒过来,实力尚没有恢复,这才留了崔书白一条命,若是严致冒冒然的对上他,能不能保下一条命还是另外一回事。
    长离想起自己留在严致神魂的印鉴,就不由得眉头一皱,那印鉴固然是一种约束,但也算得上是一种另类的保护,严致不会凭着他勉强的保住一条命吧?
    算了,算了,他懒得为这两个家伙费心,又将有限的时间投入到无穷的游戏中去了。
    可还没等他玩多久,一个人就冒冒失失的撞开了城隍庙的大门,闯了进来,他手里还提着一个半死不活的年轻人。
    一手扶着庙里的供桌,一手随意的将那年轻人丢到了地上,这两人,正是严致与崔书白,半死不活的扑在地上的正是崔书白。
    他脸庞上萦绕着一团常人肉眼所不能见的黑气,面色似金纸一般黯淡,但手脚还时不时的抽搐着,活似得了羊癫疯。
    按着供桌的严致情况也不太好,一张脸煞的惨白,好像刚刚大病初愈,一双平素显得有些沉默的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又是让他的迷妹看到了,必然要大呼心疼。
    长离坐在神像的脑袋上,伸了个懒腰,他语气懒散的问道:“对上了?”
    严致神情苦涩的点了点头,他和崔书白的运气——那还真不是一般的差。
    昨天晚上,他送崔书白回家,崔书白因为怕的厉害,坚持要严致留下来保护他,事实证明,他这个决定是正确的。
    月上正中,崔书白家门外就挂起阴惨惨的风,风里更是夹杂着一些凶煞至极的鬼气,严致第一时间清醒,打算召唤人手来帮忙,可这片区域在第一时间形成了鬼域,信息根本发送不出去,所以他只能凭借着以前布置的一些阵法,与随身携带的用来防备长离的顶尖法器,与出手的那个厉鬼相斗。
    越斗他就越心惊,这里勉强算是他的半个主场,却依然被那鬼步打的节节后退,若不是他手上的宝贝多,早就坚持不到清晨了。
    而就是如此,他手上的宝贝也耗掉了七七八八,直到坚持到了黑夜结束,阳光降临的时候,他才勉强的松了一口气。
    而院子外的厉鬼似乎也如他所愿的一般先行离开,他在静坐了许久之后,才决定带着早已鬼气攻心的崔书白去寻求救助,可在他踏出阵法的那一刻,早已经离开的关系又蜂拥而来,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他耗尽了九牛二虎之力,再加上一点点的运气,才没在一照面之下丢了性命——其实是因为长离留在他神魂中的印鉴在那一刻大放光芒,闪了那厉鬼的眼,才让他成功跑路。
    然后便是一路逃离,在逃离的过程中,他还在想,这是不是长离搞出来的鬼,但想想长离手段要霸道的太多,就排除了这个选项。
    思及这厉鬼的实力胜过部门里的工作人员太多,将他引过去,也只是白白消耗几条性命,他一咬牙,所幸就往城隍庙的方向赶。
    而那只厉鬼也紧追在他的身后,幸好清晨时分路面上没有什么人,他走得道又十分的偏僻,不然等这件事一过,这座城里肯定要多许多生病的人。
    长离居高临下的看了一眼这两个倒霉鬼,然后颇为无聊的说道:“他快要死了。”
    此后说不定都不能正常的投胎,不只是因为地府大乱,还因为他身上沾染了太多的轨迹与凶煞之气,说不定在他闭气的那一刻,他就会受其感染,变成一个厉鬼。
    严致身形一颤,他又怎么会不清楚,崔书白若真是这么死了,会有什么后果,此时,他的心中闪过一抹与崔书白如出一辙的后悔,这是对连累兄弟的后悔。
    他看着长离,万分恳切的说道:“您能救他吗?”眼中甚至闪过一丝哀求。
    可长离却没有直接回答他的话,他饶有兴致的说了一句:“如果他真的死了,变成了厉鬼,想要找那个间接害了他的女孩报仇,你会怎么办?”
