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书记自然不会给省厅一把手打电话,自己也确实没有权利进入病房,只不过他以为自己的身份,足够吓唬住面前这两个人,现在看来倒是低估了他们的决心,这也更加说明病房内有蹊跷。
    面色凝重的徐书记,知道继续留在这里只会让自己更加难堪,所以只能怒声说道:“我记住你们两个了,咱们山水有相逢。”
    就在徐书记离开之后没多久,省厅的这两位随即拿出了电话,将这里的情况汇报给了他们的直接领导,而徐书记的出现,则是这两天唯一有些不正常的地方。
    接到电话的省厅一把手,这会就在距离几百公里的衡州市,这里也是整个浙东经济发展最为落后的城市,没有人会想到,受伤那么严重的张玉强回被转移到这个地方。
    省厅一把手并非大张旗鼓的来衡州,毕竟他这样的身份,会受到很多人的关注,而一旦让有些人发现自己来到衡州,那么就很容易让人联想到什么,所以这一切都是在暗中进行。
    挂断了自己安排在平州两名手下的电话,省厅一把手面色变得凝重了起来,平州市政法委书记突然在医院出现,到底是巧合,还是有意为之,再三犹豫之后,他决定还是将这个消息汇报上去。
    “徐书记,有个突发情况需要向您汇报一下,平州市政法委的徐书记,今天突然出现在医院并且强烈要求进入监护室,不过我的手下将他拦在了门外。”省厅一把手一脸严肃的将自己得知的情况说了出来。
    听到这个消息,徐天似乎并不意外,道:“这件事我知道了,你们省厅这次无论如何都不能出现差错,还是按照咱们之前商定的计划,没有我的点头,任何人都不能擅自和两名伤者接触,更不能轻易的透露伤者的情况。”
    “我知道该怎么做,这次安排的人,绝对没有任何问题,真要出现了纰漏,我这个省厅一把手也可以下岗回家种田了。”虽然语气表现得是那么轻松,但真正的压力却被放在了心里。
    点了点头,徐天之所以让省厅接手,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事态的发展已经有些超乎控制,加上肖致远的强调,平州目前可以说是鱼龙混杂,到底会有多少人牵扯其中,现在还不得而知,一旦真的揭开真相,或许会给平州带来一场不小的地震。
    迟疑了片刻,徐天低声问道:“你应该已经到衡州了吧,张玉强的情况现在怎么样,他是整件事的突破口,只有撬开了他的嘴,咱们才能获得最有价值的情况。”
    “我刚抵达衡州,据下面人交待,张玉强还处在昏迷当中,不过具体情况还要等我去看了之后才能确定。”省厅一把手这会也是刚刚从高速上下来,正在往衡州一家医院赶过去。
    由于经济发展的落后,整个衡州的道路条件,以及城市环境,都没有办法和浙东其他城市相比,也正是因为这里落后的发展,也使得衡州成为了整个浙东为数不多比较清廉的城市。
    这并不是说衡州就一点问题没有,但至少不会向平州那样,存在一个根深蒂固的问题,而且这里的人相对要更加的朴素,他们只关心自己的生活,对于那些所谓的站在金字塔顶端的人,压根就不关心,所以省厅一把手的到来,也没有引起太多的注意。
    来到医院的病房,省厅一把手面色严峻的问道:“情况怎么样?”
    “还在昏迷,不过我们已经让医院这边做了各项检查,一切正常,至于什么时候能醒,目前还不太确定。”手下人没想到自己领导会在这个时候出现,生怕有什么地方没有做好,所以言语间也是非常的谨慎。
    轻嗯了一声,省厅一把手走进了病房,看着躺在床上的张玉强,眉头微微皱了皱,没有人知道他此刻心里在想些什么,片刻过后,他毫无征兆的说了一句:“这两天你们辛苦一点,我们外围的调查取证工作已经接近了尾声,到时候证据确凿,不管他醒没醒过来,都要移交省高检,这也是省里的意思。”
    “厅长放心,这些天我们绝不会有丝毫的松懈。”手下人并不知道具体情况,更不知道自己领导说的话是不是真的,他们只管手中的任务,至于其他事情一概不问,也不是他们应该知道的。
    早就已经恢复了意识的张玉强,此刻听到这番话之后,心里顿时咯噔一下,一旦将自己移交省高检,那么也就意味着自己所有的事情都被坐实,道那个时候再想要脱身,估计会难上加难,而且那些人也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让自己闭嘴。
    到时候自己的处境将会变得极为不利,可以说是前有狼后有虎,况且真到了那一步,自己手中那个账本,可能只会保自己一条命,甚至有可能会失去了任何作用。
    这不是张玉强所希望看到的结果,他需要尽快的离开这个地方,自己已经将钱转移了出去,只要离开华夏,那么他照样可以过上富人的生活。
    刚刚听对方说就在这两天,会将自己移交给省高检,那么自己则需要利用这最后两天的时间,尽快和外界取得联系,至少也要让外面那些人知道自己目前的处境。
    “你们继续在这盯着,如果张玉强醒过来,第一时间通知我。”说完这番话,省厅一把手给一名手下使了使眼色,随后便直接走出了病房。
    得到厅长示意的那名手下,紧随其后的走出了病房,随后才小声的问道:“厅长,有什么指示?”
