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赞居然压了三个六,这可是一百八的赔率,别看只有两百个大洋,如果中了,转眼富家翁。
    “这可是两百个大洋,不是两百筹码。”
    有人还是不敢相信,好运来的这么突然,如果这个中了,那还了得?不过看梁赞面带微笑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再看那个笑面虎谷文飞反而是眉头紧锁。
    “我跟你!”一个赌徒跟着梁赞,把全部的钱押了三个六。
    谷文飞劝道:“这位兄弟,你可想清楚,梁赞这次可只押了两百。”
    那人道:“有赌未必输,我怕什么?怎么,你们赌场赔不起?”
    谷文飞摇了摇头,对梁赞道:“你这是要赶尽杀绝了?”
    梁赞笑而不语。
    众人见这架势,都认为这次必赢了,纷纷把钱都给押上。如果开出了三个六,这么多人都押这个点,那长丰赌场恐怕要赔死。
    谷文飞迟迟不动,众人都不耐烦,纷纷催促,这样一来,那些犹豫不决的也跟着下注。
    “开!快点!”
    “有青面财神在这,不赢死你。”
    “哈哈哈。”
    每个人都笑逐颜开,唯有谷文飞脸色铁青,刚才摇骰盅的大姑娘劝道:“谷先生,要不算了吧。”
    谷文飞无可奈何,只得劝道:“要不每人给你们两百大洋,今日就到此为止吧。”
    “不行!”那些赌徒已经疯了。“快点开,赔不起开什么赌场。”
    谷文飞摇摇头,叹道:“人有失手,马有漏蹄。”说着把骰盅慢慢揭开,三粒骰子整整齐齐地摞在一起,成一竖排,他一粒粒把骰子拿开,第一粒是个六,第二粒也是六,可第三粒却是五。
    谷文飞又显出那诡异的笑容:“好良言难劝该死的鬼。你以为赢定的了时候,往往就输了。”
    这一变故叫众人大跌眼镜,“怎么变成了五了?”
    “少了一点。”
    有人便埋怨梁赞,“你怎么听的?这都能错。”
    梁赞叹了口气,“所以嘛,珍爱家庭,远离赌博。我只押了两百,谁叫你们全都跟的,怎么怪起我来?”
    众赌徒全都愤愤不平,却又毫无办法,只能气得直骂娘。
    梁赞道:“十赌九骗,想不输钱,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要赌。”
    谷文飞道:“都不赌,我们赌场不是要关门?小兄弟你不必在这讲什么道理,贪念是人之天性,你不是圣人,劝不了所有浪子回头。”
    梁赞微微一笑,“我何德何能,敢教化旁人?连黎苍天那么英雄的人物,也改变不了什么。”
    谷文飞是个聪明人,闻言眼中精光一闪,“兄弟,你赌术高超,不如我们到楼上包房再切磋一下。你觉得如何?”
    “正有此意。”
    桂花拉了下梁赞的衣袖,“那我爹呢?”
    林彤儿道:“钱已经够了,也不急于一时,梁赞自有主意。”
    桂花现在也没什么主见,一切只好听梁赞的安排。至于那些赌徒,咎由自取,谁会去管他们?
    三个人跟着谷文飞到了赌场的楼上包房,分宾主落座,谷文飞叫手下人送来点茶点,然后叫不相干的人全都出去,彤儿不敢少离梁赞,便站在他的身后,桂花则不管不顾坐到了赌桌前。
    梁赞笑道:“谷大哥,带我来这里,不会真的只是赌钱吧。”
    谷文飞哈哈大笑,“小兄弟,你是个爽快人,我很欣赏你。我想问问,方才的局你是如何看破的?”
    梁赞笑道:“我也输了两百个大洋,你怎么说我看破了呢?”
    “真人面前何必说假话?”谷文飞端起茶杯抿了一小口,从茶杯的上沿看着梁赞的表情,只觉得这小伙子言谈举止中都透着精明机警,当下不敢小觑,他将茶杯轻轻放下,这才道:“你明明知道我摇的不是三个六,却故意把钱都压在那里,这便是‘做人留一线’了,也叫我们赌场回了些本钱。”
    “哦!”桂花恍然大悟,“原来你刚才是故意输的。”
    彤儿笑道:“我刚开始也还奇怪,为什么梁赞不按照我说的押注。现在才明白他是故意的。”
    梁赞道:“我有那么蠢吗?我看就算我压了大,到最后还是会输,赌场的老板亲自出马,若是这样都让咱们赢了那才叫奇怪。所以我只用他送的两百大洋下注,故意押错,以示回礼。”
    “佩服,佩服,一来佩服这位姑娘的听力,二来佩服你梁赞的心机。”谷文飞对二人赞不绝口,“现在像你们这么懂事的年轻人可不多了。说来惭愧,我其实还是有防人之心,我把身旁那个大姑娘的一根头发压在骰子下面,只要你敢押大,我揭开骰盅的瞬间,便能叫那三枚骰子由大点变成小点,可你却偏偏押了一个豹子。看来我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彤儿道:“那可真是险,一根头发我怎么可能听得出?”
    梁赞也道:“别说你听不出,我就是看都没看到。桂花,你看到了吗?”
    桂花摇了摇头,“可是我才不信,哪有这样的本事?”
    谷文飞微微一笑,把手一张,那无名指处果然有一根发丝,他拿起赌桌上的骰盅摇了摇,问道:“姑娘,你再猜猜是几?”
    彤儿想也没想,“五五六,大。”
    谷文飞把骰盅掀开,果然和彤儿说的一般不差,他把骰盅盖上,再打开的时候,就变成了二二三,小,的确是看不出他使了什么手段。
    桂花惊得目瞪口呆,“那我爹之前输的不是冤枉死了?”
    谷文飞喝了一口茶,道:“所以说梁赞说的有道理,十赌九骗。赌桌上从来就没有真正的赢家。”
    “那你又开赌场?”桂花不服气地说道。
    谷文飞道:“可我却很少亲自赌钱啊,哈哈哈,所以我一直都是赢家。”
    他说的有些得意,又把茶杯端了起来,不经意间袖口处露出了一道伤疤,那伤疤明显是用烙铁烫成,形状如阿拉伯数字,也不知道是9还是6。
    梁赞回想起之前何星万所讲的怪事,微微一怔,心中疑惑:看来何星万所说的事情是真的,莫非这谷文飞是金刀会的杀手?难怪绰号叫笑面阎王,分明是个催命的主。那他是不是黎大哥叫我来找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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