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添喜心中绷着的神经稍微松了一些,她坐在位置上,从包里拿出自己准备的论文来,对照着研究领域选好目标刊物,已经打算吃过饭就去买大信封把论文给邮寄出去,突然想到自己写的论文都是中文的,而那些刊物都需要全英文论文……只能找同桌借了本英文大词典,开始一页一页地往后刷。
    之前在学习洛必达星球的通用语言时,卫添喜曾注射了一只增强语言天赋的药剂,这时候那药剂就再次发威了,她的目光一行行地扫过英文大词典上的字符,那些单词的意思、例句、固定搭配……迅速烙印进她的脑海中,看完一页之后闭着眼睛想十秒钟,知识的内化过程已经完成了。
    唯一的不足之处就是字典太厚,刷起来有点慢……等到下课,她借来的那本英文大词典才刷了不到十分之一。卫添喜大致估算了一下自己刷完一本英汉大词典所需要的时间,觉得在图书馆看的话或许会更快一些,便夹着自己的书包偷溜了。
    讲台上的老教授看着这一幕,颇为心痛,多么好的一个学生啊,怎么就中途旷课跑了?
    难道是嫌他上课太无聊,听不下去?
    剩下的大半节课中,老教授完全是在怀疑人生与怀疑自己的的恍惚中渡过的。
    ……
    却说另外一边,核物理研究所拿到卫添喜给的论证过程之后,立马请了数学研究所的一群专业大牛过来验证,一群人又是正面论证又是反面论证,横着挑完刺儿竖着挑,把鸡蛋里挑骨头的本事都拿出来了,愣是没有发现半点问题,论证过程严谨到令人头皮发麻,经过数十天的连夜苦战,以陈润之先生为首的论证团队咬牙在验证报告上签了字。
    确认论证过程正确无误。
    确认论证得出的结论具有普遍适用性。
    确认论证结论观点能够对科研项目起到足够的支撑作用。
    困扰了核物理研究所数年的问题得以解开,从西南核物理研究所调至京城的那些研究人员脸上的喜气比过年时还要多,核物理研究所并入科学院的第一战算是打赢了,而且赢得十分漂亮!
    贺远身为核物理研究所的学科带头人,自然当居首功,不过因为从上到下都在倡导艰苦奋斗,核物理研究所不方便充当那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挨了枪子儿的出头鸟,就没有为这次理论突破单独举办庆功会,而是准备等整个科研项目顺利结题的时候才举办,这次只是给所有参与项目的科研人员发了一朵和人脸盘一般大小的大红花。
    卫添喜身为主要功臣,她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就得了三朵大红花以及一本大红皮的荣誉证书,全都被摆放在核物理研究所给她安排的那个办公室里。
    贺远虽然不是陈润之的嫡系弟子,但他当年跟着陈润之学过一段时间的数学,同陈润之的关系十分好,陈润之心中好奇解出这个数学难题来的人是何方神圣,私下里就问贺远,“小贺,我看你那项目论证书上写的第一个名字是卫添喜,这名字我听着有些耳熟,是你从哪里挖过来的人才?”
    贺远的与有荣焉地说,“老师,您肯定听过卫添喜的名字,就是今年高考满分,报考京华大学数学系的那个小姑娘。数学天赋特别好,可以这么说,那论证书上只挂她一个人的名字就行,后面的名字完全是拉出来顶人头凑数的。”
    “从给她需要论证的抽象数学模型到她给出解决方案,我完全没提供任何的帮助。不对,提供过,我把我那张借阅证借给她了,让她去水木大学、科技大学、航空航天大学那边都能借到书,算是小小的给她开了一个方便之门。”
    贺远略带嘚瑟的把卫添喜的来头说了,还详细地同陈润之卖弄了一番自己慧眼识金的过程,最后问陈润之,“老师,你看我这眼光,是不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当年您眼光就好,在那么多学生中挑选到了我,这次我又挑到了卫添喜同学,我见过她写的论文,刚开始还有些青涩,可是她自己校正过好几次之后,改出来的论文就看不到半点新手的影子了。”
    “您就等着吧,我看她包里常背着数学研究所那边出的《数学学报》,估计用不了多久,她就把论文稿件给投过去了!”贺远拍着胸脯打包票。
    陈润之仔细想了想,总算想到自己在哪里听过‘卫添喜’这个名字了,数学研究所的‘老牛’被京华大学聘用去讲课,劳动节前就同他提过一嘴,说是他们系里出现了一个数学天才,让他尽快下手把人挖了,他当时还劝‘老牛’来着,“不着急,这才恢复高考第一年,往后国家的教育走上正轨,肯定会涌现出越来越多的人才,科学院选人的标准向来是宁缺毋滥,这小姑娘的天分不错,但还是得考察考察再做决定,说不定有比她更合适的人呢?再说了,她就在京城念书,起码也要念四年呢,还能让她飞了不成?”
