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那‘铁盘子’还关切的问卫添喜,“尊贵的客人,我为您做的介绍,您都能听明白吗?”
    卫添喜愣了一会儿,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对那个‘铁盘子’说,“能不能带我去你们的图书馆看看?”
    那‘铁盘子’上下飘了两下,颤颤巍巍地把卫添喜往一个方向带,最终停在了一片破败不堪的废墟前,它钻进了那片废墟中,来来回回试了好几遍,才同卫添喜说,“幸好还有一个微型图书馆可以使用,尊贵的客人,您同我来。”
    卫添喜跟在那‘铁盘子’后面东拐西拐地走了好一会儿,经过很多破败不堪的小屋子,最终进入了一个破坏损毁没那么严重的地方。
    ‘铁盘子’对她说:“尊贵的客人,因为您不懂洛必达星球的语言,为了方便您更好的了解洛必达星球,建议您注射语言天赋激活针剂,是否注射?”
    那‘‘铁盘子’还介绍说,“该针剂将帮助您开发语言天赋,之后会给您安排洛必达星球的语言学习课程,经过相关课程的学习之后,您就可以了解我们洛必达星球的科技文明,也可以选择学习我们洛必达星球的文明知识。”
    乱七八糟的东西,卫添喜可不敢给自己身上用,可她又按捺不住自己心中的好奇,拉着那‘铁盘子’再三确认之后,卫添喜才同意注射。
    一阵轻微的刺痛之后,卫添喜就发现自己对这个洛必达星球‘亲切’多了。
    之后便是浩如烟海的课程学习。
    ……
    卫添喜在洛必达星球学习的这段时间里,头道沟村紧挨着林场的卫家已经准备好中午饭了。
    在卫老太原本的打算中,这顿大年中午的饭原本是打算炒个粉条,做一个水蒸蛋,再炒一小盘豆腐,一小盘黄豆的,可大年三十晚上,家里先是来了黄羊,后来又来了野猪,这顿饭自然是不能这么素了。
    卫老太大手一挥,将水蒸蛋变成了四媳妇翠芬的私人口粮,原计划中的素炒粉条也变成了猪肉炒粉条,炒黄豆变成了黄豆炖肉,桌上还添了一个炖猪筒骨,炖羊杂。
    望着那油汪汪的一桌,一家人都犯了愁,几个小孩馋肉,啃起骨头来还算香,但大人们吃着就有点腻味了。
    张春芽拿着筷子挑了挑,最终挟起一筷子粉条来,吃到嘴里,低声说,“还是这粉条吃着顺嘴,看着那羊肉猪肉,我连筷子都不想动。”
    卫二柱点头应和,“三弟妹说得对,我闻着那羊肉和猪肉也没啥胃口,妈,要不咱把窨井里的水萝卜拿出来,拌一个凉菜吃,豆腐也切了吧,用小葱拌一拌,咱吃点儿素的。”
    卫老太满脸嫌弃地放下筷子,“瞧你们的德行,就是当长工的命。这才吃了几顿肉就吃不消了?搁以前那些地主家,人家顿顿都吃肉,人人都是红光满面,也没听人家说吃肉吃腻歪了啊……都是没福气的命。”
    嘴上絮絮叨叨地训斥着,卫老太麻利的起身去拿豆腐和水萝卜了,窨井离四房比较近,卫老太还探头进去看了一眼,见小孙女咬着拳头睡着,她乐呵了一声,问四媳妇翠芬,“给喜丫头吃奶了没?”
    翠芬刚吃了一个糖水蛋,啃了半个猪蹄,躺在炕上有点撑,听到卫老太的话,赶紧坐了起来,打着饱嗝说,“没呢,她一上午都在睡觉,推她都不愿意醒,哼哼吱吱的,估计是早晨吃饱了,饿了就醒了要嚎。”
    生怕自家婆婆说,翠芬还描补说:“妈,您放心,我一天啥都不做,就伺候她这小丫头,还能让她饿着?估摸着是刚生下来,还颠倒阴阳呢,等倒正了就没事了。”
    卫老太扒开小被褥看了几眼,又在宝贝孙女肚子上摸了一把,确定小肚子鼓鼓的,这才放心,同翠芬说,“小孩子睡觉长脑子,多睡一点是好事。往后好好念书,说不定咱家还能出一个文化人呢!”
