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福贵一脸茫然,惊叹道:“原来世上真的有改头换面的神术啊!实在是匪夷所思。”
    梁赞笑道:“天下会这种易容术的,就只有我师父胡静磊一人而已,连孙大哥也骗过了,实在是对不住。”
    孙福贵忙摆了摆手,“这说的什么话,就是有点别扭。总觉得是在和另一个人说话似的。”
    敬了一杯酒,孙福贵接着问道:“兄弟,你这次乔装回来,是不是想问容安公主的事?”
    梁赞点了点头,“算是其中一件,现在外面的风声很紧,我看芳芳多半是被山本弘毅抓走的,我在长春行动不便,想暗中调查此事。”
    孙福贵笑道:“那你大可放心了,执政大人已经帮你把这件事办得妥妥当当,容安公主已经救回。”
    梁赞闻听,心中大喜,“那可真要感谢执政大人。”
    欧阳冰也长出了一口气,“我之前一直担心山本弘毅会加害于她,现在看来芳芳对他没用。”
    孙福贵看了欧阳冰一眼,笑道:“这位总该是梁兄弟的亲娘了吧,那我是不是要叫一声伯母啊?”
    欧阳冰莞尔一笑,低下头去,梁赞笑道:“你可千万不能叫伯母,这位是名满天下的双娇之一,欧阳冰,小名叫梁阿十。”
    “去你的!”欧阳冰嗔道。
    孙福贵闻听,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咱们在出海的船上,可还一起打过皇甫齐越呢。”
    欧阳冰端起酒杯,说道:“没错,我们也算是患难之交。孙大哥,小妹敬你一杯。”
    孙福贵朗声大笑,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然后又问道,“活了这半辈子,今天才知道什么叫有眼无珠。那容安公主你们是要接回双山镇吗?”
    梁赞摆了摆手,“山本弘毅和大内密宗门都盯着那里,不宜轻举妄动,芳芳就叫她先在执政府那里住上一段时间,等我们办完长春的事以后,再带她离开。”
    “还有什么事?”孙福贵笑着说道:“我救过你一次,你救过我两次,哥哥我欠你一次,有什么事要我帮忙的,不用客气,只要我做得到,一定帮你这个忙。”
    梁赞笑道:“那我也不和孙大哥你客气了,我想再见执政大人一面,但是今天前去拜访,连你给的通行证也不好使了,那看门的说什么也不肯放我们进去,本想晚上再去,又怕惊扰了执政,所以还是来找你帮忙。”
    孙福贵道:“这件事好办,等下你和我回执政府不就行了?但是白天不行,只能等到晚上,郑老爷子走了之后才能进去。”
    梁赞点了点头,“那也无所谓,但不知道郑东胥找执政有什么要事?连你也不许留在身边?”
    孙福贵闻听神色黯然,长叹一声,苦笑道:“还不是日本人的所作所为叫执政大人恼火?他要大骂郑东胥,但是念他是老臣,所以留着面子给他,不叫我听。我闲着没事这才到大同公园来散心,没想到又遇到了刚才的麻烦。”
    “郑东胥又怎么了?”欧阳冰问道。
    孙福贵面有难色,喝了一口酒,抬头看了梁赞一眼,犹豫了半晌才说道:“此事是满洲机密,哥哥念你和我真的是过命的交情才如实相告,梁兄弟,你们听到之后,万万不可外传。”
    梁赞点了点头,“出你的口,入我的耳,冰儿和彤儿也是自己人,绝不会再有旁人知晓。”
    孙福贵推开包间的门,探出头去,左右看看,见没有什么可疑的人偷听,这才又重新回来,压低声音说道:“实不相瞒,日本人已经松了口,要改满洲为帝制……”
    林彤儿问道:“什么叫帝制?”
    孙福贵道:“换言之,就是执政大人可以真真正正登基做皇帝了。”
    林彤儿闻听,立即喜上眉梢,“那我就可以堂堂正正地做格格了?”
    梁赞却面无表情,心中暗想:该来的总是要来,溥仪终究会在满洲称帝,历史巨人终于又向前迈了一步。只是这一步带来了多少屈辱,践踏了多少尊严、碾碎了多少幻想,造就了多少罪孽,其后果又怎么是孙福贵和溥仪可以预料得到的?
    “就算做了皇帝也是朝不保夕,做什么格格?”梁赞冷冷地说道。
    “又说我!”林彤儿立即表示不满,不过她已经知道梁赞是穿越而来,他的话一定是对,因此并不如之前一样反驳,“我替自己高兴一下嘛,有什么不可以的。”
    孙福贵却说道:“梁兄弟所言极是,彤儿你也不要生气。”
    “那又是为什么呢?都真正的做了皇帝了……怎么还会朝不保夕呢?”林彤儿问道。
    孙福贵叹道:“哎,如果此事是先征求执政的意见也还罢了,偏偏事先执政对此毫不知情,反而是郑东胥先知道,你想想看,如果日本人真的重视执政大人,又怎么会先和郑东胥商量这件事?”
    林彤儿道:“所以皇帝哥哥就对郑东胥发脾气?”
    孙福贵点了点头,“本来执政大人就任之前,就曾表明,以一年为限,满洲必须实行帝制,否则他便辞职不干,我看日本人也是遵守诺言,本来称帝是一件好事,但是日本人又不许他恢复大清,只能做满洲国的皇帝,那郑东胥早就在上面签了字,签完之后才拿给执政大人,简直当他是一个橡皮图章,执政大人自然为此大为恼火。”
    梁赞摆了摆手,“我看日本人没那么好心,更不会信守诺言,如果说慈禧太后当初是垂帘听政,那日本关东军,现在就是慈禧。他们肯定不会把到嘴的肥肉轻易放掉。”
    欧阳冰也点头说道:“就好像郑陲安和皇甫齐越,当初架空我姐姐一样。实际上大权在握的始终都是他们,那郑老爷子也不过是故技重施,可是现在的他又何尝不是被架空呢?”
    孙福贵喝了一口闷酒,“执政大人又怎么会不知道日本人的企图,所以暗地里培养自己的亲信,只可惜,在日本人的监视之下,举步维艰。”
    梁赞冷冷地一笑,“不管执政如何努力,最终也只是徒劳,孙大哥,有句话,小弟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但说无妨。”
    “我说了之后,你可不要嫌我啰嗦。”
    孙福贵笑道:“那怎么会?”
    梁赞沉思了一下,说道:“日本人不会叫你的执政大人羽翼丰满,他越是培养自己的势力,就越叫日本人警惕。今天的事,我看绝非偶然,他们很可能就要对护军下毒手,我劝你还是尽快离开执政府,远走高飞,否则的话,恐怕会有杀身之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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