    ‘老牛’当时给了他一个阴阳怪气的“呵呵”,还同她说,“等你考察结束的时候,黄花菜都凉了。”
    原先陈润之不懂为什么‘老牛’会说‘黄花菜都凉’,现在他懂了,因为他这个小弟子出手同他抢人了。
    “小贺呀……”陈润之一声亲亲热热的称呼,把贺远喊得毛骨悚然,他心头警铃大作,一脸提防地问,“老师,您是不是想挖卫添喜去数学研究所?这个怕是不行,科学院的录用审批已经下发,她就挂职在核物理研究所,研究方向为计算物理学,录用通知我都已经送到京华大学数学系去了。”
    陈润之脸一沉,“你一个核物理研究所,和我们数学研究所抢什么人?以那小丫头的天赋,在你们核物理研究所不是屈才吗?你写个放人申请,我们数学研究所这边同意接收,让那小丫头来我们数学研究所,甭管是理论数学组还是应用数学组,只要她想进,都能给她安排好。你就别和我们数学研究组抢人了,反正咱们都是合作关系,往后你们核物理研究所需要数学人才帮助的时候,我把人派过来借你们用不就成了吗?”
    得亏贺远早先就做过这样的心理准备,面对陈润之时,他才不至于慌乱。
    贺远知道陈润之最为心软,便拿出了早先就想好的‘卖惨’政策来,委屈巴巴地问陈润之,“老师,你看我被西南核物理研究所劈出来,他们都觉得搞核聚变搞不下去了,让我一个人来搞,我连人手都招不够,现在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能做事的,你还想把人给挖去,这是在砍我的胳膊断我的腿啊!”
    见陈润之脸上稍微有了些许变化,贺远趁热打铁,“老师,你忍心看我一个人孤军奋战么?京城核物理研究所就算比不上西南核物理研究所的资历,但怎么着也得达到南北对立,南裂北聚的目标吧,你别和我抢人了,就当帮帮我,成不?”
    第79章
    陈润之知道贺远是在故意卖惨, 但他向来心软, 不舍得因为抢人这个事情就坏了‘师徒关系’, 只能退而求其次, 同贺远说,“行吧, 那就把人留在核物理研究所,但如果数学研究所这边有项目需要,我去借人的时候你可不能拦着。”
    贺远心中大定,“那是当然, 不过也得尊重人家的意见嘛!老师,如果人家不愿意去数学研究所帮忙, 你可别用身份压人家。”
    “我是那样的人吗?我要是能做出那种事情来, 今儿个就逼你放人了!”
    陈润之气得吹胡子瞪眼, “再说了,或许在别的地方挖人管用,科研工作者是这种馊主意能挖的过来的吗?脑子长在人家身上, 人家不想帮你做事儿, 你还能把人家的头给拧下来, 换到自己身上去?”