    翠芬干巴巴地笑着,心里却没那么自信,她和卫四柱认得字儿加起来也没有一百个,凭什么生出文化人来?她对这个小闺女没有太高的要求,只要眉眼好看点,身材清秀点,手脚麻利点,不笨,这就足够了。
    卫老太与翠芬都想不到,她们眼中这个啥都不懂的奶娃娃,此刻正孜孜不倦的汲取着高级科技文明的文化与技术。
    因为有前世的学识做根基铺垫,所以卫添喜学起那些东西来都不算太吃力。
    准确的说,她学起高级科技文明的入门知识来并不算难,她前世学的那些高等数学里的实变函数等等放在这个高级科技文明里,不过是比入门级知识稍微难一点点的东西罢了。
    卫添喜的数学并不算好,只不过给她安慰的是,这个高级科技文明中的数学并不算特别发达,真正发达的是偏向于各个实用科学领域。
    于是乎,她隐藏许久的学霸之魂熊熊燃烧起来。
    然而好景不长,她没学习太长时间就感觉体力有些不济,突然一阵天旋地转,再睁开眼时,她就回到了那个土炕上,排山倒海的饥饿感涌了上来……委屈地哼哼了两声,已经迷瞪着睡着的翠芬没有听到,她嘴一扁,扯着嗓子开始放声大哭。
    翠芬一个激灵惊醒过来,见小闺女嘴张的老大,连忙撩起衣服喂奶,见卫添喜一秒止住哭声,开始咕咚咕咚的吃,她乐出了声,“别人都说坐月子难,我怎么觉得挺容易的,娃儿省心就是好,当妈的都跟着不累。”
    卫添喜撇了撇嘴,她又不是真的小孩,需要靠闹腾来刷新自己的存在感,她需要做的事情太多了,忙着呢!
    吃过饭,刚把碗碟洗刷好,卫老太就说自己有点心慌,嘴里嚼了两粒花生米,盘腿坐在炕上絮絮叨叨地念经,院门外突然进来几个人。
    一男一女两个中年,看着都挺干瘦,各自手里还牵着一个男娃。
    卫二柱出门倒水,突然‘呀’了一声,手中的铁盆摔在地上,发出‘咣当’一声脆响。
    那铁盆是李兰子放在心肝上的宝贝,听到被卫二柱摔在院子里,她气的冲出屋子就要骂,结果话还没说出口,就被噎了回去,她疑惑地看看站在院子里的人,又看看全身打摆子的卫二柱,问:“当家的,你哭啥?”
    卫二柱与那进来院子的人对视着,全身抖的越厉害了。
    卫老太此刻也从玻璃窗里大致看到了来人,她拼命的擦玻璃,却怎么擦都擦不干净,脸上的泪像是夏天的雨,兜都兜不住。
    卫二柱颤抖着喊出了声,“哥!!!”
    第5章 母子相见
    头道沟村那些年纪大的人或许知道,卫家并不是只有三个儿子,而是四个。
    只不过卫老太最得意的儿子卫大柱当年跟着八路军打鬼子,出了头道沟就再也没回来。
    当年的战事多么惨烈啊……所有认识卫大柱的人都说人肯定没了,卫老太哭了几年,后来就重振精神,专心料理身前的三个兄弟和姐妹俩,除了清明时节会嚎两嗓子之外,其余时间表现的就和完全忘记那个大儿子一样。
    除了卫家人之外,头道沟村的人几乎要将曾经那个模样相貌都出挑的好后生忘了,也就一些当年将卫大柱当成白月光,整日跟在卫大柱身后喊‘大柱哥’,卫大柱出事后揣着一肚子遗憾嫁做人妇的媳妇会偶尔回忆起来感慨几句。
    如今那所有人都以为早已战死的卫大柱居然活生生地回来了!!!
