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
    青葱的田野旁,朵朵野花盛开,色彩斑斓夺目。
    大地在微微颤抖,鲜血洒落在田野上,两支千余人组成的队伍正在田野之中厮杀。
    不,不是厮杀,更像是一面倒的屠杀。
    简陋的元军旗帜落地,被马蹄践踏成碎片,张绣放松勒紧的缰绳,目光扫视周围,入目的全是西河军,最后一名还能站起来的元军已经消失。
    “全军前进半公里,在小溪旁休息一个小时!”张绣没有多少心力去鼓舞士气了,这已经是今天的第三场战斗,而这段时间到底经历过多少次战斗,就连他自己都已经记不清楚了。反正走上一段路就会遇到一股或大或小,上千或数百,有时候便是不前进也会撞上往岭口关而去的元军。
    面对这些飞蛾扑火的元军,张绣自然没有其他什么可说的,一个字,杀!
    这人杀多了,也同样会腻歪的,尤其是这人实力不行,激不起人的战斗欲望,偏偏还没完没了的出现,不给人喘息休息的机会。
    以至于张绣有时候都在怀疑,速不台不是为了拖延至今,而是为了恶心自己。
    不管张绣是如何的想,速不台的目的却是达到了,三路出击的西河军从最初势如破竹的前进,到如今步步为营,速度降低了数倍,而西河士卒也不得不轮换休整。不是因为他们受伤,而是心理压力过大,士气低落以至于无心恋战。
    为了减少不必要的伤亡和士气,张绣他们不得不进行轮换调整部队到后方休整。
    如此一来,张绣他们连川州一半的路都没有走完。
    战场上没有什么要收拾的,速不台派出来的元军没有几个精锐,都是匆匆训练出来的炮灰,而且还是步卒,骑兵少的可怜,而骑兵的坐骑也良莠不齐,一看就是自家备带的。几次之后,张绣干脆连战场都不收拾了,把他丢给后方还未到来的步卒,节省骑兵的力气。
    半公里路一晃就过去了,停在小溪旁,张绣任由自己的战马休息,招来亲卫,问道:“这次又来了多少人?”
    “禀将军,约有九百三十人!”
    这名亲卫是极为老练的探马,许多时候只要看一眼就能大概估算出部队的人数,正因为这一点,他被张绣招入了亲卫当中。
    “九百三十人吗?这三天时间,我们杀了多少元军了?”张绣听到这个数字,顿感头疼,简直杀不胜杀。哪怕他没有用心去计较这些,可任觉得杀的人虽快,但却没有元军补充的速度快。
    “这……!”亲卫暗暗计算了起来,半响才开口道:“八千七百余人!”
    “精锐呢?”
    这三天遇到的元军正规部队越来越少,只是张绣一直把心思放在赶路和防备元军上,早已记不得具体人数了。
    “斩杀精锐三十五人,逃走一百余人!”
    元军精锐和普通炮灰部队非常容易方便,别的不说,坐骑和装备这却不容作假,而个体实力以及骑术方面都不差于张绣手下的西河骑兵,不是临时招募的元军炮灰可以比拟的。所以,交手之后,西河军通常都会检查尸体,以及清捡战利品。
    “才这么点吗?看来速不台是铁了心的想要拿我们来练兵吗?”练兵,是的,张绣已经隐约觉察到了速不台的另一层目的,除了拖延他们的速度,用大量的牺牲消减西河军的意志,还有就是想要练兵。
    别看张绣每次都把人杀尽,那是因为他仗着骑兵的便利,而且他本人也从来不留情,可其他部队则不同了。
    毕竟,张绣这样的杀戮,西河士卒轮休的次数也就大大的增加了,而为了保证心态调整的质量,休整的时间却不能减少,为了保证有足够的兵力分配,其他两支部队却无法做到如张绣这样频繁更换。
    所以,张绣没有用他这支优先得到保障的先锋部队,套到其他部队身上。
    “不行,如此折腾下去,再多的兵力也经不住他消耗,必须加快行军速度!”
    张绣心里开始感觉到焦急了,元军有庞大的人口进行补充,哪怕都是炮灰,也足以给西河军带来很大的压力,何况经过战争洗礼,炮灰也能变成精锐。这容不得张绣不感觉到焦虑。
    张绣不知道徐荣是怎么想的,或许破局在另一方,但这些不是张绣所需要去想的,处于他的位置,他知道只要做好自己的,便是对徐荣最大的支持。
    一个小时很快过去,张绣决定今日多前进三分之一,试探一下元军的反应。
    张绣把部队分作了两股,两股相距不足百米,奔驰之下,远远的看去和一股没有什么区别。
    下午,张绣又遇到了两股元军,一股人数不到两百,一股却足超过一千,超过一千的元军径向分明,看似一股,其实很散乱,张绣一眼便瞧出了对方的底细,一千余西河精骑当中,五百余人穿插而过,直接从对方的薄弱处把元军撕成两半。
    另一股西河精骑在张绣的率领下,迎面斩首,驱赶失去了中枢的元军败兵冲击另一股元军,两支西河精骑配合默契,很快便把这支比杂牌军都不如的炮灰绞杀干净。
    第一天张绣加速前进近三分之一距离,没有引起元军的反应,第二天,张绣更加大胆了几分,或者说,他已经察觉到了元军精锐就在附近,为了引出那不敢交战的元军精锐,张绣干脆直接对炮灰军不多加理会,竟前行了八十余公里。
    若非担心脱离与后方部队的联系,陷入元军的包围之中,张绣说不得带领西河精骑,一日跑上百多公里。
    这下,张绣可就真的捅了马蜂窝了,附近的一支元军精骑根本就没有做什么考虑,当天夜里就奇袭了张绣,结果可想而知,元军冲入空荡荡的营地当中,反被埋伏的西河军杀的溃不成军。
    追杀了五公里,张绣便下令停止追击,因为张绣知道,接下来才是苦战的开始,只要他的速度不被打压回去,遇到的元军部队将会越来越多,直到他没把握好速度,陷入元军包围当中,亦或他停下脚步,等待后续部队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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