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阳城下,围城在继续。
    联军这些天里每夜都在不停地骚扰、攻打,但,他们下不定决心死拼,稍有伤亡就开始缩头,半个月了,给围城汉军造成的死伤人数还不超过两千。相比威县时汉军的两夜冲击,其强度上是天差地别。
    “不过今夜他们肯定会多下些力!”祝彪望着城头轻笑。身后一众将领看着城头也在自得的笑。
    因为就在此时,昔阳、东江两役十万战俘,在薄刀岭五千精骑与两万汉军步甲的押送下,守卫相连二三十里,把整个广阳城都要围起来绕过一周了。
    长龙一样的战俘队伍,必然能对守城联军造成极大的心理创伤和心理压力。这股压力如不能释放出和及时的缓解掉,看似固若金汤的广阳城也会自我走向瓦解。因为祝彪这一击毁掉的是他们的希望!
    “将军放心,我等早就等着他们送上门来了!”
    “就是。这些日子打的忒不爽快,姓龚的尽做缩头乌龟了。今夜有血性了才是最好!”
    谢叔延、盛腾芳立刻表态。被祝彪在昔阳一战的辉煌激励的肾上腺猛增的这二位,做梦都想跟城里的联军实打实的干上一场。他们相信,自己以及自己的属下,肯定会有万分的努力去彻底的击败敌人。
    祝彪昔阳一战干的台涨汉军的士气和心劲了。尤其是‘我要……’那几句话,每个汉军将士听了都热血沸腾,都战意昂扬。
    虽然祝彪也清楚,这种打鸡血式的激励并不能持续多长时间,可是至少是眼下这段日子,绝对能让全国的汉军战力暴增个两三成。
    想想昔阳之战时全军将士势若疯狂的样子,全国汉军若都有这股战意和赴死精神,二十万新军也照样能硬憾乌维驮、乌师的两部大军!
    “就看今夜了!”眯缝的双眼箭一样射向城头飘扬的中山军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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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山国西境。
    一支乡兵正在整装待发。
    中山国的乡兵就是北汉的民兵,甚至还要差一点。北汉的民兵就是郡国兵的预备役,官府再怎么艰难也会凑出一些钱粮和装备补给他们。而中山国的乡兵就是纯粹的民间武装,乡土武装。所有的钱粮器甲,所有的兵员耗资,全由乡里士绅或是豪强掌控。
    当祝彪在中山国横扫半壁江山的时候,昔阳王都的一封诏令让西面半壁疆土的乡间村落活跃了起来。一支支乡兵以飞快的速度筹集起来,甚至一些豪强地主直接把自己的私兵家奴改成了乡兵。
    保土安民的口号喊得震天响亮!
    因为祝彪以及跟在他身后的俞州刺史,虽然人不连杀无辜,可抢起东西来却那叫一个蛮横不讲理。而且后者不知是不是饿死鬼投胎,那胃口大的就像一个无底洞,永远也填不满。
    官府抢完了,就抢城里的官宦家族,亦或是勒索乡间的士绅。从粮食到盐铁,再到牲畜,没有不要的。
    保土安民的口号一被喊起来,短短几日内就响亮了整个西境。
    这里的一支乡兵就是即将被调入官府的之一。一支俞州来的‘蝗军’已经接近本郡了。
    “二哥。”背后一声呼唤,丁平不用看也知道是谁。
    丁立在丁平身后,递上了一坛酒,年纪还小的他是不能出去的。丁平接过酒坛,对着丁立怏怏不乐的脸笑了起来。当初大哥从军的时候自己也是这个摸样。
    “大伯来了!”丁立列了列身,露出了背后跟着的丁平父亲。再对着丁平一抱拳躬身,退走了一边。
    “爹,您老怎么来了!”丁平提着酒坛强强一笑。大哥生死未仆,他知道父亲是反对自己出头的,丁氏一族中有的是青壮儿郎。
    丁太公并没再说劝慰的话,缓缓走进边儿,与儿子并肩站在一起,沉默一阵,声音才略有些嘶哑道:“自你三叔来信,我就知道无论如何也留不住你。但我还是怕你一时冲动,以身犯险。”丁太公说话时的神采还能看得出,他到现在也在为这事忧心。
    “老二啊,你爹我从前只想着光大我丁家门楣,走军伍之路是咱家最好的途经。但后来你哥补了官,派了差遣往北汉打,爹即是欣慰,又是担忧,总盼着你哥多立战功,光宗耀祖。
    但咱们败了,你哥也没消息了,咱们这嫡支就只剩下你一个,可你现在要带着这三二百人去郡里跟汉人拼,爹心里怕啊,怕你也跟你哥一样没了音信……”丁太公语气有些更因,好一阵才平复下来。
    丁平当然知道老爹是在替自己担心,遂用话安慰他道:“没什么大不了,是俞州的蝗匪,又不是祝彪的铁骑。太守钱大人手下还有千多兵丁……”
    “爹从军大半辈子,你能骗得了我?从咱们老家到郡城,必经过白兰、东河二县,你随时都可能遇上蝗匪,朝廷又严令限期抵到。老二,不如……”丁太公说至此处,略一停顿,神色像是有些难堪,但看着儿子还是接道:“不如咱拖延下去吧,反正你也只是乡兵,至多也就是丢个头上的虚头。那破官不要也罢!”