    “张玉强已经醒了,只不过他并不愿意让我们知道,刚刚在病房里我是故意这么说,相信在我离开之后,他一定会想办法和外界联系,你们适当的露出一些马脚,让他能够找到这样的机会。”能够坐上省厅一把手这个位置,能力自然不在话下,眼力更是厉害。
    走进病房之后,他便觉得张玉强有那么一丝不对劲,至少和那些真正昏迷的人有着一定的差别,这或许就是经验,又可以认为张玉强是在关公面前耍大刀。
    手下显然没有想到会是这样,而且也不明白厅长为什么进去这么短的时间,便能够发现这样一个问题,所以非常诧异的问道:“厅长,你是怎么发现的?”
    “张玉强虽然装得很像,但真正昏迷的人面部不应该会有任何的表情,可刚刚咱们在里面的谈话,他明显有那么一丝丝的不安,你按照我刚刚说的去做,不过切记不能让其真的和外界取得联系。”对自己的推断很有信心,但这无疑也是一种冒险,如果真让张玉强和外界取得了联系,那他这个厅长可就真的白混了。
    从平时市人民医院离开的政法委书记,回到家里之后,拿起电话,再次拨通了省里那位的电话,道:“今天我去医院那边看了看,情况不容乐观,即便我亮明了身份,也没有办法接触到张玉强。”
    “我现在担心的是病房里躺着的,还到底是不是张玉强,他们既然能够中途掉包,为什么不能和咱们玩一出暗度陈仓的戏码。”电话那头的人,少有的露出了严肃的口气,明显事情现在已经超出了他的控制。
    听到这话,政法委徐书记面色一惊,道:“这不可能吧,那晚我的人亲眼见到受伤的那名警察从病房里被推出来,并没有见到张玉强也离开病房。”
    “凡事都有可能发生,你的人还亲眼见到伤者被送上了救护车,可到头来不还是什么都没有,况且省里的几家大医院我都了解了,没有任何的发现,现在看来咱们还是疏忽了,没有能够在第一时间将张玉强这个危害给除掉,后患无穷啊。”电话那头的人似乎露出了那一丝绝望,可以说一步错,步步皆错。
    连省里那位都感觉到了无能为力,他这个平州市的政法委书记又如何力挽狂澜,心力交瘁的同时,低声问道:“那咱们下面该怎么做,难不成就等着有关部门找上咱们?”
    “情况还没有那么严重,但也要做好最坏的打算,你那边这两天一定要盯紧一点,如果我的猜测是正确的,那你今天去医院这件事,就一定会成为一个败笔,一旦发现有风吹草动,不要做任何犹豫,直接就离开平州。”电话那头的人还想安慰对方一般,可他自己也知道,这么做或许只能是自欺欺人。
    心神不定的挂断了电话,将手机里的那张刚装上没几天的电话卡取了出来,随后折断扔进了卫生间的马桶内,随着一阵流水的声音冲入了下水道。
    不管是张玉强,还是那名受伤的警察,只要他们其中有一个开口交待,那自己必然会第一个给供出来,因为张玉强这次回来的最大仰仗便是自己,而那名警察,则是他安排的,原本是打算在那晚直接让张玉强闭嘴,可偏偏市局在暗处还安排了人。
    似乎这件事从一开始,自己就已经变得非常被动,现在后悔已经起不到任何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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