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赞透过熊熊火光,只见那些日本鬼子正在与什么人交战,对方隐藏在道路两侧的灌木之后,看不出有多少人,不过他们是在暗处,日本鬼子是在明处,因此只能被动挨打。
    梁赞见状心中一动:莫非是解麻子找来的救兵?可此地离旅顺有些距离,他又是怎么知道我被困在这里的?看来清水码头的探子也真是有些手段啊。
    既然来了救兵,梁赞又怎能坐以待毙,眼看着日军最有效的手段无非就是车顶上的那三挺机关枪,有那几个机枪手在,解麻子带来的人再多,也难以冲上前来。
    现在日本鬼子无暇他顾,梁赞便用要离剑,披荆斩棘,从那些着火的灌木中,开出了一条道路来,抓起数根着火的藤条,对准山下一辆的汽车扔了过去,那藤条轻飘飘的,但梁赞将内力灌入其中,就好似一只离弦之箭,不偏不倚,正中机枪手的后背。
    梁赞见这一招奏效,便跟着如法炮制,拽起几十条着火灌木,不住向下抛洒。夜里海边吹来的风相当强劲,火借风势,不到顷刻那两辆军车四周便是一片火海,日本鬼子又被火力压制住,想要救火也不可能,更别提来攻击梁赞了,他们怎能想到,本想纵火烧山,反而自食其果,一声巨响,一辆军车的油箱爆炸,将整辆汽车,连同在一旁隐蔽的日本鬼子炸得腾空而起。
    村上秋实惊呼道:“撤退,撤退!”
    兵败如山倒,那些日本兵全都慌了手脚,军车再也要不得,只能冒着枪林弹雨冲进山中隧道。还剩下一辆日本军车在隧道的另一头也开了进来。有隧道做掩护,“清水码头”的人再多也打不到他们。
    这时灌木丛中有一人站起,头上戴着一顶礼帽,看不清面孔,似乎是个当头的,高呼道:“日本鬼子都他娘的做了缩头乌龟了,冲吧!”
    一声呐喊,两侧山丘里冲出了五六十个壮汉,才刚上黄土路,就被敌人一通机枪又给打了回去。日本人不甘心撤退,那些好汉也攻不进去,只能在隧道两侧各自找掩体隐蔽。
    梁赞也趁此机会下了山,到了隧道外,对方才喊话的汉子问道:“各位,你们是解麻子的人吗?”
    梁赞无声无息地接近,把那人吓了一跳,回头看了他一眼,见他满身是血,知道是被日军追杀的人,这才惊魂少定,问道:“解麻子是谁?”
    梁赞微微一怔,“你们不是清水码头的吗?”
    那汉子道:“不是,我们是反满抗日游击队的。在下李育才,你是哪位?日本人为什么要追杀你?”
    梁赞拱手道:“原来是东北抗联的人,这下可找到组织了,在下梁赞。多谢各位搭救。”
    李育才向隧道内随手开了一枪,回头笑道:“东北抗联?还不曾听说,梁赞嘛……倒是有些耳闻。”
    东北抗日联军是由部分原东北军、抗日游击队、农民暴动武装、义勇军等组成,东北抗联是以后的称呼,目前各个武装力量还比较分散,因此李育才觉得奇怪,不知道东北抗联究竟是个什么组织。只说道:“日本人要杀的,就是我们的朋友。大家都是中国人,不必言谢。”
    梁赞见此人豪爽,便有些亲近之感,“现在敌人被困在隧道内,要是等到天亮,他们的援军到了,可就糟糕的很,如今我已经脱险,不如咱们就撤了吧。”
    李育才摆了摆手,“那可不行,敌方有机关枪,又有汽车,既然已经开打,如果撤退的话,那他们就不追杀你,而是追杀我们了。就算可以逃脱,也难免会有损失。”
    “有什么需要在下帮忙的,尽管直说。”梁赞道。
    李育才点了点头,“不愧是天下第一的武林高手……”
    “谁说的?真好笑。这可不敢当,不敢当。”
    “敌人的火力太强,我们的人也少,除非能干掉那个机枪手,否则的话……难。”
    梁赞探身向里面看了一眼,才一冒头,便是一颗子弹打来。那车灯将隧道照得雪亮,这边看不到隧道的情况,隧道里的人,却能把外面看得一清二楚。
    梁赞道:“从正面很难攻入啊。不如我从后面偷袭,一旦得手,你们就冲上去!”
    李育才抬头看了看那座山,摇头说道:“这恐怕也不容易,你看山顶大火熊熊,而且隧道又那么长,你如何过得去?”
    梁赞一身武艺却不能投身抗日,始终都觉得自己除了打擂之外,就没什么用武之地,今天终于见到真正的抗日英雄了,自然心中得意,笑道:“武林高手自有办法呀。”
    他见地上尸骸不少,便随手抓了一具尸体,往肋下一夹,一纵身便上了小山,那座山虽然不高,也有十五六米,梁赞却好似一只豹子,几个起落就到了山顶,以那具尸体横竖在前面开路,脚下踏着熊熊大火,奔走如飞。
    大火迎面扑来,将前面的尸体烧得皮焦肉烂,梁赞担心被熏晕,只能屏住呼吸,可刺鼻的焦味,还是隐约感受得到。火势向后燎着,梁赞只能以最快的速度通过小山。
    李育才看得目瞪口呆,就算这人的力气够大,但是负重之时居然还能跑得这么快,的确是匪夷所思。
    也是梁赞之前杀敌实在不少,浑身上下都被鲜血打湿,加上他奔跑如飞,前面的大火有尸体挡着,火势又向身后燎才能安然无恙,过了片刻,梁赞已经到了隧道的另一头,他把尸体留在山上,飞身跃下小山,此时衣服裤子已经烧得破烂不堪,落地之后全都化作飞灰,随风散去。他在地上拼命打滚将剩余的火焰压灭,手上、脚上依然有几处烫伤,但是并无大碍。也好在日本兵全神贯注地对付着隧道那边的游击队,没有人发现梁赞到了。
    他不顾皮肤疼痛,贴着隧道的墙面蹑手蹑脚地向这边逼近,走到一半的时候顺手又捏了个石子握在手中,无声无息地就好似一只在捉老鼠的猫。觉得距离差不多,中指一弹,那枚石子嗖地飞出,直接嵌入机枪手的后脑。
    汽车两边的日本鬼子居然毫无察觉,只有离机枪手最近的一个日本兵觉得奇怪,低头一看那机枪手的头顶汩汩地冒血,这才知道,他已经死了,刚要回头叫人,车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浑身是血的血人,正露出一口小白牙对着他怪笑。身后的三个日本兵,早就全都倒在地上。
    梁赞以这个造形,在午夜时分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别人身后,就好似一个夺命的恶鬼,谁能不怕?那日本兵张着大嘴,只觉得魂飞天外,想喊都喊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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