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绮楼暗叫糟糕,火车离爆炸点还有十几米的距离,此时引爆炸弹,不但炸不死溥仪,反而容易打草惊蛇。
    金定宇更是慌张,把蒙面的布往脸上一罩,转身便跑。花绮楼无奈,也只得跟着逃走。
    身后传来几声枪响,二人慌不择路,一头扎进路旁的小树林。
    那边关东军才知道大事不好,三上泽田立即派人拆除炸弹,然后发动火车,向北而去,三上泽田为了避免溥仪受到惊吓,再不当这个国家元首,因此对这件事绝口不提。
    花绮楼和金定宇的轻功很高,那些普通的日本兵追不上他们。孙福贵见此时也来不及赶上火车,仗着武艺高强,带着一把手枪,只身去追花绮楼和金定宇二人。
    可花绮楼和金定宇也带着枪,三个人便围着小树林展开了一场枪战。子弹在林间呼啸,却给花绮楼提了个醒,我一直想脱离大内密宗门而不得,何不借此机会诈死?叫金定宇回去就说我已经在枪战中被人打死,这样的话,曲靖愁也就再也不会来找我了。
    主意打定,靠在一棵树后躲避子弹,对金定宇说道:“大哥,这小子是溥仪的保镖,会金钟罩的功夫。我们两人联手未必能打得过他,不如你先走,我给你断后。”
    “怕个卵!”金定宇喝道:“我们兄弟同生共死,我金定宇也是讲义气的。别说他一个保镖,就算再来几个,我也不怕。”
    话音刚落,追兵已经快要赶到,金定宇打了个冷颤,“好兄弟!那你如何脱身?”
    原来刚才的豪言壮语,也不过是说说而已。
    “你回去跟公公说,我已经死了,以你的轻功一定可以逃脱,我掩护你快走,不然我们一个也走不了!”
    金定宇见追兵越来越近,不敢再停留,拍了下花绮楼的肩膀:“好兄弟……保重!”
    说完撒脚如飞向着树林外跑去,花绮楼这边开枪阻住孙福贵,待金定宇走远,飞身上树,回头对孙福贵喊道:“有种的来追我!”说罢展开轻功,向西方逃去。
    孙福贵那肯放他走,他是想在溥仪登基之后,先立一件奇功,抓住了这个刺客,溥仪一定龙颜大悦,因此不顾安危舍命追敌。
    他二人在树顶飞一样的狂奔,其他的日本兵望尘莫及。开了几枪也就回去了。
    花绮楼万万想不到,孙福贵的轻功也如此之高,甩脱了所有人,却唯独甩不掉他。
    回头连开数枪都被他轻松躲过,孙福贵这边连开几枪,也打不中花绮楼,到最后子弹耗尽,二人依旧还有数十米的距离。
    这趟树林沿着铁路线种下,作为挡风之用,延绵不下百里,两人一口气从白天追到黄昏,依然难分胜负。夕阳下,就好似两只大鸟,此起彼伏。眼看着前方树林就要到头,花绮楼纵身跃下,由南转东跑去。
    稍微一转弯,便缓了一下,被孙福贵追上了几米,“哪里跑!”孙福贵大吼一声,飞身跃下,半空中把手一扬,两枚铁球疾射而出。
    他号称铁胆镇津京,这两枚铁蛋可从不离手,花绮楼防备不及,被其中一枚打中腿弯,当场扑倒在地。
    孙福贵两个箭步冲上前来,单膝压下,顶住花绮楼的后腰,喘着粗气说道:“小子,你好大的胆子!”
    花绮楼双臂撑地,却以脚倒勾孙福贵的后心,一脚将他踢了下去,跟着进击三拳,都打向孙福贵的鼻梁。为了谨慎起见,不给大内密宗门惹麻烦,他就没有使用鹰爪力。
    但孙福贵一身横练武功,这三拳虽然打中,对他来说却不痛不痒。花绮楼顺势从靴子里扽出一把匕首,对着孙福贵的小腹,又是连刺三刀。刀尖刺破孙福贵的衣服,却好似扎进了钢板,再也刺不进去。
    花绮楼暗吃一惊,虽然早就知道孙福贵的大名,但却没想到他的铁布衫这么厉害。稍微一愣神的当口,孙福贵已经一拳打向他的面门。
    花绮楼赶紧仰身闪过,猛然想起当初万星河对付保罗之时,打的是对方的腋窝,他料想这里一定是铁布衫的弱点所在,因此单手抓住孙福贵的手腕,举起匕首对着孙福贵的腋下猛刺过去。
    孙福贵铁布衫的气门并不在这里,因此浑然不惧,双臂一夹,将匕首夹住,跟着一拳打中花绮楼的胸口。
    花绮楼连忙将真力运到胸前,却听“砰”的一声,倒退了半步,胸前也只是微微一麻,并无大碍。
    他这才知道,孙福贵虽然一身硬功,刀枪不入,却原来出拳无力,全赖一对铁蛋助威。孙福贵也没遇到过像花绮楼这样的高手。虽然花绮楼的武功略逊色于大内七禽,但他是曲靖愁亲自培养出来的接班人,绝不是等闲之辈。
    两人拳来拳往,又打了十多分钟依旧难分上下。不过花绮楼的体力不如孙福贵,打了这么久,腿又被铁蛋打伤,到了这个时候,膝盖也肿的老高,步伐有些紊乱,他料想再打下去也难以攻破对方的铁布衫,干脆使点别的手段,解决了他再说。
    想到这里,他虚晃一招,跳出圈外,转身便跑,孙福贵不知道是计,奋起直追,眼看就差一步,花绮楼猛然转身,从袖子里掏出一把白色纸扇,对着孙福贵一扬,一团白烟喷了过来。只是三月的东北,寒风凛冽,那团白烟瞬间便被风吹散。
    孙福贵大吃一惊,担心白烟有毒,赶紧屏住呼吸,可终究慢了一步,白烟的粉末吹入眼帘,只觉得又疼又辣,再也看不见人了。
    花绮楼回身一刀直刺咽喉,孙福贵也没有听声辩位的手段,只好用将全身的肌肉绷紧,没头没脑地向花绮楼撞了过去。
    这一撞使了十成的力道,刀尖擦着脖子划过,留下一道血痕,他的铁布衫在这一瞬间泻了真气,因此没有防住,他的肩头则顶在花绮楼的胸口,撞得花绮楼也口吐鲜血。
    花绮楼可不想和他同归于尽,左手在他头顶一按,飘飞数尺,朗声说了句:“告辞!”向旷野疾奔而去。孙福贵追了两步,苦于目不视物,被荒草绊倒在地,此时迷烟生效,他便昏倒在荒郊野地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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