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西河城寂静如水,不起一丝波澜。
    草原上,连绵十数里的营帐扎根在西河城旁,嘹亮且富有蒙古特色的歌声在冲天的篝火中响起,喧哗声与寂静成一片的西河城成了鲜明的对比。
    “要是这个时候,我们领上五千精锐,我就能把这群蛮子打的狼狈逃窜!”张绣站在城墙上,看着远处的蒙古营地所在之处,言语中有些恨恨的说着。
    “给我两千,再加五百无双重骑,杀的他们溃败百里!”马冲满是不甘的说着。
    在马冲看来,对方不就是仗着人多嘛?原本他们人数只要在增加一万,马冲就敢肯定自己等人便有与对方一战之力,至少不会败的那么的惨。可事实上张远虽然派兵救缓了,更是西河城精锐中的精锐,无双重骑。
    可这似乎与情况有些恶不配套,无双重骑的兵锋不可撼动,可速度和体力实在是无法弥补的缺陷,这也是最后失败的主要原因。
    当然,马冲这不是在怪张远,而是觉得这样失败了,实在太不甘心,他那颗年轻的心有一种被悔辱,一心想要洗刷耻辱的冲动。
    “算了,失败了就失败了,回去反省吧!”周博稳重,看了一会儿便没了兴致,道:“主公似乎改变了战略,再次出兵的可能性很低,而且我们与元军在这里顶牛也不立于我们本身。所以,与其在这里幻想着自己洗刷耻辱,不如踏踏实实的总结经验,失败不可怕,可怕的是失败了还不去反思为什么失败!”
    一夜过去,张柔盘坐在棉袄蒲团上,吩咐聚集起来的武将,接下来绕过西河城他们将不在集中在一个地方,而对于游击战极为有经验的蒙古人来说,这并不需要张柔去详细吩咐,这点张柔还是比较有信心,哪怕这群家伙都是一群脑壳子里长肌肉的干货。
    等人都散的差不多了,张弘范走了过来道:“父帅,这一夜西河城没有一点儿异动,真有可能是精锐尽丧了!”
    “嗯!”张柔点点头,但依然没有放松警惕,无数经验告诉他,狮子搏兔尤尽全力,阴沟里翻船不是什么稀罕事,嘱咐道:“若无其他解释,那么这很有可能,但是亦不排除对方想要麻痹我们,所以,我决定这次由你领五千蒙古铁骑盯住西河城,这里虽然不是通向元朝唯一一条道路,可却也是最近,且拦截在我们退路的必经之所的道路,不容有失!”
    西河城临西河而建,元军队伍庞大,进退自然也就需要大量的水源,而这西河便成了至关重要的存在。
    要不,以那漫无边际般的草原,何处不可以进退?
    “喏!”张弘范应道。
    张柔点点头,柔声说道:“仲畴你的秉性为父了解,送你两个字,耐心!如此便可!”
    “儿会谨记父帅的话!”张弘范心中涌来一种莫名的激动,张柔子嗣甚多,这是好事,可对于张弘范他们来说,却也是不好的地方,尤其是张柔常年征战在外,回家的时间少之又少,而回来之后,与他们相处的时间又得与其他兄弟一起瓜分。
    且,张弘范的母亲只是张柔妾侍,他年幼之时更是与父亲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
    所以,对这个父亲,张弘范极有一些怨念,又十分的渴望被他关注。
    就在这时,亲卫走了进来,道:“将军,有秘密军情!”
    “嗯?”张柔面色一变,对张弘范说道:“你先下去准备!”
    张弘范在听到秘密军情的时候,心里也是一紧,在听到张柔的话以后,不敢多言,鞠身道:“儿子告退!”
    很快,养鹰人送上了一直翎羽金色,不含一点儿杂质的海东青。
    张柔知道这只有十分重要的情报,才会使用这样的变种海东青。金色象征着至高无上,而海东青又是‘万鹰之神’,可想而知对于一个游牧民族来说,金色海东青有多么高的地位,多么大的寓意。
    金色海东青早已经驯化,但那双凶厉的眼睛依然让普通人望而生畏,张柔示意养鹰人打开绑在海东青脚上的竹筒,结果竹筒以后,摆摆手说道:“带下去,喂食一只刚出生的羊羔!不要让他离开,我还有事要交代!”
    “是!”养鹰人弓着腰,应道。
    打开竹筒,张柔小心翼翼的到处一张碎小羊皮,羊皮取自小羊羔身上最柔嫩的部位,再经过秘传的方法炼制成这一小块薄翼般的巴掌大羊皮,书写上去的文字也是使用特殊的墨汁,经过一定时间之后便会隐去,是真正的消失,只有在使用特定的方式粘贴才能够读取。
    这一套手法乃是元王朝缴获自汉人的,为了这一套方法不被泄漏,为此成吉思汗还派遣人永久性关押了八百多口人。
    如何读取小羊皮上的讯息的方法只被张柔一人掌握,他不敢耽误时间,经过一系列复杂的手法之后,过了小半个小时,他才粘贴下了小羊皮上的讯息,而这时,小羊皮也被那特殊的药剂给毁于一旦。
    这种羊皮最是禁不得药物,便是沾上了一点点水迹都会把上面的讯息化为虚无。
    “这?”张柔没有去顾及小羊皮,而是一目十行的读完粘贴下来的讯息,整个人面色变了几变,疑惑,不敢置信,怀疑,紧接着便是狂喜,整个人再也保持不住从容的心态,大笑着站了起来:“哈哈哈哈,难怪这么拼命的想要杀我,不惜拼得全军覆没,只可惜汉王朝毕竟是汉王朝,西河城是西河城,哪怕在拼命在关键时刻还是想着保存实力,否则我早就死在你们的手下了,哈哈哈…………!!原来元州竟然成了外强中干的家伙,哈哈哈,天助我也,真是天助我也!”