    卫大柱当年走的时候,卫二柱已经十二三岁了,记忆不深,但模样轮廓还是有个大概印象的,哪怕时间过去几十年,昔日的两个少年已经变得满面风霜,大概模样还是能认出来的。
    兄弟二人看着本就相像,如今看着彼此,就像是照镜子一般。
    卫老太原本还有些恍惚,听着卫二柱这一声‘哥’,她就仿佛是被雷劈了后脑勺一样,整个人激灵灵地炸开,她连鞋都顾不上趿拉,从炕上跳下来,穿着袜子就往外面跑。
    “大柱!??”
    卫大柱看着想了念了多少年的亲妈,想要开口喊一声,却又觉得像是什么东西堵住喉咙一般,他眼眶爆红,噗通一下跪倒在雪地中,他带在身边的两个孩子都被惊呆了。
    接下来,那两个孩子更是亲眼见到了惊悚的一幕。
    预想中母子相见抱头痛哭的场面并没有出现,卫老太急急刹住了脚步,在一群人莫名其妙的目光里转身回了屋子,趿拉好鞋,拎着扫地的大扫把就冲出屋子,朝卫大柱冲了过来,那叫一个杀气腾腾,凶神恶煞!
    “好你一个卫大柱,你还晓得回来!一走就是二十年,连句话都不往家里带,老娘以为你没命了,差点哭瞎眼,你现在却回来了,早干嘛去了?”
    卫老太一边骂一边打,抄起扫帚揍人的力气一点都不小,她狠狠揍了一顿,将心里的怨气全都撒出来后,这才把手中的扫帚丢开,掐着腰问卫大柱,“还能起来不?如果能站起来,你就跟着回屋,如果站不起来的话,你就在这雪地里跪着。”
    训斥完自家没良心的大儿子,卫老太转头看向跟在卫大柱身旁的三人,脸上的凶神恶煞一秒消失不见,她换上了慈眉善目的表情,打量了一下那清瘦的中年女人,看着眉眼端正,相貌宽厚,她还算满意,这才看向站在一旁的两个半大小子,眉眼与当初的卫大柱一模一样,如同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般,心里越发满意了。
    卫老太慈祥地问中年女人,“你就是大柱他媳妇吧,这两个小后生应该就是大柱家俩儿子,都这么大了,快进屋来,咱头道沟这片地方冷,在外面小心冻坏了。兰子、春芽,把咱家的肉炖上,包的饺子也拿出来煮上一锅。”
    中年女人看了一眼卫大柱,想到卫大柱同她介绍过的家里情况,有些傻眼。
    卫大柱同她说的是,爹在打鬼子的时候就没了,妈一个人拉扯着兄妹好几个长大,性格好,待谁都笑眯眯的,可现在她亲眼见到了这个传说中‘性格好’的婆婆,和想象中完全不一样啊!
    这么凶的一个老太太,一见面就抄着扫把打人,哪里能看出点儿‘性格好’的苗头?
    卫大柱腆着脸站起来,挽住卫老太的手,憨笑着给卫老太介绍,“妈,您先别气!当年我跟随队长出去打鬼子,后脑勺受了点伤,忘了很多事儿,后来部队里给了编制,安排了工作,在师长的介绍下,我认识了玉书,在党的见证下,我们结了婚,房子是部队安排的。今年……不对,算是去年了,夏天出了点事儿,我磕了一下头,在医院里住了段日子,部队里请来一个留洋回来的好军医给我治,说是原先脑子里有淤血块压迫住了,换了药水,这才陆陆续续想起咱家的事儿来。”
    卫大柱亲亲热热地挽着卫老太的胳膊,一边把老太太往屋子里拖,一边给卫二柱递眼色,怎知卫二柱不停地抹泪,根本领会不到他的意思,气得他心里直叹物是人非。
    当初他走的时候,他这个兄弟与他的默契多好,他撅一下嘴就知道想干啥,现在呢……当初跟在他屁股后面跑的小兄弟也长白头发了。
    “出院后就同部队里打了探亲假,又找原先的老队长求证了一下我记得对不对,冬月底就出门了,从广粤省做绿皮火车回,两个孩子不习惯咱这边的冷,在省城病了好几天,路上耽搁了,前天才出院,昨儿我们晚上十一点多才到了咱县城,往咱头道沟走的车没了,只能在县招待所住了一晚上,今儿个一大早起来等客车,没想到那客车路上坏了……一路折腾,到咱村时就过了吃午饭的点儿,我不知道新起了房子,去了老院子那地方,看着一片水塘,傻眼了,去耕叔家问了一下,才知道你们新起了房子。”
    卫老太被卫大柱忽悠着进了屋子,不知不觉就又被卫大柱给忽悠到了炕上去,她盘腿往热炕头上一坐,脑子清醒过来了,一巴掌朝着卫大柱后脑勺招呼过去,“你打小就嘴碎能说,这都二十多年过去了,怎么还是这么能说?”