    贺远连忙赔罪地给陈润之泡了一杯《卫奶奶秘制清脏茶》, 道:“老师,气大伤肝, 消消气, 消消气……”
    陈润之瞅了一眼, 见是《卫奶奶秘制清脏药茶》, 脸色稍微缓和了些,他说,“这才像话。你记着啊,以后我来了你们核物理研究所,旁余的茶都别给我泡,就泡这《卫奶奶秘制清脏药茶》,旁余的茶我都不喝的。”
    “嗯嗯。”贺远十分利落地应了下来,又补充了一句,“老师,这药茶就是那卫添喜她奶奶配制出来的,还有那《卫老太秘制肥皂》,都是卫添喜的亲奶奶搞出来的好东西。你也真是可惜了,如果把卫添喜收到数学研究所,往后不说别的,买点儿《卫奶奶秘制清脏药茶》肯定便宜。”
    陈润之突然觉得噙在嘴里的茶水有点苦,他艰难地吞咽下去,把茶杯放下,“我想我得走了,再在你这儿待下去,喝再多的药茶都救不了我的命。你个糟心玩意儿,当初我怎么就从一堆学生里挑了个你出来?真是气死我了!”
    “老师别介,您从一堆人中挑我出来,那证明您的眼光好。不信您看看,当时您没选择的那些人,现在都在干啥?我不管说自个儿是最有出息的,但在学术圈这个浅水池子里,我没给您丢脸吧!单独扛起一个研究所来……换个角度说,从科学院的行政角度上看,咱俩还是一个级别的呢!”
    陈润之彻底被贱贱的贺远给说黑了脸,撂下一个‘滚’字之后,他就脚步飞快地走了。
    ……
    另外一边,卫光明在电影电视戏剧学院的一系列汇报演出中,凭借扎实的功底与精湛的唱功征服了一大片的人,他为了达到更好的表演效果,特地加大的锻炼量,故意控制饮食,原先还略微有些婴儿肥的脸渐渐瘦了下来。
    卫光明的室友都说,等卫光明长发及腰,换上女装,他们可以!
    卫光明起初还不懂这个‘可以’究竟是什么意思,可是听多了之后慢慢就懂了,吓得他每天晚上睡觉都战战兢兢的,生怕室友突然兽.性大发,酿成大错。
    汇报演出的成功出乎电影电视戏剧学院老师们的预料,忙活了将近一个月,总算把京城各处邀请的汇报演出给演完了。
    大大小小四十多场,卫光明挣了将近九百块,本以为能够歇一歇,安心把这学期落下的课程给补起来,怎知隔壁市的邀约又来了,还有许多地方打电话过来咨询,希望电影电视戏剧学院能去他们那儿也汇报演出一次,那些发来邀约的人还在电话中明确地表示:钱不是问题。
    电影电视戏剧学院落寞了多年,校领导一看有这么好的机会等着,自然不会错过,满口答应下来。
    把参演《秦香莲》的全部角儿聚在一起开了个小会,校长明确通知,从六月底到八月底,大家都得辛苦些,需要跑到全国各地去汇报演出,来回的路费全部报销,每人的演出津贴都会适当地提升一些,比如说饰演秦香莲的卫光明和饰演陈世美的那个老师,他们俩的演出津贴就从二十提到了三十,饰演包拯的那个角儿的演出津贴也从十七提到了二十二。
    卫光明原本已经做好了回家的准备,怎知天将安排,还安排得明明白白,他左思右想,决定向金钱低头。
    从六月底开始,卫光明就随着剧团四处跑,等到八月底,卫家另外七兄妹准备从蓉城返校的时候,校领导突然接到蓉城部队文工团的邀请,临时决定,将最后一场安排在蓉城部队。
    这年头的娱乐方式太单一了,能来场演出不容易,虽说不少人都看过《秦香莲》,甚至有些人还看过不止十次,但听说这次来演出的剧团演的特别好,是从京城一个特别厉害的大学来的,不少人都自发前去捧场。
    紧接着,‘秦香莲’一角将由一个男角儿饰演的消息被当成特大新闻传到了蓉城部队,家属大院以及背靠蓉城建起来的肥皂厂全都沸腾了。
    大家都挺稀奇的,一个男人怎么演好一个苦情角儿?
