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刺耳的开门声划破了夜空的寂静。
    古朴庄重的宫殿里,一扇古朴的大门缓缓地被打开,从门的后面伸出来一只修长的手。
    这只手苍白的恍若御窑中精心烧制的瓷器,其上可以清楚的看到青黑色的血管。手的主人缓缓地从门后面走出,走到了月光之下。
    一如那只手般的苍白皮肤在月光下笼罩了一层光晕,让他看起来不似真人。
    这人有些茫然的眼睛遥望着不远处的月光,双目之中渐渐弥漫了月光的清冷。他乌黑的头发长及脚踝,仿若流泻的瀑布一般,没有任何的约束。而在他的额头上,一颗水滴形的幽蓝宝石正闪烁着幽暗的光芒。
    这人在月光下站了一会儿,可身后却陆陆续续的来了一些人,这些人静静地站在阴暗的角落里,连呼吸都下意识的放轻,唯恐打扰了月光下的人。
    不多时,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传来,打散了这片空间的安宁。等候在这人身后的侍从们则是下意识的松了一口气,终于等到了能够做主的人。
    来人是一个身穿金色龙袍的中年男人,他保养得意的面容看上去不过四十由于,但观其骨龄,就可知他已过了知天命之年。
    他看着前方那个清冷的身影,威严而富有磁性的声音从他的口中吐出,“国师,好久不见了。”
    长离缓缓地转过了身来,对着他点了点头,“好久不见了,陛下。”
    皇帝又往前走了两步,一边拂着保养得意的胡须,一边说道,“转眼又是二十多年过去,朕已经老了,而国师却没有丝毫的改变,真是让人钦羡啊!”
    长离移开了视线,再次看向了那一轮明月,清冷的声音在月色下响起,就仿佛天人在吟唱,“陛下坐拥天下,一言定万人生死,将来必可留名万古,我这等乡野小道,又有何好钦羡的。”
    看似恭敬地话语里多了一些不以为意的轻视,皇帝听在心里,也不由得一阵气恼,坐拥天下又如何,百年之后,这些照样要传承给他人,一言定万人生死又如何,一样要受到众多的掣肘,有何好钦羡的,长生不老难道不是更值得人钦羡?
    古往今来,多少帝王将相求长生而不得,偏偏他的眼前就出现了这么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却只能干看着,不能对他动任何的妄念,这种空有宝山而不可入的感觉实在太让人憋屈了。
    皇帝的眼神复杂的恍如被搅乱的池塘,浑浊中藏着深深的贪恋,可他不行,这一位不是他们能够招惹的,只能够好好地供着。
    他轻轻地一拂袖,仿佛要挥去心中的郁气,“国师此次出关可有喻令传下?朕一定依言而行。”
    长离苍白的手指点了点殿前的风铃,“确有。”清冷的声音混合着清脆的叮当声在溶溶的月色下响起,让皇帝心神为之一振。
    临仙殿自大楚开过起就以建立,每一任的临仙殿主都被大楚的皇帝任命为国师。而这位国师的意见在大楚则是举足轻重。其实不仅仅是举足轻重,而是每一任皇帝都对国师惟命是从。
    实际上也由不得他们不从,外人只知晓国师常年居于临仙殿中,不见外人,每一任的国师在仙逝之前都会指认下一任的国师,可大楚的皇室却是知晓,国师从没有更换过,一直以来都是那一人!
    如此陆地神仙般的人物,大楚又怎么会不好好供着。每一次国师下达了喻令,大楚的皇帝都会倾全国之力完成。
    就比如三十年前,这一任皇帝还是太子的时候,国师就定要雍州西南方的民众离家千里,当时这一喻令引起了朝野上下的反对,但国师一意孤行,而皇帝在无奈之余也只能贯彻国师的命令。
    果不其然,在撤离那处三日之后,雍州西南方果然发生了地动,地动之强大百年难得一见。这次地动损失之惨重也是历年来的罕见,所幸人员损伤极小,而大量的青壮劳力的保存也让雍州极快的恢复了生机。
    所以即使每一任的帝王都贪图国师的长生之术,却不敢轻举妄动,实在是每次帝王想要对国师动手的时候,都会得到天象示警,那一段时间帝皇的皇位也有所动摇。到了最近几任陛下,就索性把国师高高的供起来,非必要不会前往临仙殿。
    这一任皇帝最后一次面见国师还是在他立后的时候,在立后大典之后,国师就封闭了临仙殿,再也不见外人,就连送到临仙殿前的饭食也分毫不动,久而久之,就连皇帝都在怀疑国师是否还在临仙殿中。
    一晃眼二十多年过去,皇帝对临仙殿的关注也来越少,都快要彻底遗忘这个地方的时候,就听人禀报,临仙殿开。
    皇帝在睡梦之中被吵醒,却硬生生的压下了烦闷,赶往临仙殿。现在听国师又有喻令传下,皇帝瞬间便收敛了心神,他一个也眼神下去,身边的大内总管便知晓其中的意思,带着一众内侍们离开了此地。
    直到殿前杂乱的脚步声彻底的消失后,长离才转过了身来,他冷静的看着皇帝陛下,清冷的声音藏着一丝飘忽,“天命之女降临,得她者,得天下。”
    皇帝悚然一惊,“何意?”
    长离认真的说道,“就是话中之意,凤女天降,还请陛下早作准备。”
    皇帝狠狠地压下了心中的震惊,眉头却皱的死紧,“得凤女者,得天下?国师此言确定不是在开玩笑?大楚江山稳固,百姓安居乐业,为何上天会发出此等警示?”
    长离摇了摇头,“北方狼族日渐强盛,南方百夷不甘人下,西方蛮族趋于一统,东北异族早有不臣之心,陛下也认为是江山永固?”
    皇帝听到长离话中的含义,心神一震,大楚承平已久,他自先帝手中接过了江山,纵然也遇到了许许多多的麻烦,却从来没有大楚危矣的想法,可今日一听长离话中的意思,他顿时想起来,大楚的四周也埋伏着许多的强敌,这些从开国几代就被打的臣服的邻居们也随着时间的推移强大了起来,而有着强大的力量异族们会眼睁睁的看着这片富饶的土壤而不动分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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