    卫老太并没用多大的手劲儿,但依旧把卫大柱脑袋上扣的帽子给扇飞了,露出后脑勺上指头长的一条疤来。
    卫老太愣住,指着卫大柱后脑勺那条疤问,“你这是咋回事?”
    卫大柱浑然不在意地薅了一把自己的短发,把帽子捡起来放在炕柜子上,“刚才不是和您说了么?磕到了,缝了几针,没啥事儿!”
    卫老太才不会信,她扫了卫大柱一眼,敛去凶相,朝谢玉书看过去,“闺女,你怎么称呼啊?”
    谢玉书有些摸不准自家婆婆的性子,只能强打勇气笑着说,“妈,我姓谢,叫玉书,玉石的玉,书本的书,是晋北人,在守城……额,在大柱他们部队里当医务兵,和大柱是在部队认识的。这俩小子是我们家老大和老二,大的叫卫国健,今年十二了,小的叫卫国康,今年九岁,都在部队子弟小学念书。”
    介绍完之后,谢玉书又催自家俩儿子,“快喊奶啊,你们不是一直问,为啥别家孩子都有爷奶么?这就是你们奶,看着亲切不!”
    卫国健想到眼前这老太太抄着大扫把朝他爸身上招呼的样子,实在说不出‘亲切’俩字,只能挠着后脑勺喊了一声‘奶’。
    卫老太高兴地应了,又看向老小卫国康,卫国康有些害羞,跟着卫国健喊了一声‘奶’,然后就红着脸躲到卫国健身后。
    卫老太乐呵呵地点头,“都是好孩子,玉书,快上炕来,外面那么冷,上炕暖和暖和,大丫二丫,你俩拿上妈的钥匙,去柜子里把去年秋炒出来的松子和瓜子花生拿一碗出来,给你大嫂和两个侄子吃。二柱三柱四柱,你们仨还愣着干什么?不知道喊人吗?”
    “四柱,你在割条羊大腿给你大哥一家炖上,三柱,你拎条猪后腿去你二姨家换只不下蛋的老母鸡回来宰了炖鸡汤喝,二柱,你去把东边那间屋子拾掇拾掇,把粮种搬到厨房里去,那些没掰的苞米全都吊上屋檐去,把那屋子打扫干净,把炕给烧暖和,妈柜子里还有一床压箱底的新被褥,拿出来给你大哥家用,当时你们结婚的时候,妈不是给你们各家都多做一床新被褥吗?你们同兰子、春芽和翠芬说一声,都拿给你们大哥家用,妈等秋天的时候给你们做新的。”
    将一切都安排得明明白白之后,卫老太又自己下炕从倒扣着的箩筐里拿出小半截麻袋的核桃来,拿了一碗,又拿了一个大锁头,递给谢玉书,“大媳妇,你和两个孩子吃点核桃,这是你二姨昨儿傍晚才拿来的,你二姨家叶子在林场干活儿,秋天才晒干的新核桃,好吃得很!”
    卫大柱凑到了卫老太跟前,“妈,你不能有了儿媳妇和孙子就不要儿子了啊,我能吃核桃不?您吃不,您吃的话我给您剥!”
