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七林看着炮弹炸裂,面无表情,“你这是在逗着我玩吗?”
    原来那炸弹直接滚下山去,一个人也没炸死。梁赞笑道:“知道有这东西,量那些人也不敢轻易上来。”
    鲁七林点头道:“话虽然不错,可是你还是一个人也没杀掉。依然输给我。”
    梁赞看了眼那条死狗,“我虽然没杀到人,但是这炮弹炸开,灌木丛的鸟起码要死两三只,怎么能说我输给你了?”
    “胡说八道,炸死几只鸟,算是杀人了吗?”鲁七林忿忿说道。
    梁赞诡秘地笑了笑,“你杀死一条狗都算是杀人了,我杀鸟为什么算不得杀人?既然都是性命,没准我杀的比你多。我记得有个弘决禅师说过,众生平等,没有分别。”
    “强词夺理!”
    梁赞摆了摆手,道:“那你算不算狗啊?你算狗的话,那我杀的鸟比你多,你就输了,你不算狗当我们打平。真的就杀他几个人,再定输赢!”
    鲁七林被绕得有点发懵,“岂有此理,那就不算狗了,当打平。”
    “这就对了,”梁赞道:“你就不该算狗。”
    鲁七林越听这话越不是滋味,总觉得哪里不对,但一时又没想到究竟哪里不对。“好吧,臭小子,这关算你过了,还有个机枪手怎么解决?”
    梁赞从塔基边缘看过去,高塔中间的窗子里漆黑一片,也看不出那个机枪手在什么位置。突然背后风响,梁赞忙向旁一闪,他的动作已经够快,却还是被鲁七林拍了后脑勺一下,好在鲁七林无意伤他,只不过打得他头皮发麻。
    “干嘛啊你!”
    鲁七林笑呵呵地骂道:“臭小子,鬼的很,我才想明白,你绕着弯骂我,你才算狗!”
    梁赞捂着嘴偷笑道:“所以说,你的脑子还不够快。”
    “我算狗,你就算个鸟人!”鲁七林道:“差点被你蒙了,你说你炸死几只鸟,我又没看见。”
    梁赞笑道:“我炸死了七只,不信的话你现在去看看。”
    鲁七林大摇其头,“我还会再上你的当?机枪手还在,我现在去看,不是送死?”
    “那可就怪不得我了,水货。”
    “你才是水货!”鲁七林揪住梁赞的后领子,说道:“那你要这么说,我也可以乱说:那狗身上有一个跳蚤,被我一把火全烧死了,这既然众生平等,我杀的人还是比你多。”
    梁赞微微一笑,“那行吧,这么说你非要算狗了?那我也给你算算……”
    “慢着!”鲁七林把手一摆,眼珠转了转。暗忖道:自己想赢就得算狗,但是这小子恐怕就要算上山里的蚂蚁,臭虫、老鼠、蚊子,这些东西要多少有多少,哪里说的清楚,最后输的还是自己,而且还无缘无故地承认了自己是狗,这亏吃的太大,还不如打平的好。
    “怎么了?”
    鲁七林沉吟了半晌,“那就让你过关吧!我也不算狗,让你算个鸟!”
    两人对望了几秒钟,相视而笑。身处险地,反而平添了几分亲近。
    梁赞看了看那黑洞洞的窗口,“就算是鸟,恐怕也飞不进塔里啊。”
    鲁七林道:“难……不过现在大门紧闭。唯一的入口就是那个机枪手把守的窗子,你不是轻功好吗?正适合你。”
    梁赞摇头道:“别又是什么陷阱吧。”
    鲁七林笑道:“是陷阱你也得往里跳,过了窗子,打开塔门,叫我进去,就算你过第二关!”
    “你太高看我了,那窗口还没有个鸡窝门大,能伸进个头去,肩膀都未必过得去,一个小孩在里面拿着把刀,你都钻不进去。”
    鲁七林道:“我肚大腰肥自然进不去,你轻功那么高肯定能进去。”
    梁赞苦笑道:“第二关这么难,那第三关不是难上加难?”
    鲁七林扁了扁嘴,也是面有难色,“说实话,第三关连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也许是比登天,也许轻而易举,你能打开塔门再说吧。”
    梁赞沉吟了一下,“好!你等着!”
    那机枪手的窗口刚在塔门上方,刚好就守住了大门,就算轻功绝佳,在这么近的距离,要从正面也不可能突破,而且一旦从外部上塔,到时候可就避无可避,不被机关枪打死,搞不好也得掉下来摔死。这座高塔直上直下,好似一个纪念碑,中间也没有任何屋檐、窗台之类的可以借力,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建造这样一座塔,倒更像是一个炮楼,想要上去,难度不小。
    其实这个地方朝向大海,而此地海域的暗礁不少,这座高塔主要的目的是纪念日军亡灵,有时是用于远航照明,当作是一座灯塔,战争时期,这里也可被作瞭望塔之用。因此除了中间有个窗口用以架机关枪外,其他的地方稀稀落落的只有几处窗子,一直到塔顶才有一间小屋。
    鲁七林方才在营房里查探了半天,没发现什么端倪,因此他猜想要找的人多半就在那间小屋里,只是不知道这次总舵又派什么人来,而且还用机枪保护,可见此人至关重要。
    梁赞目前的位置刚好是塔的侧面,正是机枪手的盲点所在,他把红缨枪往墙缝里奋力戳下,如果是普通的砖塔,这一下便能戳个窟窿,偏偏这座高塔是仿照俄国的风格用巨型的花岗岩堆砌而成,坚固无比,只有在两块巨石之间才有那么一丁点的缝隙。
    梁赞暗暗叫苦,看来不使点手段还真的是上不去了。他提了一口真气,把红缨枪当成标枪对准石缝戳了过去。稍微偏了一点,但红缨枪还是斜斜地插入石缝。
    梁赞纵身跃上红缨枪杆,后背贴上石壁,再观察一下周围的动静,见无人察觉,心下稍安。
    好在现在四周一片火光,不至于像从古月山庄的地牢里下来时两眼一抹黑。但从地牢下来,毕竟只要自由落体即可,现在确是要向上攀爬,难度可想而知。
    每一块巨石都有一人多高,有些有缝隙,有些则严丝合缝,必须提前看准方位,才能确保万无一失。最近的一处石缝还有五六米高,而且处于斜上方的位置,跳得不好便得直接摔下来,地上也是坚硬的花岗岩,前功尽弃不说,搞不好还得受伤。鲁七林抱着肩膀看着他,笑道:“再爬不上去了吗?就这两下子,可辱没了你师父的御风踏雪了!”
    梁赞也不理他,张开双手沿着枪杆好似走钢丝一样慢慢地走到枪杆中间,单足站定。
    鲁七林惊道:“那个位置人家能看到你,你不要命了吗?”
    梁赞却气定神闲,“他能看到我也只能探出头来。枪可出不来。”说完梁赞冲着窗口大喊道:“喂,看表演啦!”
    那窗子里真的就探出个脑袋,但是胳膊无论如何也伸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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