    之前文静女鬼要报仇的时候,他说这不符合规章制度,要阻拦,而现在,他的朋友如果变成厉鬼去复仇,一样的违反规章制度,那他要怎么办?
    严致没想到长离会问出这样的问题,一下子怔住了,他挣扎了一下,然后便果断的说道:“我会拦住他,因为那个女孩是无辜的,但如果他向真正害他的厉鬼复仇,我会帮他,因为他才是真正的凶手。”他这才知道,暗恋崔书白的那个人,是个女孩。
    可长离却没有这么轻易的放过他,他又接着问道:“可当初那丫头又何尝不是向真正害了她的人报仇,你又为什么要拦住她,难道就因为那司机不是鬼而是人?可现在向崔书白下手的鬼生前也是人,这又有什么区别?”
    真正的区别,是文静女鬼与严致无关,而崔书白是严致的兄弟。
    对上长离带着些讽刺又好像什么都没有的眼神,严致有些痛苦的闭了闭眼睛,他勉强的说道:“是,是我自私,是我,知法犯法,己所不欲却又施于人。”
    他好像直面了自己的丑陋,产生了一种类似于耻辱的羞愧,这种情况更多的是,一种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人揭开丑陋面纱的羞耻。
    他深呼吸了一口气,问道:“是我错了,您要我付出什么代价我都会接受,但能不能请您救下崔书白?”他的腰弯折下来,就好像耗尽了毕生的力气,承载着极大的重量。
    长离居高临下的打量了他一眼,眼神是一种类似于神明的冷漠:“一事归一事,那件事已经结束,无需再提,至于这小子……”
    说到这里,他的话便顿了一下,然后伸手虚空一抓,一个眼窝深陷,胡子拉碴的厉鬼就被他抓在了手上,他刚刚感觉这鬼东西徘徊在城隍庙外,胆大包天的要闯进来。
    严致脸上的担忧一滞,他呆呆的看着长离手中所抓的厉鬼,眼中一派的不敢置信,然后他的目光缓缓的往上移,正正的对上了长离漠然的眼神,然后直直的打了个寒颤。
    他讪讪然的一笑,低声道:“这就是刚刚追杀我们的那个厉鬼?”
    昨天一整晚的交战,他都没正对上这厉鬼的本体,只不过,他对这厉鬼的气息也十分的敏感,所以能够分辨出来,长离手中抓着的那个就是因为追杀他们的那个。
    没想到,就算距离鬼王只差一步的厉鬼,就这么被眼前这鬼童轻轻松松的抓到了手上,没有半点反抗之力,他再次怀疑,这真的是刚刚炼成的鬼童吗?”
    长离的视线对上了手中抓着的厉鬼的脸,下一刻,他便嫌弃的挪开了眼睛:“真丑。”
    说着,他便直接将这丑家伙给扔了出去,再次落地的厉鬼腥红着一双眼,气势汹汹的朝着崔书白扑去。
    是的,他的目标不是屡次阻止了他好事的严致,而是眼看就要升天的崔书白。
    严致赶紧上前阻拦,在这座城隍庙里,厉鬼的实力大大受损,被压制到,连一些基础的鬼术都使不出来,只能伸出两只指甲长长的手,与严致战在一起,活似泼妇打架。
    长离颇有兴趣地看了一会儿,一直站在一旁当木头的城隍老爷嘴角也是不停的抽搐。
    这种级别的厉鬼,放在这个信仰几近消弥的时代,就连他都不一定能应付得了,没想到现在直接被鬼童压制成了一个泼妇。
    他颇为忌惮的看了长离一眼,又在长离注意过来之前,深深下了头。
    直到长离看到不耐烦,道了一句行了之后,这一人一鬼才停了下来,可那厉鬼的眼神还是颇为的怨毒。
    他与阿柔约定了生生世世情缘不断,可没想到,等他一醒来,就看到这小子再勾引柔儿,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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