    平日里满口光宗耀祖固执呆板的父亲,把面子看得比什么都重要的父亲,现在为了自己竟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丁平心头一热流滚荡,两眼含满了泪花。
    鼻头发酸,丁平抽提了一下,良久,语气决绝的道:“爹,儿子既然穿上铠甲,挎上钢刀,那就绝不会后悔!再苦再难,也要咬牙扛住,这才不失一条汉子!”
    丁太公最后的努力也没劝会儿子,他心里一会埋怨三弟,一会有懊悔干嘛小时候不把二儿子的执拗脾气给改回来。儿子生得跟自己一样,认定的事情八头牛也拉不回来。
    心头一阵发痛,“你要是有个闪失,叫我……”语话说到此处上,老泪纵横,那里还说的下去。
    好大一阵后,丁太公见儿子沉默不语,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直起身子来,深深的望了二儿子一眼,拄着拐杖步履蹒跚的往会走去。
    父亲佝偻的背影让丁平眼泪直流,强忍着眼中的泪水,大声道:“爹!孩儿一定回来!”
    这是中山国西境千多里方圆的土地上近日里是不是要上演的一幕。左革赢在昔阳城里看不到,朝廷勋贵重臣决意对北汉翻脸的时候,这一幕他们想不到。
    但不管左革赢看不看得到,当初的勋贵重臣想没想得到,这一幕在眼下的中山国却是无时无刻不再上演。
    宁为太平犬,不做乱世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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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睦州,三日后。
    相比一马平川的俞州、曲州而言,睦州的地势无疑要险恶许多。
    汉与中山二国,无论哪一方向对方发起攻击,睦州都绝不是用兵的首选之地。
    但两边比总有个高下之分的,北汉一方的白昴关地理只可以说中,中山国的昌平塞和大顺关却绝对是上。而崇山峻岭间的宁武谷,就是上上的绝地了。
    所以,中山军北上攻汉的时候,白昴关虽挡在了道上却依旧选择了发兵睦州。这可以说是中山军的狂妄自大,也可以说是中山国的贪婪无厌。
    可惜,最初的两万多中山军在白昴关下久攻不克,随即增添了一万援兵后,三万余中山军依旧在白昴关一线碰的头破血流。
    就像是上天有意在保住北汉的一分元气一样,皇甫坚坐镇在睦州,高燮、杨延彰、李攀龙三将也都集中在睦州。
    睦州军虽然只有万数郡国兵和新编练的不满万人的新兵,却以一打二,依靠着白昴关一线的地势,死死挡住了中山军的进攻,最初的半月里还打退了中山军不知多少次的绕道小股渗透。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一转眼攻势如火似涂的中山军就被祝彪给打懵了。东江一役前后两战都大败特败,曲州的十几万主力军一半被砍掉,一半被锁了起来,然后祝彪去了更适合骑兵驰骋的俞州,短短五日里纵横千余里,扫荡了全部入侵的中山军。最后的反杀进中山境内,飞快的席卷了中山国半壁疆土,逼的执行睦州攻略的中山军大部调回了昔阳,遂即的一战中非死即被俘。
    这下挨打受气了有一段时日的汉军开始雄起了。皇甫坚亲自出马,一万多新老兵丁雄赳赳气昂昂的杀出白昴关,杀到了昌平塞下。
    李攀龙、高燮、杨延彰三将轮番叫阵,要塞上的中山军闭门不出。
    如此两军情形的剧烈转变,实在是有够喜感的。
    “祝将军看,城头当中那身披暗铜明光铠的人,就是城塞中山军主将——罗云卓。”皇甫坚已经不长乘马了,今日叫阵他坐的是元戎车,祝彪昨晚领两千骑奔来,此刻骑兵隐于后阵,本人则在元戎车边听皇甫坚介绍敌将,同时也方便观敌。
    “将领不将领的无须说。只昌平塞之雄伟,我军强攻城池就大大的得不偿失!”
    一个合格的将领,固守坚城的时候,至少可用一个兵换取敌军的两个兵。如城池实在坚固高大,三倍的伤亡攻取城池对于进攻方来说是非常非常之正常的。
    “我军兵少,决不可硬攻!”(未完待续。如果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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