    卫老太嫌弃地看了卫大柱一眼,用扫炕笤帚把正准备往炕上爬的卫大柱轰了下去,“你赶紧去洗把脸,把身上那脏了吧唧的衣服脱了,带衣服的话就换一身干净的,没带衣服的话就先找二柱拿一身衣服将就将就,今天不能洗衣服,等明儿一大早妈给你洗,放到灶台上烘一个钟头就干了。”
    卫老太啰啰嗦嗦地下了炕,突然扭头问卫大柱,“大柱,你刚刚是说想给妈剥核桃,对不?妈没听错吧。”
    卫大柱点头,“我这都二十多年没在您跟前了,您想吃核桃的话,谁都别和我抢,我给您剥!”
    卫老太乐了,用看傻子的目光看着卫大柱,“行,没人和你抢。你把脏衣服脱了,换上身干净的,想怎么剥就怎么剥,那儿半麻袋核桃呢,你看见了没?想剥就都给我剥了!”
    作者有话要说:  卫大柱:笑容渐渐僵硬。
    词酒的笑容也渐渐僵硬liao,小可爱们,喜欢地戳个收藏呀,收藏太低,下周就上不了榜了tat
    第6章 贼凶!
    卫大柱没有想到,阔别这么多年,他亲妈给他准备的欢迎礼就是剥核桃,而且是大半麻袋的核桃。
    秋天心摘下来的核桃,外面勉强晒干了,里面还湿着呢,核桃汁又比较容易渍手,卫大柱那双干净了二十来年的手很快就变得乌漆嘛黑,这样澎湃汹涌的母爱实在是让他一时间无法接受。
    谢玉书与两个儿子接受得还算好,谢玉书去部队当医务兵之前,家在晋北的黄土高原上,并不富裕,纵然后来她与卫大柱的日子过得好了,也没有看不上卫家现如今的家庭条件,反倒觉得有些亲切。
    原本应当是妯娌四个的,但翠芬刚生了娃,没出月子,不能出来帮忙,所以只有李兰子和张春芽帮谢玉书收拾屋子,卫二柱还出去裁了一刀纸回来,趁天没黑,给卫大柱把窗户上的纸全都重新糊了一遍。
    妯娌三个都是性子开朗的人,半个小时就聊到一块儿去了,说说笑笑着便把屋子给拾掇亮堂了,卫二柱同卫大柱早些年是有感情的,特地给卫大柱屋里拧了一个最大最亮的白炽灯泡,将屋子照的亮亮堂堂。
    原本按照习俗,大年这一天是不能打扫、不能用剪刀、甚至都不能洗洗涮涮的,但今年情况特殊,卫老太啥都没说。
    而且卫老太这一下午都很忙,她见缝插针地逮着卫大柱训斥,似乎要将这二十多年没骂的话给一并补上,明眼人一看卫老太就是故意挑刺,但谁敢说?
    反正卫老太一下午脸上的表情就没有稳定过,前脚刚把卫大柱喷了个狗血淋头,后脚就一脸慈祥地去问卫大柱家两个孩子,“乖孙孙,想吃什么同奶说,咱家有的随便吃,咱家没的奶让你二叔出去买!”
    卫大柱家两个孩子卫国健、卫国康兄弟俩见自家平时贼凶的爸在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奶跟前都被训得和龟儿子一样,吓都快被吓死了,哪敢提条件?
    任凭卫老太再怎么问,兄弟俩都统一口径——奶,我们不饿,啥都不想吃。
    卫老太眼睛多毒啊,她一眼就看出这俩孩子瘦的和猴一样,不是那种吃不胖的精瘦,是吃的东西没多少油水而饿出来的干瘦。
    放两个快被吓破胆的孙子自己出去玩,卫老太回屋问卫大柱,“大柱,你同妈说说,你这些年日子过得怎么样?妈听你说,你和玉书都在部队,按道理国家就算苦老百姓、穷老百姓,也不会让你们没饭吃,国家是不是骗人了?”
    卫大柱连连摇头,“国家哪会骗人啊?我当年立的功劳不少,好几个三等功和二等功,还有俩一等功呢,军衔不错,每个月拿到手的补贴也不错,玉书是医务兵,待遇也不错,我们俩养俩孩子,日子过得还凑合。”
    卫大柱光顾着嘚瑟,没有注意到卫老太那越来越黑的脸,等他说完才发现,身边怎么凉飕飕的,就好像是窗户纸被捅破,有冷风往他后脊梁骨上灌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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