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死啊!他如果死了,大内的人不给我们解药怎么办?”人群里一名妇女挺身而出,“这妖妇的手段我知道,叫刺血神针。解药就在她的房里,我这就去取!”
    程如是的肺都要气炸了,“我教给你们使毒,可不是用来对付我的!”
    “谁会管你!”那妇人说完后,便飞奔去取解药。程如是起身要去追,却又被人从背后一把抱住,现在她双臂已断,那些村妇可就再也不怕她了,几个上上来,七手八脚将她按倒在地,将身上的瓶瓶罐罐,银针、毒针,全都给搜罗出来,摆了一地都是。
    程如是双腿乱蹬,不住嘶叫,却苦于双手已废,只能任人欺凌。“你们全都不得好死!我就算死了,也要咒你们万劫不得超生!”
    只是她这样恶毒的诅咒此时此刻根本威胁不了谁。她的头发被扯乱、衣服被撕裂,脸上身上,也被抓了无数血痕,惨不忍睹。
    梁赞厉声喝道:“好了,你们把程如是的毒药都拿出来了,就都住手吧。就算打死了她,也解不了你们身上的毒。”人们这才一个个气呼呼地退到一旁,不多时取药的妇人回来,把解药给全不怕服下,还特地嘱咐道:“三日之内不能运功,千万小心。”
    全不怕只是点了点头,并不领情。“你就算救了我,我也不会把解药给你的!皇上的话我都可以不听,何况是你一个貌丑如猪的蠢妇?”任那妇人跪地磕头,全不怕只是不理。
    那妇人嚎啕大哭,但是命在人家手上,又能有什么办法?
    梁赞劝道:“你们先各回各家,我和程如是谈谈,或许她可以交出万年灵芝,希望到时候,全公公和冷公公能赐给你们解药。”
    冷不防笑道:“开什么玩笑,既然这帮妇人威胁不了程如是,那也就是没用了,没用的人还浪费什么解药?臭小子,之前我叫你和我们大内七禽合作,你只是不听,现在求着我们,我们也不会把解药给你的。你在这个村子里,也肯定中毒,到时候一样要死!”
    “你这人太没道义了,说话不算话的吗?”林彤儿气呼呼地说道。
    程如是冷哼道:“大内七禽有什么道义?你们相信他的鬼话,简直比那些蠢妇还要蠢!”
    全不怕一巴掌打在她的脸上,“放肆,竟敢辱骂娘娘!掌嘴!”然后又对梁赞说道:“皇上不需担心,冷公公不给你解药,奴才给你。不过只有一副,娘娘我就无能为力啦。”
    “你又说什么疯话?”冷不防怒道。
    全不怕微微一笑,“冷公公,我说的可不是疯话啊,皇上与我们无冤无仇,更何况之前在山洞里你冷公公作为师弟,却撇下我逃走了,是皇上向程如是要的解药,不然我哪有命在?难道我们师兄弟的情分,还比不得一个陌生人吗?”
    冷不防一时语塞,犹豫了一下才说道:“那程如是的毒针厉害,我逃走也只是权宜之计。没说不救你。好了,好了,我答应你,不叫你的宝贝‘皇上’死,也就是了。”
    全不怕这才心满意足地笑了,“本该如此。”
    梁赞则眉头微蹙,心想:“即便是这村里的女人罪大恶极,但是那些女弟子又做过什么错事?大内七禽也的确不是什么良善之辈,不过彤儿的内伤必须要用万年灵芝,暂且和大内七禽合作,先骗出来万年灵芝再做打算。”
    想到这里,他便对全不怕说道:“全公公,将程如是带回山洞在说。”
    然后又转过身,对众人说道:“村里的人不想死的,就在这等我们的消息,一旦我找到解救你们的方法,自然回来。”
    “我们凭什么信你?”一人喝道。
    梁赞轻蔑地看了她一眼,“信不信也由你,别无选择!”
    程如是的这条命务必要撑住,因此梁赞还叫她的一名弟子去找了一些烧伤药给她治疗。
    担心村中儿女对程如是不利,就带着她和林彤儿返回山洞,冷不防、全不怕则跟在后面。
    村里的人一脸茫然,也不知道梁赞这一去,该如何得到解药。
    梁赞等人到了山洞,将程如是推在地上,冷不防找了一条绑药筐的绳子,将她捆得结结实实,“你困住我们,我们可以用缩骨功逃走,就是不知道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程如是性情刚烈,哪会轻易屈服,对着冷不防吐了一口口水,冷不防甩手就是一巴掌,打得她满脸桃花,脸上立即现出一个掌印。
    还要举手再打,却又被梁赞抓住手腕,“算了,逞一时之快,也问不出万年灵芝的下落。”
    冷不防这才住手,“那你有什么办法?”
    “我也没有办法。”梁赞蹲下身对程如是道:“人之将死,我也不逼你说出万年灵芝在哪里,你有什么心愿未了,不如和我谈谈,看看我能不能帮你。”
    程如是倔强地仰起头,白了梁赞一眼,“假仁假义!你想帮我,就给我个痛快,不用在这里猫哭老鼠。”
    梁赞叹了口气,“杀了你太容易不过,但是你毕竟是一个人,都说人之初,性本善。你为恶也一定有你的原因,不妨对我说一说。”
    “我凭什么对你说?你算老几?”
    “岂有此理!”全不怕气不过,又要冲上来打人,梁赞赶紧把他拦住,“不用动气,你也受了伤,三日之内不能运功。”
    “谢皇上关心!”
    梁赞道:“你和冷公公先出去。别在这捣乱。”
    全不怕也真听话,拉着冷不防退到外面。
    梁赞又对程如是说道:“你那么恨男人,一定是男人伤了你的心。以至于叫你对那个人恨之入骨,但是你想过没有,你之所以恨得那么深,其实是因为你爱他爱得同样深……”
    程如是阴沉着脸,若有所思。
    梁赞问道:“难道你在临死前不想见一见,那个叫你爱之深责之切的男人吗?你有什么苦,可以对他说,你有什么仇可以找他报……”
    “他又怎么会来?”一滴清泪划过程如是的脸庞。
    梁赞心中一动,终于找到了突破口,“那个男人是不是青四子。”
    程如是沉默不语。
    梁赞笑道:“我在上海的时候,与青四子交情不浅,如果是他的话,由我出面调停,或许有机会叫你们破镜重圆。”
    “不可能的,他一定恨死我了,不可能和我重归于好。我们今世也再做不得夫妻。”程如是终于忍不住痛哭流涕,回想起当年,真是遗恨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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