    卫老太就在捧场的队伍之中,她不仅要自己去,还要把在家放假休息的卫添喜以及卫国健兄弟几个全都拉上,她还同卫添喜说,“听说那秦香莲是一个男角儿唱的,唱的可好了,模样也生的标志,比女人还女人,奶想看看,是哪家祖坟冒青烟才能生出这么一个稀缺缺来。”
    卫老太不知道这《秦香莲》是什么来头,但卫国健兄妹几个知道啊,在京城看过不止一场了呢!
    卫添喜有心想告诉卫老太‘是咱家祖坟冒青烟生出这样一个稀缺缺’,但又怕卫老太接受不了,只能把话烂回肚子里。
    演出是在晚上开始的,卫老太提前炸了好多油酥让卫添喜揣着吃,等卫添喜吃完,《秦香莲》演出已经过半,卫添喜试探着问卫老太,“奶,你觉得这个秦香莲演的怎么样?”
    卫老太一脸欢欣,“这男角儿演的是真的好啊,那小嗓子一开,那小眼神一丢,算是奶见过最好的戏剧演员了,喜丫头,这男角儿的名字叫啥?奶看着怎么有些面熟呢?难道之前在咱文工团这儿演出过?”
    卫添喜小声,“奶,那是我哥,亲哥。”
    卫老太惊了一下,‘嚯’地一下站起身来,揉了好几次眼,确认台上那个女装扮相的人是卫光明之后,老太太心中陡然想起十多年前在京城机场看到的那一幕。
    卫老太激灵灵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该不会她这小孙子也喜欢那一口吧!
    要是搁以前,卫老太绝对撸起袖子冲到台上把卫光明给拽下来了,但现在她自认为是一个有素质的人,不能干这种糊涂事,只能硬生生地捏着拳头坐下,黑着脸同卫添喜说,“喜丫头,一会儿这场戏唱完之后,你同你哥说一下,今晚回咱家吃饭,奶给他做好吃的。”
    配合卫老太那一脸狰狞的表情,卫添喜解读出卫老太口中的‘好吃的’是什么——竹编炒肉丝。
    默默在心底给自家亲哥点了一排蜡,等这场戏唱完的时候,卫添喜溜去后台同卫光明说了这事,然后就搀着卫老太中场溜了。
    卫添喜早就看过好几次卫光明演的《秦香莲》,尽管每次看都会有不同的感悟。
    诸如她哥怎么这么能耐,她这辈子都学不来她哥那柔情的眼神、究竟她是女的还是她哥才是女的、她亲妈姚翠芬生孩子的时候是不是把他们兄妹俩的性别给换了……之类的问题,曾经中二的卫添喜都认真思考过,自从她发现这些问题比数学题目还难后,她就主动放弃了,何必为难自己呢?
    可卫老太的接受能力哪有卫添喜强?
    卫老太黑着脸回到家中,开始诈卫东征兄妹几个,“光明这事儿,你们准备瞒着奶多久?”
    卫东征一头雾水,“奶,啥事儿啊?光明没事儿瞒着你啊,要说有事儿瞒着你,你得问喜丫头,她瞒着你可多事儿了!”
    卫老太心一揪,“喜丫头,你也瞒着奶事儿?你是不是处对象了?男方怎么样?学历比你高还是比你低,家庭条件怎么样?他爸他.妈都活着吗?那小伙儿的脾气性格怎么样,对你好不好?”
    老太太一叠声地问,她生怕自己被孙子辈儿给抛弃了。
    卫添喜满头黑线,“奶,你别听我哥瞎说,我哪有时间谈恋爱啊,这一学期都忙着学习呢,我哥说我瞒着你的事儿,那是我找了工作。我还小呢,谈什么恋爱?你倒是催催我国健哥和国康哥,他们俩都二十大几了,是时候处对象结婚生娃了,还有我东征哥和西征哥,他们俩也都到结婚生娃的年纪了。”
    卫国健与卫国康兄弟俩十分委婉地表示,“不用奶操心,已经在处对象了,等再处一段时间,关系稳定了之后,就把人给带回家来。”
    卫西征更狠,他从上衣口袋中摸出一个钱夹子来,钱夹子里面放着一张一寸黑白照片,他指着那一寸黑白照片上那花儿一样明艳的姑娘同卫老太说,“奶,这是我对象,你看看顺眼不?她也是蓉城人,高考时候的分数比我稍微低一点点,也在外国语学校读书,我俩一个系的,放假前期末考,我第二她第一,人品性格你都放心,如果你看着顺眼,我过年就把人给带回来。”
    卫添喜补了一句,“对了,我哥也谈对象了。”
    卫老太太阳穴一跳,捂着心口问,“男的女的?”