    无数念头从他脑海中生出,他第一个念头是走运了,第二个则是不用疑神疑鬼可以放心大胆的施展,第三个念头则是这西河城有破解的可能了。
    张柔没有怀疑过这封信上的真假,因为这种纷纷只有元王朝拥有,并且极少使用,在元王朝中也只有少数的几个人才知道,便是张柔自己也是因为这一次的身份,才获得了这个方法。这几乎代表着他在元王朝的地位更少一层楼,虽然看似没有实质的好处,可是,有什么比得到成吉思汗的重视和记住或关注更大的好处呢?
    所以,多疑的张柔从没有怀疑过这里面的真假。
    “不行,不行!若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么我完全可以更大胆一些!”张柔冷静了下来,思绪也静了下来,他多疑的毛病又开始犯了。不过,他却不是在怀疑这消息的真假,而是在怀疑,如果这样的话,对方是清野坚壁全力防御,还是反击来迷惑自己,让自己摸不透对方的底细。
    很快,张柔便分析出对方全力防御的可能性更高一些,毕竟,汉王朝如今已经乱的一塌糊涂,只要这上面的事情不假,那么刘邦此时正全力在全国调兵遣将准备消灭项羽。如此一来,主将的决定权也会被消弱很多。
    毕竟,有些时候,主将也不得不牺牲自己的计划来为大局考虑。
    张柔相信,越是英明的主将越是不得不考虑这些,而清野坚壁的防御的可能性他已经觉得八九不离十了。
    想到这些,张柔便命令亲卫把那些刚刚退去的武将再次召集起来。
    等了差不多半个时辰,迫不及待带人离开的武将也被追了回来。
    张远战场城墙上,从清晨天还蒙蒙亮便一直看,看着元军的动作,也看到张柔召回部队,道:“看来张柔已经知道项羽起兵,刘邦调兵遣将平叛了,鱼儿上钩了!文和先生以为,我们接下来该作壁上观呢?还是让刘邦屁股后面的火烧的再大一点?”
    “臣以为,如今主公已无退路,如此,还不若冒险一搏,火只有再大一些,才能燃的人失去思考能力不是吗?”贾诩经过一夜的休息,依然显得有些疲惫,短短十天不到,从汉王朝达到秦王朝首都咸阳,然后再次赶回,一路上可想而知有多么多的事情,有多么让人烦心。
    还好,这一趟贾诩并非全无所得,张远他们的势力虽然弱小,与秦王朝没有一点儿可比性,可在贾诩的铜牙俐齿之下,也在得到李斯的帮助下,他们还是收获了自己最想要的,秦王朝的友谊,也是秦王朝在关键时候的一份声缓。
    仅仅只是一份声缓,关键时刻亦不知道会不会派出兵力的承诺,可对张远,对于整个西河城来说,不亚于天大的福音,不亚于一块馅饼。
    秦王朝之强盛,之恐怖,比之汉王朝亦强了不知道多少倍,张远相信只要有这份声缓,足够让刘邦投鼠忌器,不敢在明面上动他,至于暗地里来的手段,这对张远来说,却不是可怕的,甚至说是用来磨砺自己的也不为过。
    再真正的确定下来以后,张远足足一个晚上没有睡好,其中的激动兴奋不必多述,整颗心却着实落到了地上,至于秦王朝到时候会不会声缓,你觉得可能不会吗?秦始皇重诺,不仅仅是天子金口玉言,更是他本身气吞天下,雄视九州的霸道脾性不可能容忍他毁诺。
    在远征中,其他各国被秦王朝吞并,唯独东汉存在,直至现在才走到尽头,便是秦始皇还是太子时欠下东汉太子一个承诺,后来秦王朝在秦始皇手上吞并诸国,唯独留下东汉,便是此故。
    所以,若是其他秦王朝官员或李斯私下答应的,张远还不敢相信,至少抱有三分怀疑,可这次贾诩亲自见到了秦始皇,得到了他的口诺,虽然仅仅只是声缓,张远却觉得犹如一块巨大的馅饼砸中了自己。
    甚至,他还有一丝不该有的妄念,若是此次起兵失败了,跑去秦王朝混说不定也不差,只可惜秦王朝的律法太过于森严,让人又敬又怕,不到万不得已怕是没有几个玩家在那里长时间呆得住。
    张远从思绪中清醒,听到贾诩的话,露出了一抹笑容:“计将安出?”
    做为主公,他不怕自己比贾诩笨,甚至他更愿意自己笨一点,笨一点有时候何尝不是一种福气呢?
    “此段时间,蝠王已经熟悉了汉王朝的某些隐秘,掌握了几条情报线路,其中有萧何的,亦有吕后的……!”贾诩从从容容的说道,他人虽在秦王朝,可却一直没有放松过对汉王朝的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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