    卫添喜:“???”她奶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
    卫添喜原本只是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但这表情落在卫老太心里,那就是变相承认了那个她最不愿意看到的事实,老太太内心都绝望了,“家门不幸啊……”
    恰好卫光明这时候推门走了进来。
    第80章
    卫光明唱了这么多长的《秦香莲》, 很多词调早就内化成了本能, 随口一哼就是一个调调, 再加上他本人十分热爱这些个国粹, 回家路上一直在哼哼,完全没想到卫老太已经在家酝酿了一场暴风雨等着他了。
    卫光明咿咿呀呀的声音传来, 卫老太逮到了正主,嘴角垮了垮,随手拿起放在沙发上的鸡毛掸子来,上下一颠一颠地抖动着, 看得卫东征兄妹几个一阵紧张。
    卫添喜紧紧地抓住卫老太的袖子,低声同卫老太说, “奶, 克制!一定要克制!我哥有对象了, 女的!女的!长得可好看了!我们几个都见过,同我哥在大学里是一个班的,性格有点要强, 但和我哥那温温拖拖的性格十分般配, 有人性子缓, 总得有人性子急, 你说对不?”
    “哼,我不信, 你们几个大了几岁, 出去念了书, 都把我当成好糊弄的了。喜丫头, 我和你说,奶原先最相信你,但现在你说的话奶也不信了!”
    卫老太杀气腾腾地往起一站,用鸡毛掸子指住刚进门的卫光明,声音雄厚,恍若猛虎下山的那惊天一嗓,“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哥和你妹都说了,你在京城和一个男的处对象了?老实交代,不然今天就打断你的腿!”
    卫光明被吓得一哆嗦,不可置信地看向卫东征们,他目光分明在说,“你们坑我?”
    可卫老太自有一套独特的解释,在他看来,卫光明的眼神分明就是质问卫东征,“你们怎么出卖了我?”
    “好啊,卫光明,你还真是能耐了!”
    卫老太抄起鸡毛掸子就追着卫光明打,卫添喜拉都拉不住。
    “喜丫头,你放开我!不然我连你一起揍!觉得自己翅膀硬了、皮实了,不怕我了,是不是?还搞什么小秘密瞒着我,今天我非得让你们知道一下,姜还是老的辣,几年不揍你们,真当我的脾气变好了?”
    卫光明在前面上蹿下跳地躲,卫老太在后面紧追不舍,卫添喜拉了卫老太几次都拉不住,索性就放弃了,看卫老太揍卫光明,她其实觉得还挺有趣,仿佛又回到了当初在头道沟的那段鸡飞狗跳的幸福时光里。
    卫光明挨了好几下,被揍得吱哇乱叫,扯着嗓子喊,“妹子!妹子!哥求你了!快去部队招待所把你嫂子喊回来,她叫陶晴晴!就是演秦香莲她婆婆的那个!你同她说,哥藏不住了,原先还想着先见了她爸妈之后再把她带回来见咱爸妈和咱奶呢,可咱奶这……哥招架不住啊!”
    “嗷!!!奶,你别打脸,我现在这靠脸吃饭呢!我挣了好几千块钱,都拿回来给你存着,你别揍我了成不?”
    “嗷!!!奶,你想揍也行,揍得稍微轻点啊,不然我就破相了!”
    卫老太还是觉得不解气,狠狠抽了卫光明两下,这才把鸡毛掸子丢了,将信将疑地问,“你真的不喜欢男的?”
    卫光明委屈巴巴地站在楼上走廊里就冲着下面开唱了。
    “卫家七郎哪有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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